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自己上药,怕就锁门 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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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下去还能刨出来,算你狠。

    陈翡停下这没营养的争吵:“床收拾好了没,我要睡了。”

    话一扭,自然就开了,周渡去翻在客厅的堆的床单被罩:“马上。”

    嗡了下,陈翡看去,电量还剩5%,充电器充电器还在酒店里。

    他又记起了自己的行李:“我的琴呢?”

    主卧和客卧的床都是2的,周渡看到的时候就挺满意,他选床单被罩时统一挑的银灰色调,又亮又沉,人躺上去应该很衬肤色。

    有些事就不用教,他很会。

    蚕丝面料冬暖夏凉,周渡拢共买了三套,翻出其中一套:“还在酒店。天晚了,明天再去拿。”

    陈翡翻腾起来:“那我洗澡换什么?”

    周渡翻出装浴衣的袋子和一袋洗漱用品:“凑合下。”夏天的衣服一吹就干,“你身上这套洗完明早就干了。”

    陈翡趴沙发上,就歪着脑袋在看,今晚买的东西堆满了半个客厅,周渡正在收拾、理料,一件接着一件,不仅耐心,记性还好。

    别,还真有过日子的感觉。

    周渡见陈翡迟迟不动:“洗澡还用我给你洗?”

    “”

    陈翡晃了下有些出神的脑袋,跳下了沙发,他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浴衣。”

    陈翡刚回头就看到周渡在他身后,又跟他擦肩而过,不仅是浴衣,周渡还拎着一袋子洗漱用品哦,想起来了,洗澡还得用洗发水什么的。

    他跟周渡进去。

    周渡之前就进过浴室,浴室装了托台,还特意留了挂衣服的衣撑,房东装修时应该是用了心的,只是他儿子有自己的想法,只想留到国外。

    晚上逛超市时导购员推了一堆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周渡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好,不过总归要住四年,他就多挑了几瓶。

    收银员理货时把洗浴用品都装一起了,有点不好找,周渡翻着找,一件件往上摆。

    浴室不,但也不大,陈翡看着周渡忙,站在洗池边还是觉得自己碍事,他低头踢鞋,心想这就是同居吗,冷不丁又听周渡问他——“明天还上班吗?”

    周渡最后把浴衣挂衣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陈翡,见他似乎在走神,就又问了声:“明天还去吗?”

    陈翡感觉他今晚一直在走神:“嗯。”

    周渡听到就出去了,出去时还利索地关上了门,只留下一句:“那你洗快点。”

    陈翡过了两分钟去磨磨蹭蹭地开花洒,水流迸开,水花都溅他脸上了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换鞋,正想关了水出去,他目光又顿了下。

    浴室装着浴缸,浴缸前正好摆着一黑一白两对拖鞋。

    导购员是情侣款打折,买一送一。

    打完折又买一送一均下来都比其他款的拖鞋单价贵,再,陈翡不喜欢拖鞋上的熊耳朵,他觉得很幼稚,但周渡坚持要这个。

    陈翡当时就觉得周渡是有点子福瑞控在身上的。

    洗完澡又顺洗好了衣服。

    陈翡出来时客厅已经被清干净了,就是没见到周渡人,他找了圈才去卧室,床上的床单被罩都套好了,就是枕头就只有一个。

    床单被罩周渡买了好几套,枕芯就只买了一对,周渡坚持要他俩一人一个。

    陈翡周渡有病,周渡他这是勤俭持家。

    又找了圈,还是没找到周渡,陈翡琢磨着周渡可能是出去了,没再管他,陈翡钻进了被子里。

    中央空调统一控温,房间哪都是凉飕飕的。

    跑了几个时,他是真困了,脑袋一挨到枕头就昏沉沉的。

    周渡惦记着陈翡的屁股,出门买了红花油,他经常受伤,知道怎么揉开淤、消肿,就是陈翡可能不乐意让他揉。

    家里灯都关着,不过周渡知道陈翡指定睡在主卧。

    有点急,推完门后他才记得要敲周渡还撑着臂,眼睛却微微抬了起来,门一推竟然就开了。

    周渡拎着塑料袋子站在门口,是陈翡忘了锁了,还是自己成为了陈翡可以信任的人了?

