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海德先生
郑贤最后的一番话貌似没有在尼克弗瑞这里产生任何影响,神盾局的局长很是平静地道别后挂掉了电话。但是要局长先生从来没有为这件事情后悔过,未免就太高看他了。只要一个人还没有超脱人类的思维范畴,就免不了后悔这种情绪。尼克弗瑞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重新回到当年,他会不会作出另一个选择——拼着当时头的任务失败,也不和做利益交换?每一次因为向前的敌视而让神盾局遭遇或大或的麻烦和损失时,这种想法就会在局长先生的脑海里浮现。要向前一个人的善意能够比整个的人脉关系更有价值,那肯定是瞎话;但是具体到当年他头那个任务的情报价值上,结果又不同了。归根结底,谁能想到当年那个病恹恹地、身体虚弱到哭都哭不出声的孩子,会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只不过,对于神盾局的局长来,后悔这种情绪虽然可以有,却属于绝对的奢侈品;很快,尼克弗瑞就从低落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将心思投入眼前的实际事务中去。首先要处理的就是与郑贤的“秘密交易”;这件交易同时符合双方的利益,神盾局的局长未必有什么交易信誉,但是可以相信这个人保护神盾局利益的决心。按照交易的内容,伊凡万科中掌握的技术也属于限制对象;如此一来,对汉默工业的监控就不能像此前那样流于表面了。尼克弗瑞觉得有必要往贾斯汀汉默身边安插一个人;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让罗曼诺夫特工来一趟;她的假期结束了。”向前并不知道,自己为阻止美国官方图谋马克装甲的努力,居然会影响到黑寡妇;如果知道的话,他估计会兔死狐悲一般为贾斯汀汉默表达哀悼。能让托尼都差点陷进去,且让佩珀如临大敌的黑寡妇,对付一个贾斯汀汉默岂不是到擒来?可向前即便知道也顾不上看热闹了,因为港岛分公司那边的安保团队刚发过来一个预警信息:有人在暗中跟踪、窥探斯凯,而且被揭穿后还企图强行把人带走;最后在同安保人员的冲突中打伤了两名保镖,逃之夭夭。斯卡是大老板亲自安排到公司担任络安全技术员的,又特意嘱咐担任安保主管的方正专门为她制定安保方案;可想而知这个女孩的重要性。出了问题之后,方正不敢怠慢,立即就通知了向前。如果仅仅是这样的消息,或许向前并不会太在意;斯凯毕竟是被神盾局和全美国执法构共同“通缉”的对象,被人盯上也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报告中另一句话引起了向前极大的兴趣:在冲突过程中,对方曾自称是斯凯的父亲。“卡尔文约翰逊都消失二十年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还是数有人冒名顶替?”想不明白的向前决定亲自跑一趟港岛。恰好,最近向前从美国获得了一些不大好公开来源渠道的消息,必须亲自告知斯凯。飞往港岛的飞上,向前就得到了安保团队发来的更详细信息;保镖们发现有人跟踪斯凯后,进行了反向监视并拍下了跟踪者的照片。向前拿着照片,和他在无国界医生组织找到的卡尔文旧档案做了对比;虽然有二十年的年龄差异,但是相貌轮廓并没有太大变化,排除有人整容这种低概率事件,两张照片上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不知道斯凯此刻会是什么心情,应该会很复杂吧?”向前看着两张不同年龄的卡尔文相片,心里揣度着姑娘的心思。既然自己能拿到卡尔文年轻时的档案,身为黑客高的斯凯当然也能。毕竟,知道了父亲真实姓名后有目的地寻找线索,可比过去的大海捞针容易得多。不出所料地,再次见到斯凯的时候,向前在姑娘的电脑里也看到了卡尔文约翰逊年轻时的照片。而斯凯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连向前进门都没有发觉,她的目光里全都是茫然无措。直到向前走到跟前,斯凯才回过神来。姑娘看着向前,问了个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的问题:“他真的是我父亲吗?”理所当然,是因为这是大多数人遭遇类似情况的正常反应;莫名其妙,是因为这个问题其实问不到向前头上。当年的难民营惨案,斯凯的父母生死不明的时候,斯凯本人固然尚在襁褓,向前也才七八岁年纪,哪能知道什么真假?姑娘会问出这种话,只能明在她心里已经渐渐把向前视作某种依赖,并主动邀请向前介入、参与她的私人家庭问题。这个道理向前要是不明白岂不是白白选修了心理学?按捺心下窃喜,他轻声答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看这两张照片,就是同一个人。”斯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希冀,同时混杂着一丝丝恐惧。“光是照片还不够。”向前耐心地解释,“追捕的是神盾局,情报构总有各种各样的段;你忘了我使用的那张纳米面具了吗?原型技术就出自神盾局。我还认识一个变种人,想变成什么模样就变成什么模样,连化妆都不用。”斯凯的脸上,犹疑与茫然的神色更加浓郁了几分。“其实,我们在这里讨论真假无济于事;想要得出确切的结论,就必须和对方当面谈一谈。”向前继续道。斯凯的神情愈发黯淡了几分:“可是,那个人已经跑掉了。”“如果他真的是你父亲的话,他就一定不会走远,而且很快就会再次出现。没有哪一个父亲会因为一场争吵或者的危险,就远离自己的女儿。”向前安慰道,“不定待会儿我们一走出公司大门,这位卡尔文先生就立刻从路边花坛里跳出来了呢?”斯凯绽妍一笑,脸上的阴郁之色也少了许多,她接口打趣道:“你怎么不他一会儿就直接闯进公司大门里来了呢?”