7. 第七章 卖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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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绝不能死在这里,萧闲凭着远超旁人的信念,强撑着破败的身体往旁边滚了一圈。

    拼尽全力躲过了第二箭。接肘而来的第三箭射中了他大腿!

    林溪眼神冰冷,这次抽出三支箭同时搭在了弓弦上。

    梦里的那个她,像是误入了权贵世界的贱民。

    他们肆意轻贱,又看不起她为求自保的谄媚示弱。

    终于她走投无路下亮出不太锋利的獠牙。

    那些人大笑着,看吧果然贱民就是心术不正。接着抬不怎么费力掐死了她。

    既是这样,她也可以狩猎的一方。

    时不时射上一箭,时不时再松松,让这个人奔波整夜后,希望破灭后绝望而死。

    这个念头闪过,林溪便打消。

    算了吧,还是利落地杀了,早点回去继续睡觉。

    兄长过,如果肆意让心中的杀念蔓延,不加以克制,也会破坏她成为正常人的可能。

    有兄长日日唠叨,自己和这些人到底不一样。

    三支箭齐发,其中一支正中男人的心脏。

    萧闲吐口血往后倒去,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动,血从他的嘴角和鼻孔不断溢出。

    进气少出气多,眼见活不了几息。

    林溪从树上一跃而下。

    她收敛了杀气,衣袂翩翩,白色烟笼百水裙仙气飘飘,这会儿倒极了踏月而来仙女。

    单武上前汇报:“幸而姐来了,不然我们可能任务失败。”

    林溪:“这不怪你们,他本来就难对付。人死了就好。”

    萧闲瞪大了眼睛,看清眼前女子的脸,眼睛全是诧异和不甘心。

    自己竟然死在这种贱人上?这不可能。

    他本是打算找会,无声无息地下毒药折磨她

    林溪大笑出声:“哈哈哈,倒也不用这么意外,你月前的两次刺杀也是我派人去的。”

    对方敌意刻骨,又不是善茬。

    林溪深知自己运气一般,怎么能让这么个隐患存在。

    起了杀心后,她派了两拨人去刺杀。

    但毕竟是仅次于主角的男配,两次都没得。

    萧闲警惕心高,不但身好,又有隐藏的身份加持,有他爹萧春鹤的暗中保护。

    林溪这才想到了挑拨离间。

    不得不,多年夫妻彼此间的爱意存疑,但恨肯定是真的。

    那位萧夫人很聪明,用计把萧春鹤调出了京城后,回头就派了一波高来刺杀萧闲。

    若不是这样,她还找不到补刀的好时。

    林溪既决定下杀,就要保证万无一失。若是被他侥幸逃脱一定会反扑,那就麻烦大了。

    这人命硬又运气极好,她当然要亲眼看到对方断气才能放心。

    在那些梦里,萧闲是屡次遇险能化解的主角之一。

    但毕竟是**凡胎,重伤到无法回天的程度,也还是会死的。

    萧闲杀人不眨眼,但他从来没想过有天自己也会死。他还有好多事没做,他不放心师妹

    在断气的一刹那,他依然不敢相信。

    瞪着眼死不瞑目。

    林溪把弓箭递给旁人,接过帕擦了擦,随把帕子扔在地上,盖住那双眼睛。

    她声音平静到仿佛间有几分温柔。

    “不能让人知道他已经死了,必须找不到尸体,你们大卸八块丢进山里喂狼好不好?”

    一众下:

    仙气飘飘的大姐开口就是大卸八块,他们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林溪察觉出众人所想,打开臂看了看自己裙子。

    “踏雪帮我选的裙子,是不是很漂亮啊?”

    一众下:

    “其实有点不方便。袖子大,白色也不易隐蔽。回头还是得做几身新衣服。深色的、贴身的。”

    一众下:

    做、做衣服干嘛?

    林溪心情好,不用别人问便贴心解惑:“当然是方便杀人哈哈哈!”