    他觉得肯定是后者。

    毫无疑问,周渡又被取悦了,他把过界的脚往后缩缩,三长两短地敲了敲门:“陈翡。”

    陈翡觉轻,几乎是周渡一敲门他就醒了,不过他脑袋沉,刚睡着还有点晕乎。迷迷糊糊的朝外看,夜已经深了,他只看到一条黑糊糊的影子。

    他几乎是秒弹了起来。

    周渡见陈翡动静这么大,啪嗒一声开了灯:“怎么了?”

    陈翡被亮瞎了狗眼,但看见是周渡,他狂跳的心脏不由走缓,低头,又攥了攥被子,他终于挤出了俩字:“有病?”

    周渡知道自己是吓着陈翡了:“我不是叫你了?”

    陈翡伸揉太阳穴,没出声。

    周渡拎着药过去,银绸面料被光一打很亮,又闪着铅灰,陈翡就穿着浴衣,压出的腕细白:“还好吗?”

    陈翡又挤出一句话:“你来做什么?”

    周渡提了下塑料袋:“你不是屁股疼?”

    陈翡放下,只是脸还有点白:“我没反锁?”

    周渡这下知道是前者了:“嗯。”

    陈翡抿了下唇,不知道他怎么就忘了。他爸妈走后,他被大伯二伯接回老家,他们两家也不容易,孩子多,房间就挤,没人喜欢再多出来个人分享他们本就挤得床,他今天跟这个堂哥挤,明天跟那个表弟挤。

    他他自己回家住。

    那是他爸和他妈结婚用的房子,好些年没人住了,院子都是杂草,但陈翡还记得他当时还是挺开心的,他忘了具体是哪一天了,反正是有一天的。

    他那天半夜睡醒,床头直挺挺地站了个人。

    应该是偷,偷肯定知道他是一个人住,见他醒了竟然没跑,他俩就这么对视了几分钟,陈翡当时想隔着院子喊他大伯二伯不知道能不能听的见。

    ——还好偷是跑了。

    再之后,陈翡要是一个人睡就反锁门了。

    反锁了最起码偷再撬门动静会大点。

    怎么就忘了。

    陈翡这会儿心情有点糟糕:“哦。”

    周渡站到床边:“心情不好?”

    陈翡垂着脑袋:“贞子半夜趴你床头是什么感觉?”

    周渡想了想:“我不怕鬼。”

    陈翡其实知道世界上没鬼,但还是有点怂:“那你怕什么?”

    周渡暂时还不知道,他从就胆大,接触的极限运动多了后胆子就更大了:“没。”

    陈翡闻言有点羡慕,他怕的就多了,怕冷、怕热、怕鬼怕穷,一数一大溜,他睡前周渡没在家:“你去买药了?”

    周渡嗯了声,又道:“我给你上,红花油得多揉揉推开才行。”

    “”陈翡,“你听。”

    周渡抬头。

    陈翡把头埋被子里:“你打算盘打得响的,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周渡笑了下。

    陈翡听到周渡笑,也只是撇了下嘴,蜷着的身子又往前蹭了蹭。

    周渡探,掌要挨到陈翡头发的时候,又缩了回去,受惊的猫再被碰一下就要彻底自闭了:“胆子这么,你爸妈怎么放心你出来的?”

    陈翡闷着脸:“要你管。”

    周渡又待了会儿,夜实在深了:“自己上药,怕就锁门。”

    好半晌,陈翡憋出了声:“嗯。”

    又折腾了会儿。

    陈翡睡前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忘了,大概是周渡让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起晚了,陈翡刚醒就开始冲锋。

    周渡不会做饭,但提前去买了笼包和米粥,他睡前还担心陈翡不会老实上药,毕竟陈翡那么要脸,他很难想象陈翡会自己偷偷躲被子里揉屁股。

    他想着陈翡今天要是不上药,他就摁着陈翡给他揉一下,坐都难受,应该是肿了。

    周渡跟陈翡吃饭时候闻到了红花油的味。

    陈翡觉得起晚就是他的宿命,他往嘴里塞着笼包,心里算着还路上还剩几分钟:“看什么?”

