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九州府府君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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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姬看了一眼秦守安远去的马车,黑姬已经跟了上去,她一会儿在墙头奔跑,一会儿跳到马上,一会儿又在旁边的河道凌波微步。黑姬会这么表现,当然不是为了挽回她在殿下心目中老江湖的形象,而是因为今天依然有许多江湖宗门的弟子在瞩目九州府府君的动向,自然也会注意到黑姬。黑姬现时的存在感越强,将来行走江湖时,就有越多的人认识她,大概就是那种几个恶贼正在奸淫掳掠,正好遇见了黑姬,便会大喊一声:“九州府府君的左膀右臂、威名赫赫的黑衣女刀神、黑白双煞之黑煞来了,大家快跑,风紧扯呼!”白姬不需要这样表现,她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风姿绰约,光是站在这里就是万众睹目的风景。“三姐,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殿下腰间别了一根棍子?”白姬意味深长地道。白姬曾经目睹过秦守安和敖遨蛟的战斗,当时秦守安就用了棍法,后来敖遨蛟被击晕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真正明白秦守安棍法的奥秘。等白姬和黑姬掀过秦守安的被子以后,白姬当然知道了当时敖遨蛟为什么战败了。从徽音裳吟池回来的路上,白姬也浅浅领略了一下。房之湄点了点头,她又不瞎,“男人即便是在路上看到一根笔直的棍子,都喜欢捡起来玩玩,比划挥舞几下。守安哥哥时候给我们讲故事,有个叫孙悟空的猴子就是用棍子的。现在守安哥哥在兵器上的造诣,也是修炼棍法为主。”白姬也点了点头,感觉房之湄的反应有些迟钝,却也不方便些什么,只是继续用她的长刀刀柄捅了房之湄几下。房之湄被她捅的连连后退,呀呀叫唤了几声,忍不住有点好笑,“你闹什么还不快跟上去?等会儿守安哥哥都到府衙了。”“看来你只发现了他别在腰间的棍子。”白姬叹了一口气,有点遗憾地看着房之湄,“也就是,他对伱没什么感觉,可能只把你当妹妹。”房之湄无缘无故就被白姬在心口扎了一刀,不由得生气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才反应过来白姬的别有深意她是在即便刚刚那么亲密的拥抱,美丽的少女温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她坐在他腿上,可他却没有什么感觉?白姬用她的刀柄给了房之湄几下,是在试探和提醒,这是房之湄在他怀里时应该有的动静和感受?不愧是在宫里就经常给皇后娘娘和房之湄讲“番外”折子戏的白姬。龙吟城里流行着一些“番外”的折子戏,就是在正经的戏文以外,添加一些有“番邦外族”风格、大胆、狂放、乱搞的剧情。白姬对这些特别感兴趣,又喜欢在宫里和别人讲,她不但和普通的宫女和女官、龙吟卫讲,还会给皇后娘娘讲。“我不信当时我比较紧张,所以没有注意到。”房之湄想了想,有些紧张地解释,应该是这样的。守安哥哥确实会把她当妹妹,总是伊人妹妹伊人妹妹地喊,但毕竟不是亲妹妹,而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妹妹,是那种长大了两个人可以越来越亲,然后成为夫妇的那种妹妹。否则的话,他怎么会把她抱在怀里?哪个哥哥会这么抱他的妹妹?更何况房之湄感觉到她的身子热乎乎发软的时候,他的掌也灼烫到了她的肌肤。当时要不是在马车里,要是在两人单独相处的地方,不定守安哥哥都已经忍不住和她亲亲了。“不要自欺欺人了。”白姬怜悯地看着房之湄,女人深陷情,就容易自欺欺人,成为一种可悲的存在,只有像白姬这样的江湖浪女,才能游刃有余地若即若离,在任何时候都骄傲而优雅。