    她拍了拍单武肩膀:“处理好后续,不要留下把柄,我先回去睡觉了。”

    潇洒的背影消失于满月之下,原地的一众高这才回过神。

    这真没法。

    谁能想到仙气飘飘,如月中聚雪的大姐,笑起来会是哈哈哈,言语温柔出的话更可怕。

    这几个人自持是高,虽然听命国公爷保护林溪,但也有自己的傲气。

    最开始也只是遵命没有敬佩。

    如今能完全听命林溪,自是被她心思缜密,段狠辣决绝折服。

    只是他们今后可能没法直视庙里慈眉善目的菩萨,和那些气质清贵的世家嫡女。

    —

    东角楼街巷的半数铺子易主,短短几日便传遍街头巷尾。

    一度成了京城居民饭后谈资。

    毕竟这可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不但有数家米铺、珍宝古玩铺、首饰铺。这次易主的更有回春堂和琼楼!

    回春堂掌柜是名动京城的苏姑娘,她写的诗词备受文人追捧不,更是有许多让人拍叫绝的奇思妙想。

    她前年便想出舍弃磨具,转用吹制的方法来制成琉璃。那年上元灯节,苏姑娘叫人制作的玻璃灯,让世家贵族的口口相赞、风靡一时!

    回春堂坐诊开药,虽价钱要的比旁的医馆高上两倍,但苏姑娘和她师兄医术了得,倒也算物有所值,客人络绎不绝。

    就更不回春堂还研制了各色美容方子。

    比如能细腰身雨露丸,有的能增白润肤芙蓉玉膏,这些都颇受京城贵女追捧。

    回春堂每日进账不,但依然不能和街尾的琼楼相比。

    那可是京城最赚钱的酒楼!

    “林姐下也太狠了!”

    “琼楼当年就她父亲开的,不是她现在设计拿到,恐怕等她胞弟成年,林家也不会放!”

    “何必闹这么僵,好歹是一家人。”

    “话也不能这么,如果你大伯、二伯占了你爹娘给你留下的产业,你又愿意?”

    “别吵了别吵了,看热闹而已嘛。”

    议论纷纷中,琼楼在易主关门十天后。

    今晚再次亮起灯开张。

    三座四层的楼阁相耸而立,灯火照亮了整条街。

    楼宇之间,有许多或明或暗的悬桥连接,一阵风吹过,珍珠串成的门帘在灯火的照射下明耀晃动。

    这座琼楼,浓缩了半个京城的富丽奢靡。

    林溪财迷地欣赏了好一会儿,如今这家酒店归她所有了!

    这都要谢谢林哲嘉,去庙里拜财神庙都没这么灵的!

    琼楼重开的前三日,不但酒菜削价,进店吃饭更是送一方精美丝帕。

    这么一来,虽换东家但依然客人满座,丝毫不耽误做生意。

    林溪不懂酒楼生意,好在酒楼由踏雪总管统筹,她倒也不必懂。

    只要懂能挣很多银子就可以了。

    有这么能干的丫鬟自然很好,只是她如今更离不开踏雪,难免要被她拿捏。

    比如,踏雪会让自己穿一些她觉得好看裙子,从而达到她所期盼的效果

    表面看着像是个清冷贵女。

    今日林溪刚踏入大厅,一众男女便看了过来。

    眼前女子眉目如画,裙边潋滟着烛光,眉目却清泠无比,仿佛雪水所融。

    好些男子想上前攀谈,但转念又想到这姑娘日前,才狠狠设计了一把林家不,还一巴掌把登徒子呼到地上。

    知她并不是随意让人攀折的性子。便踟躇不前了。

    何况她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随从,一看便知全是硬

    这些莽汉活活破坏美人般般入画的情致,难免叫人心生遗憾,又心生胆寒。

    林家的表姐苏漾漾明艳无双,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才找回的林溪也气质出尘。

    真可谓一门双姝。

    不过眼下回春堂关门已有十日,想必苏漾漾那边,也觉得有些棘吧。

    —

    苏漾漾近来忙得焦头烂额,她要去哪里找合适的店铺?

