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回 听故事
端木德音看端木华和墨子桐对这些石头并不陌生,倒是跟来的道长和陈天涯、绿群还有支棱、三王子、墨玉等人皆是第一次见到。众人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石头都各有疑问,不由看着德音想出个答案。
德音看众人皆不知端底,便指着天坑里的石头对墨子桐道:“墨信士,你是不是有一块青玉犬,拿出来看看,跟这里的材质是不是一样的。”
墨子桐本来就打算要拿出青玉犬来对比一下,听了此话,忙将青玉犬从项上拿下,端木华接过来,此时德嘉已跳进天坑,只见他拿起一块递给端木华,又拿起几块递给坑外的人,自己也拿着一块仔细反复琢磨着看了起来。
端木德音见众人看得仔细,知道他们只知看个外观并不知其中关窍,便道:“此石和墨信士项上那块青玉犬同出一地,皆来自虢山,非人间之物。”
众人一听这石头来自虢山,皆明白其非人间之物,忙又看去,果见确非平常所见之石,这些石头表面似有烧过的痕迹,又有树叶的脉络隐于其上,纹路并不清晰,好像被时光打磨得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品相,反而露出一股凄凉味道。
端木德音拿着自己中的石头指着端木华中那个青玉犬道:“我这有个故事讲完你们就明白了,之后个人的结果无需抽签算命皆有个下落,将来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是天命。”
众人一听端木德音要讲故事,忙将头转向他,只见他将中的佛尘往空中一甩,口中道:讲故事之前还有个故人要引你们相见,等你们见面后我再事不迟。
着口中向远处叫道:“凤来信士,还不现身见故人。”
端木华此时一听凤来的名姓,心中一惊,暗道:凤来?是当年那个凤来吗?当年他悄悄走后,算来也有十数年光景了,当年没派人打听,是不想给他造成牵绊令他不得自由,难道他却在这里,不知他这些年是怎么渡过的,见了我是不是都不认识了。
想到这儿,忙看向自己的衣袍,这些日子走路,端木华也未着官袍,只穿着素常衣袍,这身衣袍还是前日在灵城时墨子桐和绿君等人赶制出来的。
之前在善城端木华入乡随俗,也穿百姓衣饰,善城的衣饰与京中略有不同,看上去多有胡服痕迹且面料做工皆不如京中。
现在马上要进京了,得换体面一点,否则让人误会以为是逃难的。
不但亲友们会笑话墨子桐不用心,众人还会认为端木华离开京城变成西域胡人了,连穿衣都学着他们的样子。
当今天子不比先皇,要是这话传到宫里,又不知会惹多少麻烦,特殊时期各方面都需谨慎。
此时端木华头上戴着两角内有丝弦支撑两头上翘的硬角黑色幞头,身穿紫色圆领襕衫,腰间蹀躞带上系着巾、放笔砚等物的算袋、雁翎弯刀和几年前去肃城得的一块形如飞马的砺石。
端木华看自己这身装扮还能入眼,只是这此年操劳边境与善城之事,常常食不安寝不眠,弄得满脸的皱纹与两鬓霜花,与当年英姿已不可同日而语,心中便觉惭愧,却又着急想看到凤来变没变样?
正想着,就听远处传来一阵笛音,那旋律好像从天上而来,空灵而悠长,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笛音吸引,一句话没有,一丝杂声也听不到。
()(e) 而这林地此时也十分知趣,竟连一丝风一声鸟鸣声也没有。仿佛世间已进入静止状态,只有那笛音在传达着对往事追忆与时间流逝的缅怀。
及时那徐徐笛音由缓慢转为一阵涛起云涌之势时忽然收住,就见凤来一如当年白衣披身,白色带帽大氅如一位仙子飘然而至,及至来到众人面前时,端木华早就老泪纵横了。
凤来与众人一一行礼见面,十数年过去了,人人都在老去,唯独凤来除了人更加清瘦,似乎还是十数年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端木华含泪而笑,执着凤来便不肯撒开,他笑对众人道:“这可是个神仙样的人,当年来我府上住过一阵,如今十数年光阴,我们都老了,唯他还是当年风姿,快,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凤来笑看着端木华笑道:“老爷还是这般着急,不管去了哪里,此刻咱们不是在一处嘛!有的是时间,等我日后慢慢讲给老爷听。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好些日子了,咱们还是先听大师讲故事吧?”
端木华知道凤来口中的大师的是德音,连忙点头称是,众人这才将目光仍回到端木德音身上。
端木德音看众人皆看着他,便指着坑里那些石头道:“这故事讲起来有点费事,咱们就从它讲起吧!”
着端木德音对众人道:“大家一起动,将这些石头拿出来拼在一起看看是什么图案?”
