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头牌的基本修养
第二封信更加简单,只有三句话
一封一封信从阁楼中发出,却是发往西域、郡海、龙渊湖、滨州、青州、甚至还有域外林邑、占城、交趾、南海等地。
收笔起身,唐婉蓉有些疲惫地按着轻盈的腰肢。
宽松的衣裙轻轻晃动着,明亮的烛火映照出通透的布料下妙曼的身段线条,指顺着腰肢落下,揉了揉久坐的臀肉。
据久坐伤身,轻则形状崩塌,重则臀上生疮,肤色发黑尽管吴刚未登天上月,广寒宫中寂寥无主,也得自怜自爱。
年纪大了,比不得姑娘总是一身细皮嫩肉,随便养养就水水润润的。
“你一个寡妇,整日里妖妖娆娆的想干什么?”
一个黑衣人从阁楼顶跃下,抓住窗沿翻身进来,大刺刺地倒了一杯茶。
黑色皮甲夜行衣,浑身束满布条如蚕茧,依然显出了身材曲线。
护额巾束发后有一握长发扎在脑后,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气势,脸上没有挂面纱,却用轻薄的黑色绸缎蒙住了眼睛。
“这话,你敢在太后娘娘面前讲一讲?”
唐婉蓉眉眼微抬,自顾自地在暖炉前铺上了一张长约六尺,宽若三尺的垫子。
“太后娘娘端正优雅,飘然若仙出尘,能跟你一样吗?”
黑衣人嗤笑一声,她自是不敢在同是寡居的太后娘娘面前放肆,不过这茶是真好喝,比宫中的许多茶品都要高。
唐婉蓉看了一眼黑衣人,此人乃是宫中女武官,担任太后娘娘的近卫,擅长刺杀和贴身护卫。
晨间秦守安拳崩金丝楠木大门,唐忠的头颅更如蛋壳一样,轻轻磕碰就裂开,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就是王府世子,唐婉蓉自然不能指望府中的护卫。
她也调不动九州府衙的风雷卫去对付秦守安,干脆向宫中求来了此人。
此人话就像市井里仗着夫家势力,泼喇喇地见谁都刺一下的臭婆娘,好在本领确实有的。
有她在,唐婉蓉至少能睡个安稳觉,也就懒得和她争执。
“我就不信,世子真的敢把你怎么样?他刚刚回来,对府中的情况一无所知,既没有可用之人,更没有多少可信的渠道,要还和你发生争执,把你也毙了,我看他是想学威武王不,下场要比威武王严重百倍。”
黑衣人捏着瓷白柔润的茶杯,有些享受地呼了一口气。
当年威武王只是调戏女官罢了唐婉蓉那可是头戴凤冠,身披翟服的亲王妃。
除了太后,女子最尊贵的身份就是皇后了。
亲王妃的四屏凤冠仅次于皇后的六屏,名义上和皇贵妃是同等级别。
作为外命妇,面对生了皇子的贵妃娘娘,地位还是有所不如,但若是没有生皇子的贵妃,那谁更尊荣一些,还真不好了。
()(e) “要是人人都懂得瞻前事顾后事啊啊做事权衡利弊,冷静理智,这世上早就一片太平嗳连官府律法刑罚牢狱这些都不用了,人人都是道德圣人,谦谦君子了啊”
唐婉蓉一边躺在垫子上抬腿、压腿、抬、背扣,做着各种动作,一边和黑衣人话,她每晚都要练一会儿,有益睡眠和保养。
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唐婉蓉自是养尊处优。
可她认为自己现在还能保持不亚于二八少女的柔软身段和紧致肌体,离不开自己坚持做这样的锻炼。
“的也是。我听世子打就行事肆无忌惮,带着诸多勋贵王公的子嗣,在龙吟城中横行霸道,还成立了一个什么帮会叫:佛剥皮。”
黑衣人也没有一味和唐婉蓉抬杠,点头回忆着过往的京城传闻光是一个琅琊王世子,就足够在龙吟城中横着走了。
更何况他们那帮人中好像还有宰相府的三姐、国舅爷的私生女,京都府尹、六部侍郎和侯府伯府家的少爷姐们混迹其中都只能算跟班。
“佛伯乐。”
唐婉蓉纠正着黑衣人的称呼,“总之,这段时间你得跟着我。这些纨绔子弟打就不懂得什么叫敬畏——
在天道门学武八年,禀性难移,只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拳就将王府大管家给杀了。”
