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妇人激动地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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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激动地拿着饼走了。

    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妇人相携走到了摊钱,问了价钱,也不嫌贵,每人都买了三四个,喜滋滋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个人来买了卷饼,她们脚步匆忙,像是怕晚一步没得买一般。

    先定好了每人三个,领头三十来岁的妇人才满脸笑容道:

    “才听徐仙姑来卖卷饼,幸好咱们听的早,才能来沾沾仙气。”

    徐秀越:???

    她就一穷算命的,哪来的仙气?

    不过她也没当回事,只当人家是些客气话。

    等几人走了,何三郎眼珠一转,问道:“娘,既然人家都认您的名字,不如咱们就叫徐仙姑卷饼吧?”

    徐秀越:

    这名字怎么听怎么俗气。

    不过嘛,管它俗气不俗气,能赚钱让她咸鱼躺的名字就是好名字!

    得到徐秀越的同意,何三郎立刻卖力吆喝起来:“卷饼!徐仙姑卷饼——!”

    这一吆喝,来买卷饼的人竟真的多了起来。

    卷饼很普通,可徐仙姑三个字最近可是镇上的热门,听到有人用徐仙姑的名号,路过的人多少都想来看一看。

    人流量大了,总也会有那么几个买卷饼的,就连隔壁大婶的青菜卖得都比别家好上许多。

    “何大哥,你在这卖饼呢?”

    一个衣着破烂的乞丐远远跑过来,一脸惊喜地看向何大郎。

    他还没有何大郎肩膀高,穿着打满布丁的衣服,头顶鸡窝头,里还拿着一把青草。

    “大哥你瞧我编的这个咋样?!”

    乞丐罢,献宝一般拿起中的蚂蚱给何大郎看。

    何大郎看见乞丐也是一脸高兴,接过乞丐中的蚂蚱仔细检查一番,才夸赞道:“比我的艺还好了。”

    乞丐脸颊一红,不好意思道:“我哪里能比得上大哥。”罢他又拿出一个草编的鸟,“大哥你看,我还试着编了这个。”

    徐秀越也跟着看了看,那鸟虽编的粗糙,却也有了鸟样。

    何大郎也是感叹:“狗子你这艺还真不错,比你大哥我强。”

    乞丐狗子听到夸奖嘿嘿直乐:“多亏大哥,我这两天,要饭都要的多了!那些婶子知道是我送的蚂蚱,多少都能赏我两口饭吃。”

    他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脏兮兮,一双眼睛却很是明亮,因为吃饱了饭,脸上洋溢着简单的快乐。

    徐秀越看着,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

    她想了想道:“除了鸟,你有没有试过编其他的?”

    狗子先前只远远瞧见了教自己艺的大哥,兴奋跑过来炫耀了一通,闻言这才惊觉大哥身边还有人。

    狗子倒没有不好意思,他立刻挂上笑脸朝徐秀越躬身拱了拱。

    “没瞧见婶子,是狗子的错,婶子莫怪。”

    他从要饭活到现在,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却练到了家,一见徐秀越嘴角含笑的样子,就知道婶子没有怪罪他。

    这是个和善的婶子。

    狗子脸上的笑容就更真心了些,回道:“我试着编过蝴蝶、甲虫、鱼,鱼好编一些,只是蝴蝶形状难做,甲虫形状好做但看起来却不像。”

    徐秀越想了想,用自己的拐棍在地上划拉了两笔。

    镇上的地没有经过整修,也未曾铺石板,只是经过的人多所以踩实了,微微用力也能划出印记。

    徐秀越回忆着前世卡通的动物、昆虫,在地上画出个椭圆,然后加上两个过于大的眼睛。

    想法是好的,就是艺

    徐秀越赶忙把地上自己涂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划拉掉,微微想了想,画了个前世自己就擅长的。

    一只简简单单的熊轮廓很快成型,她指给狗子看。

    “你看这是什么?”

    何大郎跟何三郎也凑过来。

    狗子只看一眼就脱口而出:“这是熊?”

    这熊不见凶狠,却透着股可爱。

    徐秀越点点头:“这熊长的跟真正的熊并不相同,只是抓住了耳朵身体的特征,然后放大脑袋眼睛的比例,就会显得可爱。

    你编织东西,也尽可以不完全跟物体相同,加点自己的想法进去,只要好看,就会有人喜欢。”

    狗子看着地上的熊若有所思。

    徐秀越也不知道自己讲的对不对,毕竟她前世也不是专业搞艺术的,也怕带偏了狗子,便又

    “这也就是婶子瞎想的,你要是觉得有用就顺着这思路想想,若是觉得不合适,就甭管我的就是了。”

    狗子脸上立马挂起职业性的讨好笑容:“婶子的当然有用,是狗子笨,还没想明白,等我多想一想,就能知道婶子的用意了。”

    徐秀越看他年纪比何四郎还,何四郎脸上还整天挂着叛逆期臭屁的傲气,狗子却已经学着讨好人谋生了,心下有些感慨。

    她继续道:“你若是喜欢编这个,研究一番也行,婶子是觉得,蚂蚱一直是免费送的,若是你会编其他样式,或许能卖上一两文,也算个谋生的艺。”

    狗子一听,眼睛亮了起来。

    要是有门艺,要是能自己赚钱,谁又愿意要饭呢?

