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侧重高新科技的xc区来，dc区还遍布着各种工业厂房，居住环境和生活设施都要比xc区差一些。

    虽然大部分厂房早在几十年前便达到了械化和自动化，但各种污染的排放问题一直以来都没有切实解决。

    丑控制着沈言的身体行至半途，遇到一片工厂，粗大的烟囱正在往外排放灰色的浓烟。

    烟雾在夜色的掩映下，几乎看不出来，只有呛鼻的酸味在空里蒸腾。

    “这家工厂是生产药用玻璃的，白天的时候会用净化设备净化废气，但到了晚上没人看到，就开始明目张胆的排污了。”

    此时丑控制着沈言的身体刚刚从工厂边缘的阴影里钻出来，听到自己心底传来的话，身形一顿。

    重新醒过来的沈言，好似失去了十几分钟前的记忆一般，出声问道：“这一次我睡了多久？”

    “不长，只有十几分钟。”

    丑的回答轻松写意，看起来这样的对话他们已经进行过无数遍了。

    沈言松了一口，道：“还好，没耽误了正事。”

    “身体还是继续交给你控制，尽快赶到约定的地方，别让白夜看出什么破绽。这一次虽然苏醒的更快了一些，但我感觉还需要修养一阵。”

    这已经不是沈言第一次失去意识了，甚至在天上那道裂隙出现之前，他就经常陷入昏迷。这导致他自己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其中昏迷时间最长的一次，便是在来到这座城市之前。

    也是那次昏迷，让他的身体里多了一个丑。

    后来他自学心理学，了解到自己这种状况很像那些人格分裂的患者。

    主人格在遇到重大变故后，因为无法承受现实，从而分裂出一个附属人格，由附属人格代替主人格去承受痛苦。同时，附属人格也会独自享有这一段痛苦的记忆。

    沈言猜测，自己应该就是患上了精神分裂，唯一特殊的不过是自己可以与附属人格沟通罢了。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沈言将其归咎于‘灵能’的出现。

    灵能是一种与‘意识’，或者‘灵魂’有强相关的特殊能量。正是这种能量的出现，导致自己的人格之间打破了某种壁垒，让自己的两个人格可以相互交流，才最终形成这种“融洽”的局面。

    此时沈言主人格的意识在体内修养，就像躺进了黑色的云朵中，这是一种比睡眠还要舒缓的修养方式。

    ()(e)　　四周的黑暗全方位的包裹着他的意识，黑雾一点一点渗透、滋养着他的意识，他能感觉自己的思维从浑沌一点一点变得清晰，意识变得饱满。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影响，便是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沈言就越发不想离开。

    丑控制着沈言的身体，来到约定的地点——dc区时代广场。

    此时时间刚好点2分，距离沈言与白夜通话结束，过去了23分钟。

    白夜还没有赶来。

    夏初的季节，号城市所在的围度位置，太阳大概会在点钟左右完全落下去。而此时的时代广场上，却几乎没有多少人。

    广阔的广场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红色的传单，几张横幅被人随意地丢弃在垃圾桶边上。

    一个穿着深色格子外套的老太太，一拖着巨大的编织袋，弯腰站在垃圾桶跟前翻找着什么。

    她身后的编织袋里已经装了大半袋的纸箱。

    捡一张传单看看。

    沈言躺在意识深处的云朵中，吩咐道。

    丑对于沈言这种老爷左派虽然皱眉，但却没有立刻反驳。恰巧一张传单被风吹起，丑顺便将其抓了过来。

    a4纸大，反倒正面便有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最后的冲锋！

    血红色的底，黑色大字。

    沈言只大略地扫了一眼，便发现这是一份号召工人朋友团结起来，一起反对全面推行人工智能和械自动化的宣传单。

    丑用右的两根指拎着传单，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样子这个地方刚刚举行过一场演讲，搞不好还伴随着示威游行。”

    “反对人工智能的和平游行到处都充斥着浪漫主义精神的行为，这样的生命真是天真到让人喜欢呢！”

    少贫嘴，去上看看，发生这种事上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丑眼睛微眯：“你认为这可能跟你收到的短信有关？”

    只是怀疑而已，你过灵能本身就与意志、情绪有关，而游行和演讲无论多么平和，都会是情绪最佳的催化剂。

    而且事发地同样在dc区，仔细一点总没错。

    就在丑拿出ap环，上搜索游行的消息时，身后突然传来白夜的声音：“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e)　　丑转过头，脸上的表情稍有收敛，但还是忍不住亮出自己的ap环，道：“相比于约定的时间，刚好晚了分23秒。”

    白夜一愣，她没想到沈言会这样回答自己，不过随后还是选择道歉。

    意识深处的沈言脸色一黑：换我出去！

    丑悄悄回应沈言：诚实守信，是做人的基本原则。难道你想让我‘大度’的原谅她？还是虚伪的‘我也刚来没多久’？

    沈言没有回应丑，而是直接粗暴的夺回了身体控制权。

    在白夜的角度看来，便是沈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漆黑的瞳孔也缩了一圈。

    然后看着他有些僵硬的收回了示威用的ap环，干咳了两声道：“没没事，我是我也刚来不久。”

    丑：呵

    没有理会脑海中传来的冷笑，沈言将中的传单递给白夜，转移话题道：“这是我在附近捡到的，一个演讲游行活动，你用内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白夜明艳大气的脸上，眉毛一边翘起，古怪地看了沈言好一会儿，还是伸将传单接了过来。

    她用自己中的ap一扫描，下一刻关于今天这场游行的信息便罗列出来。

    白夜一边将信息共享到沈言的环中，一边道：“今天主持游行的名叫张长林，曾做过dc区一所重点中学的老师，教政治。恒阳中学在五年前因为生源短缺已经和现在的号城市第一中学合并了。”

    “张长林失业之后，便一直在组织类似的活动。他帮欠款的工人讨过薪，也给因公致残的人追过赔偿。这次反对人工智能的游行，应该是他组织的第次类似活动了。”

    翻看了一会儿资料，沈言有些不解地问：“像他这样的人，联邦居然不管的吗？”

    任由张长林不断地组织集会，举行演讲和游行那些坐在办公室的政客，难道都是一帮圣人？

    如果他们真的是圣人，那这些问题根本不可能发生。

    白夜也没有头绪：“事实上他所有参与过的追讨、游行等行为，最终都获得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