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一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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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耀林来到地图上标记的医疗所时已经是下午了,暖黄色的夕阳将他的香槟色轿车镀上了一层金边。

    作为医生的沈言坐在门口的摇椅上,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的享受着下午茶的时光。

    如果忽略掉他身后酷似车库入口的大门,以及张耀林车头上刚刚剐蹭掉的漆的话,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安闲舒适。

    “沈医生?您是沈医生吧?”

    张耀林看着坐在摇椅上的青年,如果不是对方的脸与自己预约时看到的大夫照片相似,孙耀林几乎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天知道这个老破,自己怎么把车开进来的。

    把诊所开在这种地方也就算了,怎么诊所的门面看上去这么像个车库?而且这么的车库,自己的车貌似都停不进去。

    张耀林观察沈言的同时,沈言也在观察他。

    这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中年男人,长得有些干瘦,一身米黄色的西装穿在身上,看上去有点不搭。

    男人微微驼着背,观察事物的时候用力抬起头,也总是透露着一股不是很自信的味道。

    “您就是张先生吧,快请进,我已经等您多时了。”

    直到张耀林走到沈言面前,他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赶忙招呼着张耀林进屋。

    张耀林看了看四周,这么破,又偏僻的地方开个诊所,自己该不会碰到传销了吧?

    心里直犯嘀咕呢,跟着沈言慢吞吞的走进了房子里。

    一进屋门,画风突变。

    清一色的真皮沙发,羊绒地毯,墙上挂着几幅名画,的确是诊所简介中照片的样子。

    张耀林打量着屋内的布置,发现沈言正在看自己,于是尴尬地笑笑:“沈医生的住所,真是够别致,呵呵。”

    沈言摇摇头:“让张先生见笑了,没办法,市中心的房租实在太高了,只能在这地方自己搞一搞。”

    张耀林不置可否的笑笑,就你这墙上的随便一幅画拿出去,都能换一栋半山别墅了,还什么房租,骗鬼呢。

    无非就是某种特殊的爱好罢了,毕竟心理医生嘛

    ()(e)  看到张耀林在陈庚年之前的位置坐了下来,沈言出声问道:“茶还是咖啡?”

    “客随主便。”

    沈言笑了笑,转身去倒了两杯大叶茶。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第一次治疗吗,张先生?”

    沈言一边着,将中的另一杯大叶茶递给西装革履的张耀林里。

    张耀林接过茶杯,看了一眼腕表,:“随时可以。”

    “聊聊你的病情,你的病例单上,你患有轻微的抑郁症,时常伴随着注意力减弱,意志活动迟缓的问题是吗?”

    张耀林挺直了身子,摇摇头,:“医生,其实我没有得抑郁症。”

    沈言并没有觉得惊讶,只是顺着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挂抑郁症的单?”

    “因为我不敢把我的情况真实透露给他们,”张耀林痛苦的:“如果我如实的填写自己的问题,肯定会被他们送去精神病院的。”

    “我只能先用其它病情的名义,挂一个单号,然后来见一下心理医生。我知道我没病,但如果我再不找医生看看,恐怕就真的病了。”

    听到张耀林的话,沈言本能的想到了觉醒,只是在两人刚见面时,他就看过张耀林的头顶,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状况。

    不明所以的沈言,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张耀林的脑袋除了缭绕着一层黑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黑气,代表着恐惧,他正恐惧的情绪包裹着。

    沈言向前探了探身子:“那么让我们来聊一聊,你真实的状况吧。”

    “我我看到了我家幺女,她回家了。”

    沈言皱眉:“女儿回家,不是好事吗?”

    “可她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啊!”

    张耀林抬起头,沈言看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三年前的夏天,我亲眼看到她被垮塌的摩天轮砸进了水池里,她已经死了连完整的尸首都没找回来。”

    “她现在又回来了,她肯定是怨我没保护好她,她在向我索命啊!”

    沈言看到张耀林脑袋上的黑气在不停的翻滚,几个呼吸的时间已经浓郁到把脸都遮了起来。

    ()(e)  深入骨髓的恐惧,正在张耀林的心里滋生。

    “张先生不要激动,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相信科学,你女儿已经去世了,就不可能再回来。所以你看到的一定是幻觉,对不对?”

    沈言一边语言安抚,一边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光。

    暖色调的大灯亮起,照射到张耀林的脸上,张耀林眯起眼睛,脸部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

    他像个溺水的人,剧烈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沈言试探的问:“张先生,可以把你最近看到的幻象一下吗?这样或许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治疗。”

    张耀林抬起头,警惕地盯着沈言,过了足足十几秒,他才有些犹豫地开口:“我第一次看到幺女的幻象,是在一个月以前——”

    “那是在老宅子里,我们刚搬了新家,我去老宅收拾东西。差不多是在下午五点钟左右,正是附近的学放学的时候。我就听到外面有个女娃再叫我。”

    张耀林的脸上露出不只是怀念还是恐惧的表情:“我走出去,看到我幺女就背着书包站在院子里。”

    “她喊我阿爸,还埋怨我为什么放学了不去接她,我”

    沈言看到,张耀林脑袋上的黑气再次凝聚起来。

    他似乎又陷入了恐惧中。

    然而沈言听他讲得回忆,却没有感觉到丝毫惊悚的地方。

    张耀林接下来话的语速越来越快,似乎回忆这些事,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不适。

    “后来,每天下午五点左右,她都会准时回家。我搬去了市中心,从院子搬到了十九楼,她都能准确的找到我。”

    “她让我给她包饺子,买糖葫芦,还骑大马”

    “打断一下,”沈言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张耀林,问道:“在你的幻象里,她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只是这些你在害怕什么?”

    张耀林张大了嘴巴,理所当然的:“她可她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