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谁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荣宝宝的声音又软又糯,“陛下其实不行”这句话在房之湄耳畔响起,好像是三坊七巷那些闺房空虚、寂寞幽怨的妇人在呢喃。
让房之湄还感觉到了些许湿湿润润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刚刚掉进池子里,导致脑子也进了水?
这事儿是能随便的吗?就算房之湄和荣宝宝亲如姐妹,从玩到大,连某人的大肚肚都是一起玩的,但这句话里有“陛下”两个字啊。
宫里的事儿大家都喜欢讲一讲,可是得分轻重啊。
且不这事是真是假,作为好姐妹,荣宝宝就不应该跟房之湄这个,陛下行不行这是皇后娘娘和她的姐妹能的?
这个意味着带房之湄一起把脑袋吊在白绫上玩耍。
“我没听见,我什么也没有听见。”房之湄连连摇头,没好气地道,“你是脑子进水了,我也是真的掉水里了,耳朵也进水了,暂时聋了。”
实在话,作为闺蜜的两人都还年轻,就算男人不怎么行,其实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等房之湄也到了懂得闺房幽怨,体燥身热的时节,大家再来这个话题也不迟。
那时候房之湄自然心有戚戚,便会设身处地为皇后娘娘出谋划策,想些能够解决问题的法子,或者提供下场所,联络下人选。
历朝历代,宫中尊贵的女子,通过外臣的安排来红杏出墙,享受男女之欢,并不罕见。
有些碍于皇家脸面,被强摁下去没有掀起大的波澜,有的则是血雨腥风,一根根都落了个清净,死无全尸。
新秦现在是太后垂帘听政,官面上陛下和皇后娘娘和和睦睦,恩爱非常,对这位皇后娘娘放纵异常,宫中女子真的很自由也很轻松。
在这种氛围和背景下,皇后娘娘真的有条件经常和人在宫外私会。
可房之湄也很清楚,现在荣宝宝这个话题,绝对不是她已经成为了沙漠中的旅人,仅仅是她想明她现在和秦守安勾勾搭搭,是有原因的,有需要的!
“你聋了,我和你话伱就听不见,等会儿你的守安哥哥和你甜言蜜语,你就变成顺风耳了。”荣宝宝哼了一声。
秦守安是很会哄人的,时候荣宝宝和房之湄不高兴的时候,他都很会哄人。
有时候她们只是装作不高兴,他看出来了也还是会哄她们,然后荣宝宝和房之湄就会抱抱他亲亲他,三个人都一起高兴了。
刚刚看起来荣宝宝没事,房之湄却是溺水,房之湄肯定会趁娇滴滴地依偎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屁大点事都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样子,秦守安自然会些好听的满足她。
又是输入真气让她动情,又是听到甜言蜜语,会有另外一种动情,总之今天荣宝宝要搅合一下,否则女子动情就容易失身,失身就容易夺人精魄,失其龙种。
万一荣宝宝和秦贝贝还没有怀上,房之湄先怀上,那就糟糕了!
毕竟房之湄和怀瑜是不一样的。
一般情况下,相府不大可能和琅琊王府联姻,这里边有太多的忌讳。
可房之湄也是房杜魏的宝贝女儿,万一房杜魏想到了周全之策,或者做出一定的牺牲,让满朝文武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宫中都不愿意点头,会寒了这忠良重臣的心,姑母也不得不指婚。
这就是朝堂中的博弈,并不存在谁地位高,谁权力大,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做出决定的时候,归根到底还是要合乎人情世故,有理有据。
到时候房之湄嫁入琅琊王府那么荣宝宝和秦贝贝再要从秦守安那里获得一些什么物质啊、重量啊就有点困难了。
一来房之湄会防备,她现在就这样捣乱和妨碍,更不用到时候成为王妃了。
二来到时候秦守安可能就不那么愿意配合了,毕竟要考虑的方方面面更多。
三来这事儿可不是人多势众,众人拾柴火焰高,而是关于资源的争夺,他要应付的女人多了,分给荣宝宝和秦贝贝的也许就稀少了,到时候成功率大大下降也是有可能的。
以稳定天下和朝纲的皇后娘娘,在这件事情上立场坚定,义不容辞,必然会全力以赴。
“什么呀,我们没有什么,我只是让他回去换衣服。”房之湄放下中的布包。
她从布包里把鎏金球取了出来打开,换了一块烧的通红的木炭进去,再放了几片适宜美人的香木,重新包好布料降低外层的温度,继续给荣宝宝烘干后背稍厚的一些头发。
“等会儿他还会来找我们玩的你可别和他胡八道了。”房之湄担心荣宝宝会和秦守安什么“陛下他不行”。
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男人自己丈夫不行,其中什么意思还用多吗?懂得都懂。
如果两人之间本就有些眉来眼去的暧昧,那基本就是一种赤裸裸的邀请,今晚就妥了。
房之湄感觉陛下的头顶,已经萌发了些草长莺飞的春意,一片油油绿色正在蔓延。
她要打消荣宝宝的念头才行大概有点难度,荣宝宝会和秦守安讲的,未必会告诉房之湄,但她会和房之湄的,多半也会告诉秦守安。
“本宫哪有胡八道?”荣宝宝颐指气使地昂着头,“这种事情是能胡八道的吗?”