“最近几年,老王爷撒不管事,你把域内海外的产业牢牢抓在中,宫中有人撑腰,府中尽在掌握,顺风顺水惯了。”
黑衣人冷冷地接着道:
“世子突然回来,一拳就打得你心颤肝抖,毕竟这才是让你用钱用势用权都压不住的对。所以你还是要慢慢调整心情,重新审视自己面对世子的态度和方法,自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慌乱无措。”
唐婉蓉正做了一个坐立扭脊的动作,左腿伸直,右腿抬起压住左腿,一按压坐垫,一抱着膝部,同时缓缓耸动着腰肢。
微微昂着头,姿态动人,尽显女子柔美,心中一动,只觉黑衣人旁观者清,却是让她有了些醍醐灌顶的清明感。
“有道理。”
唐婉蓉保持姿势不动:
“但这些年王爷未必真的是撒不管啊今天和这位世子聊天,我才知道这些年来王爷和世子一直书信未断,而且信中内容绝不是聊聊家常那么简单。”
至于今天看到的那封信中“守安当娶之”,唐婉蓉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
不止事关自己名节、声誉,最重要的是如果让人怀疑她和秦守安关系暧昧不清,那太后会有什么想法,就很难了。
“这事儿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线报。王爷要是用九州府衙的信路,龙吟卫也难插去监视到什么。一个父亲给儿子写信,也不能他们私通相守,结党密谋什么吧?”黑衣人蒙眼绸带上如剑挑起的眉微微皱起。
()(e) 唐婉蓉换了一个姿势,臀部坐地,双撑地,双脚分开蹬地,卷尾骨挺髋向上,身体向前推动一段距离,复位之后再重复着。
在这种身体联动的锻炼时,她总是思路更加灵活清晰:
“他回来随身未带行囊。这些信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天道门,必然是遣人送回啊啊我安排人路上找找总觉得必须把那些信件都看上一遍才安心嗯嗯”
“若是天道门的弟子送呢?只怕你的那些人实力不济,我会安排龙吟卫帮。”黑衣人点了点头,唐婉蓉既然直接出来,自是不介意龙吟卫插的意思。
唐婉蓉正求之不得,她也不是没有可用的武道高只是对方听到面对的是天道门的人,她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或者欠下更大的人情。
“你一直做这种动作,到底有何用?”
黑衣人喝完茶,放下中的茶碗,看着唐婉蓉继续保持那怪异的姿势,不由得又嗤笑了一声。
“你们练武之人,不是也常常需要站桩?”
唐婉蓉收式,呼吸平静后,起身从一旁的黄花梨多宝格上取出一叠颇有些年月的画册,翻到最后交给黑衣人过目。
“这是啥?”
“你不要看不起,这些动作难度颇高,女子练了,能够让身体更加柔软富有韧性,你也可以练练,以后自有好处。”
唐婉蓉嘴角微翘,练完之后身体发热,香汗被蒸腾成妇人温婉暖玉般的气息,眼前的黑衣人作为宫中女官,在男女之事上应该还是懵懂如白纸。
黑衣人翻看了一番后,照着其中的一个姿势,身体倒立,双腿展开一字马,双撑着身体,轻轻松松上下倒立撑,“难度颇高?”
完,她又拿起黄花梨多宝格上的一把绳子,丢到房梁上绕过来,跳起来双握住绳子,双腿抬起搭在自己肩膀上,身体便在空中伴随着旋转忽上忽下,“这又有什么难得啊?跟杂耍似的。”
紧接着,她更是半蹲着,按着大腿,提腰压胯坐下又抬起,把这个动作连续做了一百个:
“这书上,能这样迅速做九九八十一个就神仙也挡不住?什么狗屎神仙,什么废物桩功,简直就是儿戏。”
唐婉蓉脸色难看极了,嘴里嗫喏着几句骂人的话,愤愤地伸夺过那本册子:功夫练得这么好,不送你到王邪风月楼当头牌,去多搞几个马上风出来,都对不起你这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