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我,我怀疑我爷爷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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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这封信。

    陈景蹲在雨夜里的屋檐下发呆了很长时间。

    直到天蒙蒙亮了。

    雨势渐弱。

    他这才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不时还用揉着蹲麻的双腿,脸上看不出表情。

    “老头子”

    “你可真是给我铺了好长的路啊”

    陈景一脸苦笑地看着信纸,只有种想哭都哭不出来的感觉。

    “阿吉,差不多了。”陈景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头也不回地冲拜阿吉安排道,“你让那四个家伙出来,一直往院子外走。”

    “呜!”

    “这封信得贴身放才行等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藏起来到时候也不怕欸?!”

    突然间,陈景脸色一变。

    只见他中的信纸莫名其妙地碎裂开来,就像是被无数隐形的刀片整齐切割,瞬息间就变成了上千块碎片纸屑。

    还没等它们落地。

    风一吹便散了出去。

    陈景忙脚乱地抓着这些随风飘散的纸屑,慌张狼狈的神色让外人看了还以为飞上天的都是钞票。

    可当陈景好不容易抓回来大半的纸屑后,摊开心一看纸屑都变成了粉末,就像是之前在老头子书房里见到的那些白灰。

    “真是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啊”陈景表情复杂地喃喃道。

    陈景知道这是老头子的段,也知道老头子是害怕这东西不心被别人发现。

    “呜——”

    拜阿吉察觉到陈景情绪有些不大对劲,第一时间就碎步跑了过来,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用脑袋轻轻顶他两下。

    “呜?”

    “我没事”陈景摇了摇头,随将里的白灰撒了出去,脸上恢复了以往温柔的笑容。

    “乖阿吉,飞起来。”

    “?”

    拜阿吉虽然不解陈景为什么下达这个指令,但还是很听话的开始缓缓扇动翅膀。

    似乎它双翼上的孔洞并不会漏风,在扇动双翼的过程中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甚至连挥舞翼膜引出的风都没有。

    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此时,那四具尸体已经走出了院子。

    按照陈景的安排。

    拜阿吉操纵着他们头也不回的向山中走去。

    “你也去吧,该吃饭了。”

    ()(e)  听见陈景的话,拜阿吉回头看了一眼。

    见他笑着点了点头,拜阿吉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它就像是一个游荡在雨夜里的孤魂,带着沉寂森冷的气息穿过了雨幕,直到在那几具尸体的上空开始盘旋。

    或许是因为饿极了。

    在向下俯冲时,拜阿吉兴奋地发出了阵阵嘶鸣。

    就像是真正的骏马所发出的马鸣,刹那间响彻了整个哨兵岭

    一时间,四具尸体如同木桩一般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像极了被摆放在餐盘里的食物。

    虽然没那么精致,但还算可口。

    拜阿吉选择的第一道菜,是秦山。

    没错。

    它恨极了这個曾经对它主人出言不逊的低级生物。

    在向下俯冲时。

    拜阿吉几乎变成了虚无的状态,连陈景都没来得及看清它的动作,它就已经将秦山死死抱在怀中并飞向高空,开始如蛇类动物一般的进食。

    没有撕咬。

    没有咀嚼。

    那是一种恨至刻骨入髓的生吞。

    “终于可以歇会了”

    陈景知道拜阿吉可以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所以在收好老头子留下的信封后,便背上包走进了老宅。

    不一会。

    他又走了出来。

    不过这次他里没有空着,而是拿着一把用高粱苗编的扫把,一边用打着光一边挥动着扫把,心翼翼地处理掉拜阿吉在屋外留下的所有足迹。

    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

    拜阿吉也已经吃光了那四份独属于它的美食。

    因为还没有得到陈景的命令,它此时并不敢落地,只能以低速在半空中盘旋着,不时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别下来啊,忙着呢”

    陈景甩了甩扫把上的水珠,没有将它拿回老宅的意思,而是将它放在煤棚的外面。

    不然干净的屋子里有个湿漉漉的扫把也太奇怪了。

    此刻的陈景就像是正在打扫卫生的家长,拜阿吉则变成了那个被吓得躲在沙发上双脚不敢落地的孩子。

    直到陈景将遗物哨笛从包里取出,高举着示意让它回家,可怜兮兮的拜阿吉这才敢下来。

    在下降的过程中,拜阿吉的身躯产生了剧烈形变。

    距离陈景越近,它的身躯就变得越。

    ()(e)  直至变成一条细长弯曲的黑线,钻入了哨笛之中

    “老实点,不让你出来,你就别出来。”

    “呜——”

    陈景无视了拜阿吉在哨笛里哼唧的声音。

    他用打着光在院子里巡视了最后一次,确定没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到老宅二层。

    二楼的卧室,是陈景时候住的地方。

    进屋前,陈景打开灯看了一眼。

    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样,卧室一片狼藉。

    “这帮狗东西真是不讲理啊闯进来就算了还翻得乱七八糟的”

    陈景捡起翻倒在地板上的相框,用袖口擦了擦放回书桌上。

    相框里的照片已经上了年头,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有些模糊。

    毕竟当初拍照的地方是在乡下的照相馆,那里胶片拍摄的清晰度,估计连现在的低端都比不过。

    相片里的。

    是刚满一岁的陈景。

    白嫩嫩,粉嘟嘟。

    大眼睛更是又圆又亮,像个瓷娃娃似的可爱。

    老太太就这么抱着陈景坐在太师椅上,笑容一如既往的慈祥。

    为了陪孙子照相的时候好看些,她还特意穿了一件只有过年才舍得穿的新棉服,头发也被盘了起来用牛角材质的发夹卡着。

    陈伯符就站在老太太身后,像个人形的木头桩子一样面无表情,不过现在陈景再仔细看看,倒是能看出陈伯符那种入魔般的呆滞。

    光阴似箭也如刮骨钢刀。

    虽然一转眼都过去二十来年了,但看着这张相片,陈景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

    “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陈景揉了把脸,从兜里拿出,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三个数字然后拨通。

    在电话被接通之前。

    陈景打着哈欠倒在了自己时候睡的床上,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这张散发着霉味的木床有些狭,但睡在上面的感觉却还是一样的安心。

    “您好,安水县号接警员。”

    很快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您好,我要报警”

    陈景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得一塌糊涂,但话的时候却装出了一副害怕到颤抖的语气。

    “我,我怀疑我爷爷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