众人听了便七八脚将中的石头按缝隙缺口往一块凑,此时峦公与陈天涯也跳下坑去和德嘉一起往外递着那些石头,只一会工夫,众人就将其大概拼在了一起。
虽然还缺些边角,大样子却能看得出来。原来那图是一些树叶悬在一棵树枝上,看那些枝叶墨子桐马上认出,这枝条跟自己京城娘家院里种的那棵梧桐树的枝叶一般无二。
端木德音指着地上的枝叶缓缓道:“大家看到的树枝是梧桐树的雄枝名叫梧枝。当年它长在虢山脚下一颗梧桐树上,每万年方可成熟,成熟后的梧桐才有凤凰愿意落在其枝叶上涅磐,此梧桐当年还未长成,因欲念过重加上玩心不改,枝叶攀伸过界,不甚被旁边涅磐凤凰之火牵连烧断了枝叶,断枝后不甘心沦为下尘,便潜心修炼,先修成木,且又被人捡到雕为琴,此木因琴生情,情又转为执念,后又修身为石,你们此时看到的这些石头就是梧枝幻化而成。”
众人听到这里更加惊叹,半信半疑间却又好奇,看德音又非行逛乱骗之人,一脸正色,不免相信,都在心中暗想:难道世间传闻的神物还真的存在,只是不知枝可化木,木可成石,这石头既是神物,必有奇妙故事发生。
众人实在好奇,交头接耳三三两两声议论了一番,正要再问将来之事,就听端木德音又道:“当日和它一起被火烧断的还有一枝名叫桐枝,桐枝受牵连离树下尘后,郁结于心日夜啼哭,被观音座下捧珠龙女遇上,听完她的故事,觉其无辜可怜,便欲成全它当日枝上想落凤凰完成一生使命之愿,向观音求了甘露之水渡其修身,不知过了几世,这梧枝修成了女体,正逢捧珠龙女下凡渡劫,观音便准许她二人一起下凡共历劫难后各归神位。”
()(e) 众人听了越发好奇,都问道:“那梧枝变成石头,桐枝变成了女子,后来如何了?”
德音看着墨子桐和绿君意味深长地道:“后来之事正在进行,结果如何我也在等。”
众人听了又增加了神秘感,越发好奇,求而不得又都开始失望,不由叹息起来。
德音看众人不能释怀且又有些怅然,便又道:“当日随桐枝一起修炼的除主干枝外还有桐枝上叶子,这些叶子也都随主枝修成了女子,不久应该都要回到梧桐树上等待凤凰落下,万年梧桐可落涅槃之凤凰,可惜这景象吾等俗人无缘一观,仙枝近在眼前,但仙缘却远在天边,又是终生遗憾。”
墨子桐听完端木德音的话,看众人都不解其意。见端木华只呆呆地看着凤来出神,凤来则低头看着那根石头拼出的树枝,绿君似也不知此事与自己有莫大关系。
墨子桐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但自己也绿君不同岁,且自己是替别人活了这些年,因此自己绝不可能是什么树枝变的。
遂往别人身上一一看去,心想:难道眼前的凤来是那个桐枝,不对,刚才德音得很清楚,那梧枝修成了石头,桐枝修成了女子。凤来虽有些女儿像,但他真真实实是个男子。
墨子桐又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女子,郑芊芸、奕朵、奕宁、奕秀、支棱、墨玉觉得她们应该都不是。
远处站着的郑芊芸和绿君的侍女更不可能是,她们的年龄和绿君皆出入也比较大。
墨子桐此时就认定一个事实,因为刚才德音讲故事时了,那桐枝修成女子后是和绿君一起下凡渡劫的,既然是一起下凡渡劫,她们两人至少应该同岁。
这些人里只有自己和绿君年龄相仿,而且还不是同年生的,其它人更与绿君年纪相去甚远,难道桐枝是自己不认识的其它人?
想到这,墨子桐又不死心,她觉得如果自己不认识,为什么让自己穿越来到这里,自己来这里的使命之一除了生德嘉和奕朵,难道不是让绿君和桐枝以及德音刚才的梧枝渡劫后相认并各归其位吗?
忽然墨子桐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苏姨娘和绿君同岁,两人生日就错了几天,但她现在京城。梧枝与桐枝相聚回归虢山梧桐树,须得带这些石头去京城,要不就是带苏姨娘来这里相聚。
墨子桐看着眼前这些枝叶拼图,觉得带着这些笨重的上路可行性不大,唯一办法就是回去再带苏姨娘来这里与梧枝见面。
到时一定电光闪雷、山火喷发、海啸不断、奇事连连。自己在那种时候一定保持镇定,把那些神奇场景记在脑中画下来,将来要是能回去指着画对众人讲自己的所见所闻,定会象炸雷般轰动世界。
想到那个美妙的玄幻时刻,墨子桐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苏姨娘要真是桐枝,为什么会嫁给毫不相干的端木华,还与他生下了奕宁。
既然梧枝和桐枝都是神物,为什么会委屈在人间,难道梧枝就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这神物的肚量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