“那你还讲!”
“我的是真的!你别不信,这历史上不能人道的皇帝还少吗?还有皇帝为了掩盖他的无能,故意多纳嫔妃,晚间实际上是安排侍卫和嫔妃睡觉,天亮再杀死那些侍卫。你猜陈若素要给人移植四肢八骸,五脏六腑,是从哪个皇帝的事迹得到启发?”
“嘘!”荣宝宝几乎是在明陛下不能人道,房之湄真是怕了她了,“心隔墙有耳,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皇帝若不是秦贝贝,这么讲当然会担心传到皇帝耳朵里去,荣宝宝现在却是在一步步地执行终极大计,做大事不拘节,自然要继续讲下去的。
()(e) 她也还是稍稍压低了一点声音:“你没发现吗?太祖皇帝妻妾儿女众多可是到了先帝这一代,人们常常先帝风流,可是他却只留下了一个子嗣。”
先帝的子嗣涉及太多的隐秘了,比“陛下不行”是更高等级的宫中秘事,就是荣宝宝也不敢轻易提及。
而且她有时候也会怀疑一些事情,并不能她所知道的就一定正确,就一定是真相,某些身份就一定是真的。
现在只能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拿出来分析和道。
“太祖皇帝妻妾儿女众多那还不是让位之后,成为了太上皇,闲的没事干脆多生儿女,故意给先帝添堵来着”
人走茶凉,太祖也是如此,房之湄对于先帝和陛下的事儿,不敢胡乱掺合,太祖皇帝的事儿还是可以两句的。
先帝是绝对不能算人走茶凉的,他施加在如今新秦的影响力,是太祖皇帝不能比的。
新秦皇族宗室的人丁兴旺,现在龙吟城里那么多王啊,公主啊,基本都靠太祖皇帝。
“先帝忙于政务,殚精竭虑,无暇他顾,没有留下更多子嗣也很正常。”房之湄客观地分析道。
“总之,到了陛下这一代,就更加变本加厉了,如今我的肚子空空,就是因为陛下不行啊。”荣宝宝摸着肚子叹息道。
荣宝宝表面上是营造一个欲求不满、深宫怨妇的形象,其实就是为隐藏她需要借一些东西的真实目的。
都做到了这一步,不惜牺牲自己在闺蜜眼中的形象,都是为了新秦的基业啊,荣宝宝有点儿为自己骄傲和感动。
“你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房之湄看着荣宝宝的瞳孔,在大大的眼眶里转来转去,有些匪夷所思地道:
“难道女人嫁人以后,真的欲求不满的话,就这么想红杏出墙?”