“你”房之湄才没有自欺欺人,这个白姬的眼神怎么那么讨厌?房之湄想了想,自己确实不应该因为白姬的话而动摇,便调整着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后露出了笑容,“我没有自欺欺人,男女之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产生那种欲望,就像刚刚我们先是讨论了一下诗词,谈起了一个女诗人,然后又讲了下太后娘娘赏赐的事情,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些事情上。”房之湄这么表面上是有道理的,可是白姬却不认同,因为一般男人也许是这样,但殿下可是极阳之体,这种男人的欲望比一般男人强烈一百万倍,基本上只要稍稍受到点撩拨,他就会蠢蠢欲动。“争执没有太大的意义,我们各自掌握的信息不同,做出的分析判断也不同。”白姬顿了一顿,“事实胜于雄辩,你可以再试探一番。”对于这种事情,白姬非常愿意热情帮助,江湖浪女除了对于自己的风月情事了如指掌,更要在别人为情所困时,以从容沉静的姿态指点一二。“怎么试探?”房之湄在嫂子的保护下,也去过王邪风月楼和姑娘们交流打探过,感觉自己对男女之事的了解,可能比白姬更加丰富一些。她对如何试探也有了点想法,可是作为大家闺秀怎么能够表现出自己对于此事了如指掌呢?自然是懵懵懂懂地,有些疑惑地盯着白姬。“当然是人约黄昏后,花前月下,你和他喝点酒,然后娇滴滴地按着太阳穴表示头晕,有意无意地靠着他,眼神要朦胧点,看他一眼就欲还羞地挪开,眼睛不和他对视,身子却软软地靠向他,时不时地换一个姿势、动作,一会儿打一下他,一会儿扭扭腰,一会儿在他怀里像撒娇的猫咪一样蹭蹭他哈哈哈”白姬着着,忍不住得意洋洋,“此时此刻,他若还是对你没有进一步动作,那就明他真的对你没有什么想法。你即便得到太后娘娘指婚,也难得宠爱,嫁入王府也是孤枕难眠,看他终日留宿其他妖妖娆娆的女人房中。”白姬的建议,房之湄不禁嗤之以鼻,这还用你教?她都已经咳,没用过,只是觉得不怎么高明罢了,属于女子天生就会的东西,就像刚才她在守安哥哥怀里,就已经蹭来蹭去,扭来扭去,就差嘤嘤咛咛了。可是即便如此,刚刚守安哥哥为什么没有给伊人妹妹来点反应?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心思不在这种事情上?看来重新试探下,还是很有必要的。“白姬,我为什么觉得,你很不希望太后娘娘给我和守安哥哥指婚?”房之湄狐疑地盯着白姬,按道理这也不关白姬什么事啊。“不。”白姬摆了摆,“不是我不希望,而是我觉得太后娘娘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她是想要”着,白姬闭住了嘴巴,太后娘娘想要在寂静照鉴庵旁边修建吟窟的事儿,能随便暴露吗?房之湄毕竟是外人,也没有像唐婉蓉那样和黑姬白姬一起参与了夺取殿下身躯的若干行动,跟她讲太后娘娘的事情,万一她直接就跑到太后娘娘面前去求证,太后娘娘肯定要维护脸面,直接赐死白姬怎么办?感觉太后娘娘直接赐死的可能性比较,但把白姬削发为尼,交到四位师姐里进行暗无天日地管教的可能性很大,那到时候别觊觎殿下的极阳之体了,连江湖浪女都当不成,多半会被监管修行成肉身菩萨的程度。白姬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封在坛子里用密法蒸干,然后全身涂满溶金的样子,不寒而颤。“她是觉得殿下女人太多,给他修建一处后宫,用来容纳他的女人而已你也知道,女人如果都挤在一个地方,事儿就多,自古以来搞三宫六院,就是为了避免女人们都在一个屋檐下,所以殿下的新府邸越大越好。”白姬已经不想分析太后娘娘的真正用意了,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房之湄,只是完,她便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不愧是江湖浪女,随便找的理由听起来也直指本心,不定太后娘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他他哪有这么多女人?”