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以杀止杀,五色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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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雾山脉附近掀起腥风血雨,青墟军在把玄雾门屠戮殆尽后,又赶来的安北军被堵住剿杀,生死相斗。

    这些外乡人太过贪婪,一朝杀入玄雾门,就被庞大的资源迷了眼睛,只顾劫掠。

    特别是普通开荒者,玄雾门中的任何东西,对他们来都是宝物。

    若能抢到一棵入品灵药,回乡门票就有了,带回青墟大陆,便可换得一份普通序列的魔药。

    至于青墟军的指挥官,也没阻拦部下的劫掠狂欢,反而示意他们多抢点,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开始一段时间的流窜生活。

    两艘兵舰的联军加起来,共有开荒平民三千,开拓者序列两百余,其余主战序列五十,二级序列高层超过十人。

    在两位三序列舰长的谋划中,这等兵力肯定打不过埋葬将舰的安北都督府,但避战流窜其它郡县,却是相当轻松。

    只要能找到开拓基地,等待基地战舰修复,他们就能带着大量资源返回青墟。

    据登陆日的最后情报,相比于中域,天庭在北境的阻截力度并不算太大,运气好,完全能复制在其它世界的开拓模式。

    然而他们和严洛一样,万万没想到,周柏会先对付他们。

    伏魔军和亲兵营虽然不是人人配马,但他们却是人人习武,乃是资源供给最多,武道修为最高的一批军卒。

    有真气和充沛的气力支撑,长途越野行军不过是家常便饭,等青墟军从沉迷搬空玄雾山回过神来时,一队队训练有素的武夫,已经牢牢堵住周边路口。

    惊恐之下,自是想要突围,可被大量“战利品”拖累的青墟军,根本发挥不出应有战力。

    阴气爆发,附近凡人死绝,没有念奴充当炮灰。

    几番交战过后,除了在山下丢下一群开荒平民的尸体,导致士气衰弱,没有对伏魔军和亲兵营的阵型造成任何冲击。

    好在高层都不蠢,知道这是生死关头,资源有命拿没命用,当即命令舍弃所有拖累突围的物资。

    还好有念师,能打开一些低级储物袋,用储物袋带走灵气丰富的灵物,也不算白费力气。

    而由于远征舰队的特性,储物袋的价值比一些魔药材料还要珍贵,在青墟大陆,类似于空间石的宝物早已被开采殆尽。

    紧接着,在三序列亲自下场的情况下,青墟军冒死突围。

    没有周柏坐镇,阴神级战力确实难挡,一位大念师和一位大武师配合得天衣无缝,堵截数个时辰后,仍是让其凿开两个缺口。

    当然,这也是道士团和伏魔军不愿付出重大牺牲去阻拦,因为这些残军逃不掉。

    他们只是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则是后面赶来的两万府军,或许兵卒個体实力没之前强,却也能碾压只知好勇斗狠的开荒平民。

    数量最多的开拓者序列,一人对付一伍府兵便有些吃力,稍一疏忽更是人头落地。

    灵气复苏,全郡布武的效果已经开始展现,周远颇为感慨和自豪,犹记得去年阳原之战,一位开拓者可是能以一敌十。

    青墟残军的前面,是望不到到头的玄甲军阵,旌旗蔽日,黑压压一片,刀枪甲胄的反光如同一道道寒芒,令序列者们心中发冷。

    士气跌至谷底,很多人甚至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无路可逃。

    这一批青墟人犯下滔天罪孽,使得玄雾山脉周围的平民几乎死绝,诸多集镇乡村只剩累累白骨。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一次,周柏没有下令招降,而是要以杀止杀!

