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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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也在打探陆枝的宋觅娇闻言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陆老板误会了。”

    “都外甥外甥女长相会像舅舅,看来表哥这俊郎模样是随了舅母。”

    宋觅娇语气轻松,半开玩笑地解释了一遍。

    阿苏那却一言不发,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开口揭过了这个话题。

    “陆老板今天的恩情,阿苏那铭记于心。只是今日还要送表妹回家,就”

    “表哥,我没事。”

    宋觅娇出言打断,她暗中打探了陆枝半晌,此刻也清醒了不少,“若是要谈生意上的事,我也想听听。”

    “那药材铺子是我任性想开的,既然这么巧陆老板正好是药材商人,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阿苏那原本还想什么,却十分敏锐地听出宋觅娇话里的不对劲来。

    确实是太凑巧了。

    这陆枝前不久才来西凉,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大量收购香料毛皮,又正好是宋觅娇如今需要的药材商人

    今天还恰到好处地送了他们一个人情

    阿苏那眸子暗了暗,扭头看向有些意外的陆枝,“不知陆老板眼下有时间吗?”

    突如其来的邀请虽打了他一个措不及,但陆枝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点点头便应下了。

    一行人转身往玉府走,远处一个不慎显眼的身影却转身离开,快速回了客栈。

    “三爷,夫人以商量生意为由,把步神医带回了玉府。”

    应崇禀报完,看了看沈自熙的神色,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步长命的易容术堪比其医术,且夫人也没见过他,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况且今日您叫有人刁难夫人,分明是可以自己出的为何非要让步长命把阿苏那叫来。”

    沈自熙里似乎把玩着什么东西,听到应崇的话,睫毛颤了颤,只应了前一句话,“她一向聪慧,迟早会发现的。”

    沈自熙把里的东西塞进袖子里,“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依稀和今日在大街上刁难夫人的人有关。”

    “留心些。”

    “是。”

    沈自熙从盒子里拿出步长命之前给自己做好的人皮面具,改头换面后出了客栈。

    本就贴着人皮面具的应崇连忙跟上,他看着沈自熙孤寂的背影,想不通沈自熙此举意在何处。

    明明来了西凉,知道夫人还活着,也知道夫人如今在什么地方,却又什么都不做。

    他跟在沈自熙身边多年,却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只能无奈叹气,盼着两位主子早点团圆,早一些和好。

    ***

    “玉家不愧西凉第一大族,我也自诩见识过不少世面了,如今一看倒是我短视了。”

    西凉人不讲究含蓄,从穿衣打扮和府宅装饰就能看出来,是能富丽堂皇就多富丽堂皇,玉家家门外两尊金狮子就已经能震慑不少人了,就不谈府内的打扮。

    陆枝心里暗自咋舌,甚至还盘算了一下,论财力,沈自熙比不比得过她家夫人这远在千里之外的表哥。???wenxemc

    “陆老板见笑了。”

    宋觅娇客套了几句,又循例问了问他所谓的药材生意。陆枝也算对答如流,找不出什么漏洞。

    他刚答完宋觅娇的话,又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毛,把话放到了台面上,“我原以为二位当真是要谢我,没想到对我这外来客还是不放心啊。”

    “陆老板是生意人,想来也能体谅。你是外来客,我们又是头一次和你接触,也不是打闹的生意,我们谨慎些也无可厚非。”

    宋觅娇着就起身倒了杯茶水,走到陆枝面前福神道歉,“若是让陆老板不快,女子这就给您道歉。”

    陆枝吓都吓死了,他哪里敢受宋觅娇的礼,忙脚乱地起身接过,嘴里直“没什么没什么”。

    宋觅娇也从善如流地起身,在陆枝接过茶水时,视线在他上扫过。

    “看来陆老板也是爽快人。”宋觅娇转身落座,“不瞒您,我们也派了人去打探您的底细,若没问题的话,这生意咱们就慢慢谈。”

    “起来,陆老板是金陵人吗?”

    陆枝信口胡诌,“我一年前才到金陵开始做生意,金陵什么地方好玩,哪里的东西好吃我都不知道,可算不得金陵人。”

    “那您回金陵了可得尝一尝一品斋的点心,我至今都想得很呢。”

    “您不知道啊?”陆枝有些诧异地看向宋觅娇,“那一品斋两个多月前就不做了,是跟镇国公府那活阎王有关,好像是他家夫人也喜欢一品斋的糕点,但他夫人意外去世,之后他就不许一品斋的老师傅再做点心了。”

    陆枝故作惋惜,着还摇了摇头,啧啧几声,“还真是个疯子。”

    “咣当!”

    屋子里突然想起一声脆响,宋觅娇里的杯子一个没拿稳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她下意识蹲下身去捡,好在被阿苏那一把拉住,又喊了下人来收拾。

    “没事吧?”

    宋觅娇神情有些恍惚,摇了摇头,没话。

    陆枝见状却半分住嘴的意思都没有,“听姐也姓宋,还真是巧了,那镇国公府意外去世的三少夫人和姐的年龄也相仿呢。”

    见阿苏那脸色已然难看,陆枝这才做出一副后知后觉的表情,立刻起身道歉,“哎呀哎呀,是我出言不当。姐还好生生地活着,我那话实属不该了。”

    陆枝满脸愧色,又瞥见宋觅娇明显波动的表情,心中暗道:等下就回去告诉沈自熙去。

    他心里有这个念头,自然不想继续在这儿打太极,随便编了个理由就告辞了。

    阿苏那和宋觅娇亲自把人送出门,往回走的时候,宋觅娇才把刚才观察到的信息了出来。

    “他刚才接过茶杯时我看到他上有一层厚茧,尤其是食指上白痕明显,像是多年施针或者使用暗器留下来的痕迹。”

    “他身上虽沾染了药的味道,但依稀也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一个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只身来到千里之外的西凉,又以各种理由接近玉家”

    宋觅娇分析得头头是道,眉心微蹙,晓得有些忧虑,“要么是你我多心,要么就是他另有所图。会不会和假药的事有关?”

    “娇娇,抱歉。”

    宋觅娇正分析着,听到阿苏那的道歉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听到阿苏那继续道:“伏古丽有今日之举到底也是因为我,害你经此无妄之灾,我心中不安。让你担心忧虑,我心有愧疚。”

    宋觅娇抿出一个清浅笑容,“自我来了西凉,舅舅舅母、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表哥你待我都极好。更何况今天不是也没出事吗,她做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我罢了,也没真出事,表哥就更不必因此自责了。”

    阿苏那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到底还是没把我当作可以信任托付的人。”

    宋觅娇张了张嘴,犹豫了许久,也只出一句根本没什么可信度的:“表哥多心了。”

    “罢了,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你今天不是想出门逛逛吗,走吧,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