房之湄怒视着白姬,简直就是胡八道,随口污蔑守安哥哥清白。“我走了!”白姬不和她争辩,纵身上马,疾驰而去。房之湄在原地气的跺脚,不行她必须得想想办法,守安哥哥在隔壁,她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琅琊西府要真的建成了,那守安哥哥就远了。白姬追上秦守安马车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九州府了,黑姬也不再在围墙上、屋顶上跳来跳去,老老实实地骑在了马上。因为风雷卫已经出动,站在围墙上、屋顶上,奔走飞掠疾行的已经是他们了。风雷卫三人一组,沉默而严肃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一圈圈地散开,把秦守安的马车护卫在最中央。马车距离九州府的直线距离还有三里地,想要来围观的江湖人士,热心百姓,都被驱逐到最外围。远道而来的许多大宗门弟子,颇有些不满,其中甚至有隐藏身份和实力的九品高例如梁云淡,却也不得不配合。街道两旁的店铺已经提前得到九州府的通报,纷纷关闭门窗,最大胆的也就是在躲在客栈里,戳开窗纸偷偷看看。从老王爷秦恒过世后,群龙无首的九州府终于迎来了新的府君。九州府的周围似乎都静默下来,平日里兴旺繁盛的街市寂静无声,只有一个个穿着黑色风雷服的守卫,在高出投下犹如标枪一般冷冽肃杀的影子。阳光微斜,酒肆楼台层层叠叠,铺得整整齐齐的青石街道上只有马蹄声笃笃作响,在这样清冷的气氛中,就连黑姬和白姬也不再活蹦乱跳,到处乱窜,身形挺拔地坐在马鞍上,平视前方。哒——最后一声马蹄声结束,马车停在了九州府前。“恭迎府君!”震耳欲聋的呼喝声响起,训练有素的马儿纹丝不动,而周围的气息却一瞬间散溢出去,犹如爆炸开来的云雾,扩散到了大半个龙吟城,让人领略到了这股赫赫威严。门帘掀开,秦守安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他的影子也斜斜地落在九州府前的广场上。黑压压的风雷卫,散布在这个宽阔无边的广场上,他们在自己的府君面前单膝下跪,低下了头,无比恭敬地迎接他。一阵风在这寂静的广场上刮过,也吹拂着秦守安后背上的发丝,也让他的衣袖摇摆了几下。他没有什么,只是抬了抬。“起!”来自队列前方的一声呼喝,风雷卫齐刷刷地起身,却依然谦卑恭谨地低着头。秦守安能够感觉到一股雄浑无比的血气,这是数之不尽的七品以上的高聚集在一起,形成惊人的战力后造成的无形压迫。即便是大宗师面对这么多的风雷卫,只怕也要退避三舍,这也是朝廷规定大宗师非奉召不得入城的底气所在。大宗师若是强行入城,迎接他的就是驻扎在龙吟城里的这些风雷卫。好在建国这么多年,即便是九州府成立之前,也没有大宗师会强行突破入城,以一己之力撼帝国之威,再强大的个人,也不会这么做。秦守安胸中有激荡起伏之意,此时此刻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准备醉生梦死,逍遥放荡的王爷。眼看着无数高跪俯在自己面前,哪怕是再怎么浑浑噩噩的享乐之徒,也会生出一番雄心壮志吧?他心中随之而来却生出了一些疑惑,传言中父王并没有励精图治,甚至有些惫赖而纵逸酣嬉,为什么他麾下的风雷卫却没有半点懒散骄纵的模样,反而是一支如此令行禁止、雄姿勃发的队伍?“参见殿下。”风雷卫前列的一排人齐步走了过来,向秦守安见礼。秦守安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来到他们身前,一眼打量过去就知道他们是除自己以外,九州府里身份职务最高的人,其中赫然站着他时候的一位熟人,佛伯乐的成员之一——陈若素。——一会还有一更,可能稍微晚一点,大家可以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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