    在给周远的命令中,他还让其盯着青墟义从的表现,此战便是他们真正的投名状。

    怒气和杀气在安北军中激荡,前后夹击,片甲不留。

    事已至此,在发动最后一波突围时,两位舰长不约而同选择了抛弃大部队,反正玄雾门最珍贵的资源都在他们身上。

    面对厚重如山的军气,他们甚至没敢杀入府军阵中,便自侧翼空中飞遁而走。

    只是空中也是府军的军气覆盖范围,军旗摇动,军气如煞将两人的力量不断削弱。

    大武师本就不能长时间飞行,靠着爆发力短时间踏空,这一下差点就栽了,好在另一位大念师出相助,方才逃出府军的庞大军阵。

    ()(e)  然而不等逃出不过二十里,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还在心头,神主却出碾碎了他们的希望。

    玄雾山脉那边杀得血流成河,瑞南城仍是半点不知情,依旧维持每日斗将或者规模作战的“和谐”状态。

    只有作为玄雾门老祖的玄雾真人,对宗门遭遇有所感应,其嫡系弟子已经死绝。

    节度府某间密室中,在玄雾真人的一再要求下,严洛终于答应面谈。

    明明二者不是互为敌人,但严洛总是放着玄雾真人一,少有单独会见之时。

    因为在他的认知中,一位三境修士是可以扛着法压制,将其强行斩杀的。

    “此间密室位居节度衙堂之下,为法枢纽,妙极,妙极。”

    “当然,大帅百忙之中能来见我,这是老夫的荣幸啊。”不等严洛开口,玄雾真人就立马阴阳怪气起来。

    严洛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枯瘦老人,连忙喝口茶掩饰尴尬。

    若是其他人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回话,但作为多年老官僚,脸皮早已比城墙还厚,此时自是装作没听懂。

    “咳咳,这两天周柏那厮不断派人挑衅,几番斗将都惨遭虐杀,怠慢真人,还请见谅!”严洛站起身子拱揖礼,十分诚恳地道。

    不过玄雾真人却是不依不饶,语调愈发怪异:“我玄雾门上下,现在应该就余我一人,大帅满意可否?”

    这就是在责怪严洛,非得把他拖在这里,这才无法照拂宗门。

    不然有一位阴神境圆满的老祖坐镇护山大阵,哪怕青墟那边使用再多段也是无用,这就是玄雾真人在瑞南郡称霸的自信。

    严洛听到玄雾真人的质问,依旧是面色不改,而是义正言辞道:“玄雾门对抗青墟外敌,以致于满门覆灭,实乃忠贞义士。我必上报朝廷,为玄雾门表功!”

    “另外天功碑那边,我也会让道官通禀,天庭号召天下宗门保护家乡,总得有些表示。”

    虚假的好话中,夹杂着些许真实好处,这让玄雾真人的脸色稍稍缓和。

    如果有一地主政官力荐,天庭对于玄雾门这种保护家乡的典型,不定真会予以一些天功补偿。

    不过以上这些好处,对于玄雾真人付出的代价来,不值一提。

    所以他仍是一声冷哼道:“大帅不用顾左言他,您那块五色金,何时可以给老夫?”

    严洛端着茶杯的一紧,面色几度变换,显然玄雾真人到了点子上。

    五色金,因其颜色有青、红、黄、白、黑五色而得名,比社稷坛的根基五色土还要珍贵。

    就算是周柏听到此物踪迹,也会兴奋难抑,想尽一切办法要得到。

    五色金有很多种神奇功效,凡人藏之,都可保身体康健,福运不断。

    当然,五色金的真正价值,肯定不止如此。

    它最关键的两个用途,一是作为修士渡劫之宝的材料,五色金越多,渡劫法宝削弱天劫威能的功效越强。

    而且只要法宝中炼化五色金的重量超过一两,就有保护灵魂的奇效,即使渡劫失败,依旧可转鬼修之道,不至于万劫不复。

    削弱天劫,庇护神魂,当为避劫圣物。

    恰好,严洛中刚好就有一两五色金,这是他年轻时游学,误入洞天秘境所得缘。

    割据自立的种子,指不定就是自那时开始种下。

    因为五色金第二个用途,是用于铸造国玺。

    传闻含有五色金材料的国玺,可以聚拢气数,稳固国运。

    有好事者总结了一个规律,历史上凡是突破三百年国运的王朝,其国玺都是用五色金铸造。

    虽然这些传闻、规律无法验证,但历代开国君主们,无不对其趋之若鹜。

    因为以上两个重要用途,五色金在高阶修士及凡间最有权势的一批人眼中,都是极为珍贵之物。

    密室内陷入静谧,许久之后,严洛深吸几口气,对着玄雾真人正色道:“真人既然这么想要五色金,那我们就打开天窗亮话,只要此番战事能转危为安,那五色金自当双奉上。”

    ()(e)  玄雾真人不怒反笑:“哈哈哈,严洛你起兵割据、镇压境内豪强、收拾青墟兵舰,哪一件事没要我相助,可五色金在哪?!”