话音未落,就听到向前的电子环传来通讯请求,打开来是安保主管方正的声音:“老板,那个自称斯凯姐父亲的人闯进公司来了,在前台大嚷大叫,要间斯凯姐。我们该怎么处理?”向前与斯凯面面相觑;这张嘴是开了光吧?花花公子看着对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娇艳红唇,心翼翼地问了句:“你最近没去黄大仙或者其他什么古怪的地方吧?”“黄大仙是什么?”“你来了港岛不去逛逛黄大仙,那不是白来了?”向前一边笑着调侃,一边向方正下令;“让那个人去会客室,就我们会安排他与斯凯会面。如果他不去,你们可以采取强制措施。”向前的命令充满了有钱人颐指气使的语气,一点也没在乎那位貌似卡尔文先生的意愿,也不在乎会不会引发冲突。然后,冲突果然就发生了。当向前在会客室见到这位自称卡尔文的白人中年时,对方的西装已经是皱巴巴地,还破损了好几处;至于脸上更多了两处不大明显的淤青,看到向前进来时,脸色与目光更是狰狞得可怕。“卡尔文约翰逊?”向前慢悠悠地坐到了桌子对面。会客室里有着隐秘的安保与扫描设备,可以扫描室内人员的是否携带武器,也可以通过扫描脸部骨骼和身体骨架来判断对方是否化了妆。扫描的结果是,这位卡尔文先生的脸是真的,至少是没有化妆;而且应该也不是魔形女那样的变种人,因为变种人检测仪器也没有发现异常。几番检测之后,对方是正牌卡尔文约翰逊的可能性大大增强。“你是谁,我要见的是我的女儿。”“不得不,对于一个来找女儿的父亲而言,你现在的模样只会留下一个很糟糕的第一印象。”向前慢条斯理,“而且,你怎么证明斯凯是你的女儿?”“黛西,她叫黛西,不是斯凯。”卡尔文暴怒起来,双捶打着桌面,发出“砰砰”巨响。坚固的办公桌似乎都承受不住他的力量。“情绪激动,似乎容易出现过激反应,并伴随暴力倾向。”向前在心里默默作出评估。“我们只知道她现在叫斯凯,她也是这么称呼她自己的。”向前心里做着评估,口中却不耽误与对方的谈话,“我只想知道,你凭什么她是你的女儿?有证据吗?”“黛西,黛西,我了她叫黛西。”卡尔文的情绪轻易就爆发了,“是神盾局的那帮混蛋把我们分开了,他们把我们一家人分开了二十年。我可怜的黛西,我找了她二十年”随着卡尔文先生的情绪越发激动、愤怒,似乎理性沟通的能力也迅速随之消失。他话语的逻辑性渐渐变得紊乱,陷入了情绪化的表述。“你知道神盾局,也知道他们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向前的话语却依然不紧不慢,“你是在最近神盾局发出的协查通报上得知斯凯的近况的吗?”“黛西,我了她叫黛西!混蛋,你把我的黛z到哪儿去了,带我去见她!”卡尔文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展现出超乎常理的力量,一只就掀翻了沉重的实木办公桌。桌子凭空飞起,宽大的桌面朝向前当头砸下。上百斤重的实木桌子,如果结结实实地挨一下,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危及生命。向前的神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慢悠悠地伸出一只往桌面上一按。“嘭”地一响,桌子被按回到地面;如果只看向前脸上的表情,这件事轻松得仿佛不比按住一张纸片难多少,但是听到桌子落地时的声响就会知道,这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按住桌子的向前不是常人,一掀翻桌子的卡尔文也不像个常人。此刻,卡尔文先生仍站在原地,面目狰狞,而且双眼的瞳孔中隐约可见一丝腥红色。他直挺挺地站在桌子另一边,咧开双唇,如野兽示威般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向前的耳朵微微一颤,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玻璃碎裂声;这个声音被卡尔文沉闷的嘶吼声所遮掩,几乎微不可闻。清脆的声音把向前的目光吸引到了卡尔文先生的左上;这只一直垂在对方的大腿边,此刻从指缝间隐约可以看到玻璃对光线的折射。卡尔文也注意到了向前的目光,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张开左将碎片抛在地上。向前看着玻璃碎片,推算着这个东西碎裂前的形状,似笑非笑地问道:“卡尔文先生,你刚刚给自己打了什么药啊?”“我不是卡尔文。”再次开口时,卡尔文约翰逊的声音都变了,变得嘶哑、尖锐,充满了野蛮的气息。“那你是谁?”向前不为所动;要形容可怖,他连地狱魔鬼都见过,害怕一个人类?哪怕卡尔文表现得再怎么残忍、野蛮,也不过是打了兴奋剂的后遗症而已。卡尔文先生庄严宣告:“我是海德,你可以叫我海德先生。”“你是看恐怖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向前哂笑道,“化身博士这本的确开一代先河,看有代入感也正常,不过你把自己代入一个怪物是什么心理?”“交出黛西,不然我就杀了你!”卡尔文怒吼道。向前依然在微笑,笑容在暴怒的卡尔文看来极尽傲慢。“我必须告诉你,多年未见,你留给女儿的第一印象真是糟糕得无以复加。”向前都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一个脑回路,难道是用药用多了伤到了脑子?看来体育比赛禁止兴奋剂不仅仅是为了公平,也是为了保障运动员身体健康啊。果然用心良苦。这边厢的花花公子还有闲心思离题万里去琢磨体育运动的事情,那边卡尔文——或者海德先生——大一挥,将办公桌扒拉道一边,冲着向前当面一拳砸了过来。“tp!”没等向前反击,斯凯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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