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贰佰零伍 虚荣是一件无聊的骗人的东西(上)
【五十星纽加哥
齿轮燃灰残雪终
“七一二号,你的服刑时间足够了,带上你的东西,离开吧。”
当她再次看见外界的阳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年,四年的时间长不长,短不短,她顶罪换来的刑期就这么过去了,让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她看着纽加哥的一切,有些熟悉,但也很陌生。
四年来她所等待的人一个都没来,之前勾肩搭背的所谓朋友们也全部不见了,她提着自己所有的东西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只能够感受到寒风的凉意,来也是可笑,四年了,她的全部家当加起来只有半个背包的大,这个背包还是四年前带进去的,她不知道这个背包现在还值多少钱,没关系,反正当初也不过是从路边买来的。
“这里!”
循着声音看过去,她看见一个男人正对着自己挥。
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不认得这个男人的,至少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是这样,她搜寻了自己的整个脑海,也没有从中找到有关于男人的任何信息,哪怕是相似的容貌也找不到,但男人又确实是在对着自己挥,以至于她一时间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了,还是男人认错人了?
应该不是认错人,据她所知,这个月也只有她一个满了刑期的人被放出来,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四年的时间足够想明白很多事,不过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随他去吧。
她没有理会男人的声音,从这里步行回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的家还在不在,严格来那也不算是家,那只是帮派里面的房间,在四年前的时候那地方就十分破旧,四年之后,那整栋楼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你去哪里?”男人的声音再起响起来,“你现在还能去哪里?”
“我去哪里和你有关系吗?我好像不认识你吧?”她皱起眉,她并不是很想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交谈,或许是直觉又或许是本能,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气息,这不由得让她想到曾经遇到过的那些神职人员,狂热而虔诚。
“有关系,现在你还不知道,没事,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明。”男人拍了拍身旁的车,那是一辆汽油车,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叫汽车,她在几年前的报纸上看过这种东西,这个东西似乎在纽加哥还是稀罕物,至少在她的记忆之中没看见过。
“如果你想找一个陪伴者你应该去找应召女郎。”她没好气地道,“在监狱门口你只能找到各种犯罪者。”
“我知道你想什么,上来吧,你现在肯定是要回桐棕油大道那边,虽然我个人不建议你过去,但你肯定不会听我的。”男人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那汽油车发出一点轰鸣声,但并没有开动,它还在等第二位客人坐上来。
()(e) 五十星,纽加哥,二十世纪初。
“你到底知道多少?”
她有点搞不明白男人到底知道多少了,桐棕油大道,这个名词太熟悉了,在四年前的时候她就在那里工作,严格来,她是在那里的帮派组织之中打杂,桐棕油,这边是他们帮派的名字,她只负责物资的管理和采购,别的工作都和她无关,之所以留在那里,是因为桐棕油的首领曾经帮过她。
帮她逃脱一场报复。
当时她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时间,她为桐棕油工作,这份工作一做就是数年。
而四年前,当首领让她替罪的时候她也答应了,作为报酬,这一次替罪之后,她可以提出合理的要求,并且桐棕油会允许她的离开,她同意了,案底之类的东西对她并没有影响,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
“很多,严格来我们摩门几乎知道一切。”男人的声音从汽车之中传出来,“剩下的事情可以一会儿慢慢,先上车。”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她开始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自己并没有值得那个男人索取的地方,她现在没有财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把时间浪费在自己的身上实在是毫无意义,而且实话,这个男人能够出这么多内容,就足以见得男人的某种渠道实在是过于强大。
不过她有点疑惑,男人口中的那个名为摩门的东西是什么?
她看着汽车的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男人看出了她的不解,探过身子帮她打开了副驾驶位的门,这次她大概看懂了,似乎是拉动车门上的门把就可以,副驾驶位看起来也很不错,那椅子上还铺着一层毛绒坐垫,坐起来一定很舒服。
“怎么称呼?”她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这是她第一次坐汽车,在这之前她都没有尝试过这种新奇的东西,别汽车,火车和船她也没有尝试过,毕竟那些东西都需要钱,而在桐棕油的这些年,她都没有多少钱,分给她的钱财都被她拿去购置了书本,以前的她喜欢读书,阅读可以让她感受到自己没有感受过的世界。
在监狱之中没有多少书,而且大多都是那种宣扬正能量和向上的书籍,她能够在监狱之中接触到的信息很少,四年的时间足够她脱离这个时代,她已经做好了成为一个无知者的准备,在现在的城市之中,她才是那个跟不上时代的人了。
“梅花,叫我梅花就可以。”
“什么人会用一张扑克牌当做自己的名字?”她感觉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了,“你是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吗?”
“不,这只是我们的共同习惯,用扑克牌作为我们的名字,毕竟在加入摩门之后,过去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神神叨叨的。”
“这也不算神神叨叨吧。”
“随便。”她不再话。
()(e) 她看着窗外的一切景色,四年了,她在心中默念,已经过去了四年了,不知道熟悉的的东西还在不在,那些店铺,那些人,还有一切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怀念过去,不过她已经不怎么想要回桐棕油了,在桐棕油工作的这么多年已经让她厌倦,她想要过一下自己的生活,一个不受约束的生活。
现在要回桐棕油大道,也只是想去看看自己曾经住的地方还在不在,在被带到监狱的时候,她还有不少东西放在那里,自己的书,还有一些物品,粗略算下来也值不少钱,全部不要了怎么想也太亏了。
坐在汽车上的感觉实在是有点新奇,在开过路面的时候还会有些许颠簸,速度倒是不快,可能是因为汽车本就开不快,也有可能只是这个叫梅花的人故意的,梅花,她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听起来实在是奇怪,怎么会有人把一张扑克牌当做自己的名字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汽车停在一家快餐店前。
“我知道你现在应该挺想回去的,不过监狱之中的伙食应该不怎么样吧,先吃点东西。”梅花拔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他走到快餐店之中,对着老板喊道,“两份三明治,上最贵最好吃的!”
梅花没有询问她的口味,一切都是这么娴熟,好像一开始梅花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他拉开一张靠窗的椅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片刻之后,搞明白怎么开门关门的她也跟着走了进来,她脸上露出一种提防的神情。
“我没钱的。”她。
“我知道,这顿我请。”梅花,“坐吧。”
她没有客气,监狱之中的伙食确实不怎么样,那些东西只能是够吃,不能好吃,就连吃饱也很少有会,她坐在梅花的正对面,现在,她才有会好好端详一下这位名为梅花的男人的脸。
大概三十岁,碧绿的瞳眸,没有多少头发,看起来倒是硬朗,虽然头发不多,但呈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健康和精神的劲头,单单就样貌来看,梅花比一般大众还要耐看不少,只是此时她依旧提防着,她总觉得梅花应该是为了什么别的目的。
两份快餐很快就端了上来,满满当当的肉,粗暴的油脂和碳水就这么呈现在餐盘上,属于肉的香气弥漫在店铺之中,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她承认,她饿了,她用叉子叉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重新成为一个‘人’了。
梅花没有第一时间动叉,他不紧不慢,就像是一位绅士,正在准备品尝自己的午饭,他切下一块肉,放入口中,充盈的汁水在口中绽放,就在这一天的早上,他执行属于自己的任务,去监狱,接回面前的这个女孩。
在一片宁静之中,她吃下了这四年来不,她吃下了这辈子以来最好吃的一顿饭,全部吃完了,一点儿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