“肚肚空空啊。”荣宝宝继续摸着自己的肚子,扭着身子哼哼,“肚肚空空,想要满满,陛下不行,红杏出墙。”
哼完,荣宝宝噗哧笑出声来,然后又板着脸,办正事呢,要严肃点。
房之湄狐疑地看着荣宝宝,她都有点吃不准荣宝宝是真是假。
感觉荣宝宝红杏出墙的对象是守安哥哥的话,绝对是有可能的,可是她真的是因为陛下不行,欲求不满的话,就不能肯定了。
“我们女子,还是要注重名节、守身知耻。男女之事不谐,应当夫妻齐心,寻求根治助力,互相体贴、包容和理解,而不是选择红杏出墙,那样最终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房之湄顿了一顿,严肃地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和陛下更是天下夫妻的表率,切不可乱来。”
看房之湄前所未有慎重地话,荣宝宝也双握在一起,神情肃然,似在认真对待房之湄的进言。
实际上她只是在房之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让将来房之湄不至于多想,去发现一些更大的隐秘。
于是荣宝宝须臾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房之湄中接过布包鎏金球,开始为房之湄烘干头发,意味深长地道:
“有些事等你嫁人以后就知道了。也许你可以问问你嫂子。”
“嫂子?”房之湄的指按在锁骨上,她刚刚闪过一个念头,刚刚守安哥哥给她输送真气的时候,似乎目光在她的锁骨位置停留了。
这里是不是对男子有些吸引荣宝宝的话,却又让房之湄的注意力转移了,“我嫂子可没有红杏出墙。”
“太后娘娘点评龙吟城中子弟时,起房大公子也是一句:过于风流。你哥哥常常夜不归宿,让你嫂子独守空房,你懂她的寂寞难耐吗?”
荣宝宝摇了摇头,都是“妇人”,荣宝宝拿归铃篙事,当然显得心有戚戚。
“她有寂寞吗?”房之湄十分怀疑,只觉得嫂子有些精力旺盛,无处发泄似的,总想找人打架一样,遇到守安哥哥都直接大打出了好几次。
“你想想看,你大哥不是在别的女人那里就是在别的男人那里,你嫂子午夜梦回,旁边枕上无肩可靠,被中无人可依,凉意如水,寒冷的不只是身子,更是自己的心我们女子青春太短,年华易老,一个煎熬的夜晚,一个毫无期待的清晨”
荣宝宝指抓着房之湄的几缕长发从指缝中捋过,“朝如青丝暮成雪,在这样的日子里,女人们对你的名节、体贴、包容和忍耐都会当成桎梏,都比不得及时行乐的欲望。”
房之湄不由得怔住了,荣宝宝的如泣如诉,尤其是她的指在房之湄的头发间捋过,指甲划过头皮,有些发麻的感觉,让人难辨真假。
嫂子真的这么凄苦?
难道这就是嫂子看到守安哥哥后,常常有些不同寻常举止的原因?
也许嫂子本是无意,可她根本控制不住地被守安哥哥吸引又或者是潜意识里意识到,只有守安哥哥能够让她摆脱那种“桎梏”,只有这样的男子,才值得让她去及时行乐?
回想一下嫂子和守安哥哥第一次见面,她就撞入了守安哥哥怀中,是不是她当时就感觉到了男人怀抱的温暖与吸引?
后来再见面她就故技重施,依然选择向守安哥哥撞去,甚至抹胸被鞭子勾破,露出她那一片荡漾的雪白,却还是不管不顾。
这就是寂寞的女人在飞蛾扑火吗?只为了寻求荣宝宝的“及时行乐”。
再就是前几天佛伯乐的行动,夜袭红罂草膏仓库,嫂子也坚持要跟上是不是她宁可跟着胡闹,也不想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地煎熬度过冰凉的夜晚。
对啊呆在家里,哥哥又不会陪伴她,也不会为她的被窝增添一丝温暖,而跟着守安哥哥,却是又好玩又心跳。
当时嫂子她是不放心荣宝宝交到守安哥哥里,颇有些以身饲虎的决心,她的真实意图难道不是:你别去骚扰皇后娘娘,冲着我来也可以?
()(e) “你没发现你嫂子也喜欢跟着秦守安玩吗?我们这些妇人都是这样的。”
荣宝宝不知道房之湄正在想什么,看她怔怔出神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辞已经有些让她听进去了:
“他终究是世子,即便和我们这些妇人有些什么,也不过是一时云雨,片刻即散。其实吧别看我的厉害,也未必真的会和他发生什么所以你也别老想着在我和秦守安之间生事了,眉眼间即便生出些许情意,最终还不是他娶他的王妃,我回我的宫墙?”
荣宝宝完,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得意,本宫天资聪颖,心城府样样不缺。
日日在深不可测,老肩巨滑的太后娘娘面前耳濡目染,难免变得如此蛇蝎心肠,诡计多端,把房之湄这样眼光境界只局限于相府和王府之间的狐狸精,玩弄于股掌之中。
至于称太后娘娘老肩巨滑,主要是为尊者讳,怎么能够用贬义词来形容太后娘娘呢?
自然要用看似错字,实则是称赞太后娘娘上了年纪,肩膀依然滑腻柔润的新式成语。
“你看我即便出宫,来到相府玩耍,又能呆几日?能够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多少?”