    “你可知戏耍一位真人的代价?节度使又如何,渡劫不成,老夫必先杀你。”

    猛然间严洛只觉如坠冰窟,森冷的杀意让人完全清醒,他再次体悟到,和一名老牌真人单独会见的危险。

    没有大军护卫,光凭一个气运日衰的半废节度使身份,根本不足为凭。

    要不是玄雾真人寿元将近,随时要渡劫,不敢受伤,可能早扛着人道气运的反噬动了。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严洛大礼相拜,神色郑重道:“还请真人信我,这次就是最后一次,若能挡住安北军,一两五色金必定双奉上。”

    无论严洛表现得多真诚,多郑重,玄雾真人还是淡然摇头:“空口无凭。”

    “唉,那好。”严洛叹息一声,然后从怀中拿出两封节度敕旨。

    一封上面写满字迹,大意就是,为表示对玄雾真人的感谢,特以一两五色金酬功。

    另一封敕旨则是空白,但是和筹功敕旨一样,均加盖节度大印,属于有行政效力的公文。

    “若我到时违约,您大可借敕旨坏我气运,这种本事想必真人是有的。”

    “还有这封空白敕旨,请真人妥善保管,到时我会以五色金交换。”严洛哪里不清楚,给出这两封敕旨的意义是什么,这代表他的五色金国玺必然不成了。

    这样的凭证拿出,玄雾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神光,点点头接过两封敕旨。

    宗门没了,只要他还活着就能再建,如果突破阳神,那玄雾门就将成为定州霸主宗门之一。

    七月二十一日,当玄雾山脉附近的战事已经宣告完结时,严洛布设在外的下死了一批又一批,总算是把消息送入瑞南城。

    瑞南节度府上下,气得牙痒痒,难怪一直不进行大规模攻城作战,反而是以斗将之类的段消磨时间。

    不过时间也不算晚,据情报,围歼青墟人的安北军主力尚需两天,才能赶回周柏的中军大营。

    七月二十二日,严洛在下军将和谋士的劝谏下,领三万衙军出城寻找安北军决战。

    初时,安北军以栅栏寨墙等工事为依托,避而不战,一味坚守。

    瑞南衙军士气大涨,不避锋矢嗷嗷猛攻,半日之内居然连下前营十二寨。

    可等这一战打到午时,严洛和下发觉不对劲了,战果“丰硕”是不错,可两千多精锐的死伤是不是有些大了。

    再登上城墙,观望安北军驻地依旧是森严壁垒,军寨连横,严洛脸都黑了。

    攻守易形,怎么感觉不是好事。

    只是就此收兵,严洛却心有不甘,眼下安北军大营把骑兵加上,也不足万人,是绝佳会。

    经此一战,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水阳三县丢得这么快,实在是战力差距有些大。

    灵潮汹涌,军中人人习武,自己怎么没想到?

    为贯彻严洛的意志,城中仅剩的一万兵再出五千,然后三万多人只对插着鱼龙旗的主营方向进攻。

    视作珍宝的银蛟骑也被派了出来,加上全军搜刮的四百精骑,配合牵制娄晋鹏的两千骑兵。

    保卫乡土,加上严洛的重赏,瑞南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进攻性,就连节度府的文官也兴奋不已。

    一个下午,居然再取九寨,距离周柏中军主营只有一步之遥。

    可就是这一步,如同天堑,硬生生挡住了人潮洪流。

    随着战事僵持,瑞南军最勇猛凶悍的军卒战死大半,很多渐渐清醒过来。

    攻势迟缓无力,越来越多的瑞南军卒不愿送死,而黄昏已至,严洛无奈之下只能鸣金收兵。

    可你想走,安北军却不同意了,三万人深入军寨数里,哪那么好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