    徐秀越想了想,补充道:“若是草编的东西不好保存,也可以试试藤编或是其他,若是找不到合适的材料,也可以用草编,或许出个虫子系列、十二生肖系列,成组兜售,能卖的更好。”

    徐秀越自觉也不是做生意的大咖,只不过前世见的多了,这才给狗子提了一嘴,末了又加了句:“婶子也是瞎琢磨的。”

    “婶子这哪里是瞎琢磨!”狗子一脸敬佩,“婶子好厉害,这样的好主意,就是镇上的老爷也不一定想得出!”

    徐秀越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主要是狗子这孩子夸的过于真诚。

    狗子眼中神采奕奕,他举了举中的半个馒头,笑道:“爹还等我送饭,狗子就不在这妨碍婶子做生意了,等狗子做出好看的绳编,再来给婶子看。”

    他冲着何大郎咧嘴一笑,撒腿就跑走了

    徐秀越观察到,狗子话途中悄悄咽了好几下口水,眼神却一次都没有瞟过他们装肉的坛子,也没有问过他们做的什么生意。

    这是个好狗子。

    徐秀越对狗子的观感很好,不过有些诧异他竟然有父亲还沦落到乞讨?

    何大郎闻言给他娘解释:“狗子亲爹早死了,他从要饭,街上的乞丐不好讨生活,认个干爹能讨些保护。”

    徐秀越明白了,这就跟街头认老大一个意思,乞丐上交保护费,大乞丐负责罩着自己地盘的乞丐不受其他乞丐欺负。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狗子走后,徐秀越的生意又开始好起来,大半个上午,满满一坛子肉就卖光了,照这个速度,过了晌午怕就能收摊回家。

    何三郎收钱收得嘴角咧开,笑容就没断过,就连一向稳重的何大郎脸上也都是喜色。

    徐秀越感觉自己咸鱼有望,心里也是高兴,不过就是有些疑惑。

    像是吃食的生意,大多是饭点卖的好,可他家卷饼却一直是陆陆续续有人,甚至过了早饭点之后人越来越多。

    掐指算算时运,也没什么变化,还是今日大吉,趋后未见凶。

    算了,只要能赚钱,她也就先不多想了。

    午饭时三人就卷了些肉饼吃。

    坛子上盖了薄被,能保温,但是到了中午也只是不凉了。

    徐秀越想着看今天的势头,攒攒钱买个店面做热的,或许生意能更好。

    不过目前,她顶多想着买了牛车之后再买个炉子带着。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买炉子,也不是她心疼何三郎,主要是何三郎已经吃了十个卷饼了,还在继续吃,就这样的百公里能耗,再负重个炉子可能她就要赔本了。

    午饭时徐秀越的卷饼卖的更好了,徐秀越就觉得,肯定是上午卖出去的卷饼味道好,所以口口相传,他们家的生意才变得更好。

    甚至她还见到了熟人来买饼。

    “嫂子近日可好,怎的不见嫂子来卖书了?”

    书肆老板还是一副儒雅的书生样,只是留的胡须又变长了一些。

    徐秀越一边递给他卷好的六个饼,一边笑道:“儿有心考秀才,近几日便不再抄书了。”

    “原是如此。”书肆老板点点头,喊他身后的童接过,才赞道,“令郎有志气,嫂子也是有福之人。”

    话锋一转,他又问道:“不知嫂子对论墓论生可有研究?”

    徐秀越:

    好的吧,看在书肆老板大笔买了她六个饼的份上,徐秀越简单讲解了一番。

    老板这次听懂的很快,徐秀越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谁知道书肆老板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一个问题结束,又是一个问题。

    这就涉及到一个在现代广泛应用于推销并且大家熟知的心理问题了——

    如果想让人帮忙,就先请那个人帮一个忙,这样再提出难一些的请求时更不容易被拒绝。

    这里的逻辑就是目前徐秀越遇到的状况。

    她友好的解答了老板的第一个问题,那么老板问第二个问题她解答不解答?

    不解答那么她就会破坏第一次帮助在她和老板间建立的友好关系。

    书肆老板或许不知道这个法,不过他却也是这么做的。

    那徐秀越答不答呢?

    徐秀越都答了。

    虽然书肆老板絮絮叨叨的有点烦,虽然书肆老板有些笨,虽然书肆老板的长胡子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看在他真诚好学的份上,徐秀越还是替他解了惑。

    主要也是因为书肆老板问的都是些基础问题,徐秀越简直不过脑子就能回答,想着以后还要去卖书,就回答了几个。

    书肆老板沉浸在思考中,每次思考就有一个根据基本问题延伸出的新问题。

    在答到第九个问题时,徐秀越抬眸看了老板一眼:“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书肆老板愣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的不妥之处。

    古人获取知识难,许多读书人也都是敝帚自珍,若是遇到大家,指导一句就已经是莫大恩惠了。

    徐秀越指导的虽然不是科举知识,却是专业技能知识,在这时代,甚至比科举更难获取,况且像是八卦周易算命之理,还喜欢将就个缘。

    老板也是学到不解之处,听徐仙姑来了镇上,这才想抓住会来试探问一问,却没想到他竟然一时沉浸在思考中,得寸进尺耽误了徐仙姑这么久的时间。

    书肆老板抱拳,朝着徐秀越深深躬身,行了一礼:“是鹤宁失礼了。”

    徐秀越猜测这是他的字,瞧鹤宁老板躬身不起,徐秀越轻扶了下他的胳膊,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

    鹤宁顺势起身,只脸颊微红,垂着眸似是还有些不好意思。

    徐秀越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