荣宝宝收敛嘴角的笑意,面露无奈之色,“即便我有心,他有意,又哪能找着会真正做点什么?倒是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房之湄微微色变,一般情况下,近水楼台先得月,讲的肯定是房之湄啊,可是在荣宝宝嘴里,好像不是的她。
“你你整天防备我干什么?我就算和他发生了点什么,转身就回宫里去了。真正能够和他日久生情的,又是谁?”
荣宝宝琢磨着,归家历代忠良,回宫以后定要秦王政君下旨,犒赏归家,给归家老太太啊,嫁出去在相府的什么女儿啊,封个诰命什么的才行。
“嫂嫂不,不对,我嫂子不是这样的人。”房之湄听着荣宝宝胡八道,差点中了她的计,竟然去怀疑自己的嫂子了,房之湄面红耳赤,嫂子嫂子绝对绝对不会和守安哥哥日日日日日久久生情的。
“你嫂子今天不是功力大增吗?她功力大增后了什么。”归铃篙淋雨回来后,宣称她已经达到六品圆满,即将进入七品,成为真正的高,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闹得人尽皆知大概是三坊七巷的猫猫狗狗都听了的程度。
房之湄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得她的好像是,她到达了七品以后,就要再和秦守安切磋切磋。
“她不是要和秦守安切磋吗?可是她就算达到了七品,和秦守安怎么切磋?她不知道差距吗?”荣宝宝着着,逐渐觉得自己真的发现了什么。
她的不无道理,绝非瞎编乱造。
“秦守安可是八品巅峰,连你们的那个八品巅峰圆满,即将踏入九品的敖遨蛟,都被他轻易打倒。房大少奶奶不知道差距?她再怎么得意,也懂得境界之差就是暴打与被暴打的差距吧。”
荣宝宝回忆着那天晚上佛伯乐的行动,越发肯定了这一点,不禁生出些被利用的忿忿不平来,“这时候她还要送上去,就是借切磋之名,炫耀一下,和他聊聊天,听他夸赞几句。”
“是啊,我们时候就是这样!”房之湄微微张嘴,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我们时候有什么得意的事情,也喜欢先告诉他,听到他夸我们,就特别开心!”
荣宝宝抬起脖子,不由得挺直身躯,双叉腰地气愤,蛇蝎心肠、诡计多端的皇后娘娘,竟然差点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佛伯乐的行动吗,她非得跟着来,期间总是挡在我和秦守安中间,各种理由和他挨挨蹭蹭”
“她还特别喜欢在守安哥哥面前挺胸!”
“她还和秦守安互相吐口水,你想想看,这是正常女子做的事儿吗?若没有心生好感,我闻到别人的口水味,都要吐了!”
“她阻止你和守安哥哥接触,其实是因为她知道,她和你都属于妇人她不能和我争什么,但是可以和你争不,不,我不能这么想嫂子,嫂子对我很好”房之湄用力摇着头,少女陷入了维护自己嫂子和维护自己爱情的挣扎之中。
既想要客观地分析,又不愿意污名自己的嫂子,可是女子在情爱之事上本就生性多疑,女子本就胳膊肘往外拐,必要时刻父兄都可以怀疑,更何况是嫂子?
还是不行嫂子是好人,嫂子总是陪着房之湄去任何地方,保护着她,自己这么想她岂不是狼心狗肺?
可是嫂子确实有些寂寞吧要不她真的和守安哥哥发生了什么啊,自己在想什么!
“当时你和秦守安演戏的时候,我发出啪啪声配音,你嫂子一副懵懂不解的样子也可思量一下其中原因”
两人正着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归铃篙的声音。
荣宝宝和房之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发现了一些异样的神采。
“刚刚我听世子和龙吟卫打了起来,是他原本计划和她们配合着演戏,和你们玩采花大盗的游戏,还什么等下有佛伯乐的行动。我也要参加!”
归铃篙挥舞着鞭子,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兴高采烈地对荣宝宝和房之湄道。
她今天境界提升,不定随时都可能突破到七品,胸中前所未有地自信,必须做点什么事情,或者跟着大家一起去搞点事情,才能尽兴。
只是归铃篙看到荣宝宝和房之湄眼神,不由自主地后背发凉,连连退后了两步,中的鞭子更是在空中转了几圈后,便有气无力地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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