    周渡夹起笼子涮了下油碟,放到陈翡跟前:“你听话,给你奖励。”

    “”陈翡,他实在搞不懂周渡的脑回路,“你有毛病?”

    周渡没:“快吃,别迟到了。”

    周渡送完陈翡,自己也上班去了。

    孙文耀一大早就把自己打扮得板板正正的,就是在挑领结的时候犹豫了下,要是戴个花领结,周渡会不会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

    虽然周渡否认了看上他的可能性,不过他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万一周渡对他日久生情了呢?

    孙文耀忍痛放下花领结,戴上了黑领结,中年男人就该打扮得素净点了。

    周渡也没跟孙文耀谈上班的点,只配件到了再通知他就行,孙文耀昨儿下午就通知他了,不过他要接陈翡就给推了。

    过了一夜他才到。

    孙文耀真的是翘首以盼:“周老弟,您终于来了。”

    周渡没应,他之前就想搞点钱,没想在这长久待着,就跟孙文耀谈了一笔清的买卖,现在他多了点主意,想在海市买套房,那点钱就不够了。

    他朝里走,眼睛就是衡量的尺,孙文耀的俱乐部开了有些年了,规模算是大的,他打通了好几个商铺当总部,装修得很有后现代的废土风,乍一看还挺赛博。

    风格位置都还不错,经营了这么些年也算有积累了,前台接待员技师学徒加起来两百多号人,人都也还算勤勉。

    总体来还算可以考虑。

    孙文耀要是老人精了:“老弟,不是我吹,你要是想入行,我这儿绝对是最佳选择薪酬待遇。”

    周渡从出生就是资本家,怎么可能给人打工:“我入股。”

    这嘴一张就是想分割财产,孙文耀假笑:“那什么,老弟啊,不是我,你们年轻人不要老想着一步登天,饭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

    周渡走得挺慢,闲庭阔步:“去你办公室谈。”

    “”孙文耀,这可是我的办公室,你为什么要走前面,搞得我才像是弟,你信不信我有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见周渡回头,他立马跟上,“行,细谈、细谈。”

    也没什么好谈的,周渡来这儿可以得上是降维打击,孙文耀确切地认识到了,错过周渡,他就很难再更上一层楼了。

    他们俱乐部欠缺的就是真正高精专的技艺,而周渡恰好有这些。

    孙文耀其实是个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但周渡就是比他还老辣,简直能称得上奸猾,行规律法比他玩得还清。

    还是那句,周渡接触过最上流的玩法,来这就是降维打击。

    20年6月29日,53俱乐部又多了个二老板,二老板年轻英俊,技艺高超,就是没有大老板和蔼,不太跟下面人话。

    一番接触下来,孙文耀心里已经门清了,周渡就是现在穷,祖上也肯定阔过,一般人家是培养不出来这样的年轻人的:“周老弟啊,你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了?”

    周渡才换下工作服,在洗上的油:“赚钱养家。”

    孙文耀记得周渡他还在上学:“你是在海市上的学?”

    周渡也没隐瞒:“海音。”

    孙文耀的女儿就学的音乐,不过他闺女是在央音:“你怎么不报央音,央音不才是我国最好的音校吗?”

    周渡抽纸擦:“我想离家远点。”

    孙文耀懂了,还颇有微词,他闺女就是死活不在海市,非要去上京:“你们这些孩子,翅膀都还没硬就想离家了离父母远了就能好过了?”他还以为周渡只是歇歇,吃个饭,“还没改完吧,那边可着急要呢——周渡,你去哪?”

    一天了,周渡把放回兜里:“接我对象。”

    孙文耀是真的有点急:“李剩得不多了,周老弟。”他追上去,“你要不加个班?”声嘶力竭,“加个班啊!”

    加屁。

    周渡不为所动,扫码就准备走。

    孙文耀都撵出来了:“周哥、周大哥。”他灵光一闪,“工作中的男人最帅了,你要不要把弟妹接过来膜拜一下你的英姿。”

    周渡停下了:“是吗?”

    孙文耀年轻时追过古惑仔,有个伟大的梦想寄存他心里很久了:“咱们这么多人,你去接弟妹,我让他们都在门口等着,弟妹一来,齐喊大嫂好!”

    “排场!”

    他还竖大拇指:“信孙哥,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