    哪怕有空铺出租,也没有现在这么好的地段。

    届时势必会少了很多客人不如以前赚钱。

    另外她师兄已经消失了整整三日。

    萧闲从来都事事都以她为先,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没一句交代便离开了。

    也不知道被何人何事,绊住了脚步。

    好在眼下虽陷入困顿,还有沈重霄帮她

    苏漾漾看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男人,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门被从外被推开,仆从快步走进来,低头汇报:“殿下,林溪来了琼楼。”

    沈重霄柔柔地看向旁边的女子,从容不迫道:“我一定帮你保住医馆,由我出面,你不必为难。”

    苏漾漾喜上眉梢,低头羞涩道:“多谢,这些天林溪一直避而不见,我也是没办法。”

    林家和林溪撕破了脸,不想她和对方来往。

    但是这个铺子她非保住不可。

    眼下让沈重霄出面买下,虽然舍了些钱财出去,但这也是破局的唯一办法。

    “我们走吧。”

    沈重霄心里不想表面的轻松。

    这几天尚书府乱成一团,萧春鹤回京途中遇伏

    没人知道这位户部尚书,表面上持中哪个皇子都不支持,私底下是他的人。

    萧春鹤重伤之下,和他坦白萧闲是他的儿子

    求他一定要保住他儿子性命。

    并一口咬定,这次的事和他夫人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沈重霄意外之余,直觉这些事和林溪有关。

    马球会那日,林溪不但和萧闲闹得不愉快,还同萧夫人过几句话。

    可是她又如何有这么大能耐。

    这应该是巧合吧。

    看向旁边满脸愁容的苏漾漾,他想了下,还是暂时不关于她师兄的事为妙。

    —

    林溪作为东家,被厮热情地领着去了四楼最好的包厢。

    等上菜的间隙,她打开了窗,在夜风中眺望远方。

    这里地势很高,京城的街道尽收眼底,甚至还隐约看见皇宫。

    可却看不到千里之外。

    不知此时兄长在干什么,他收到了自己送去的那些银子开心吗?

    日后他知道自己拥有的这座酒楼,又会什么呢?

    林溪有些得意,在兄长来京城之前她就把人悄摸摸的给杀了。

    可以少听了很多唠叨。

    她想起自己幼时顽皮,和村里的少年约架。

    那时她已经学了半年剑术,自持身好,笃定对无论有多少人也赢定了。

    本来是胜券在握,没想对方把她兄长叫来了

    一人足以抵百人,她不甚美观地被提溜回家。

    林溪一直不喜隔壁秀才,话时的高高在上,一次趁着夜色,偷了他家的两只鸡烤了吃。

    兄长发现了她脚底沾的鸡毛,拿着戒尺紧追着她要打板。

    从林溪十岁起,兄长就再追不上她。她围着房子“秦王绕柱跑”,见兄长追得越来越喘,便只好停下脚步,认命伸出任罚。

    兄长把戒尺举得很高,她闭眼大叫“我知错了”。那戒尺放下时很轻,挠痒一般。

    隔日兄长悄悄放了铜钱在秀才院子里,既替她赔罪,又保了她的面子。

    沈重霄走进来时,便见她双抱于胸前,倚在窗边笑容温柔。

    不似前几次的不近人情,仿佛回到了他们在船上,刚认识的那夜。

    他难免动容,放缓了语气叫人。

    “林溪。”

    林溪转过头,眼里温情瞬间褪去,只余冰冷。

    片刻,她收起冰冷,笑着问:“今日开张,信王殿下和苏姑娘特意来光顾生意?”

    沈重霄被她眼里冰冷刺到,心里有些不舒服,面上不动声色道:“那家医馆我愿意出市价买下来。”

    林溪恍然大悟:“原来苏姑娘还想在那边经营医馆?!你应该早点啊!”

    苏漾漾有些窘迫:“我有给你写过一封信,你没有回我。”

    林溪有些为难:“可你信里也没,想要买下或者租下铺子!只是替林家叔伯打抱不平,我还以为你心里有坎,肯定不愿在那里继续经。”

    苏漾漾一脸无措,沈重霄皱眉,耐着性子冷冷吐出四个字。

    “烦请割爱。”

    林溪低头玩指:“也不是我不愿意,这铺子大前天就出了。卖给了太子妃表兄,我不好毁约得罪人。不然同样的价钱我肯定先紧着你们!你应该早的啊!”

    京城到处是贵人,买主看中铺子地段好,既能出钱买下,那就有段摆平后续麻烦。

    苏漾漾:“不是,你怎么能不一声就卖了?!”

    林溪满眼真诚的佩服。

    “可别这些了。明早买主就来收铺子,苏姑娘医馆里的东西还未开始收拾吧。眼下可没剩几个时辰了!这怎么还能吃得下饭到处闲聊呢,我都替你着急呢。”

    作者有话要:  林溪:在我兄长来之前就把人杀了,躲掉一顿骂棒棒哒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