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序夜的消息(上)
眼看又是一道巨浪迎面而来,陈景下意识用抓紧了船沿的木杆,剧烈而颠簸的乘坐感,怎么看都与老约翰嘴里的“绝妙出海体验”不搭边。妈的,被骗了。陈景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这一句话,就像是洗脑的弹幕一样来回频闪,越是想越是心疼那一千克遗秽的报酬,不过回头再拿回来就是了。出发之前,哈萨德并没有提过报酬的结算方式,只是让陈景他们见行事,毕竟这帮大衮的子民爱敲竹杠都是出了名的,甚至他们狮子大开口,要某些“遗物”作为报酬也不意外。事实证明哈萨德是经验主义者。他所的并不夸张。这个名叫老约翰的鱼档老板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了,完全是要了一个能买他命的价格。“遗秽在里世界相当于构成表世界金本位的黄金,但其价值应该比黄金更重,一千克的遗秽换算成表世界货币是在五百万到八百万之间,拿去永夜城都能买两三件还算不错的遗物了。”陈景心里盘算着这一千克遗秽的价值。虽他平常都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而且老头子的金库也足以让他肆意挥霍,但被人敲竹杠的感觉确实不好受。所以从拿出五百克遗秽当做预付款的那一刻开始,他看老约翰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如果不是去往印波加的航线只有这一条,他是真想宰了这条鱼人再换艘船去印波加。“果然老头子没吓唬我在这片海上序列权能会受到极大限制”陈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之前在甲板后面他就尝试过使用深空跳跃,而是还是短距离不过一米的深空定点跳跃。结果是什么?一米的距离出现了侧向两米的偏差。如果没听老头子的话,直接用深空跳跃去印波加,那估计得偏到姥姥家去了“你妈的!开稳点行不行啊!”陈伯符的骂街声从舱室里传了出来,同时还伴随着止不住的干呕声,可见老人是真有晕船的毛病。“我已经很稳了。”老约翰也在舱室里面,话的同时还吧唧着嘴,不断抽着烟斗实话陈景觉得他们俩还挺般配的,因为透过舱室的玻璃,陈景已经看不见里面的景物了,白茫茫的全是浓烟。让这俩活烟囱凑在里面,倒是能让陈景清净不少。只要不再下雨。“我是布鲁纳最棒的船长,开的船也是出了名的又快又稳,如果你觉得这都算是颠簸可能你坐其他人的船早就得吐死了。”就在陈伯符即将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时候,陈景推开沉重的木门走进了舱室,不动声色的给老人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别跟这条鱼人置气。“实话,我还挺佩服你们。”老约翰嘴里叼着烟斗,拿起一旁的酒壶喝了一口,浓烈的酒精味中夹杂着呛人的腥味,像是喝了满满一嘴海鱼身上的粘液。“一老一少。”“两个序列二的旧裔就敢来闯旧日之海。”“虽然印波加那地方还算安稳,但刀口舔血的旧裔也不少,撞见那帮不讲道义的旧裔你们可就要遭老罪了。”听见这话,陈景也不禁好奇起来,但露在口罩外的双眼依旧不露声色,平静地注视着掌舵的老约翰。“印波加跟布鲁纳不一样?那里有很多外地人吗?”“没错。”老约翰又喝了一口酒,回头看了陈景一眼,又回过头继续望着前方的惊涛骇浪,“从一年前开始,印波加就来了许多外地人,他们总是往返于印波加附近的海域,像是在寻找什么古遗迹”“古遗迹?”陈景一怔,心应该没那么巧吧,他们要找的古遗迹总不能是自己要找的那一座“那里有个屁的古遗迹。”老约翰冷冷地道,“我们身为大衮的子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片海域,印波加只是一座气候较为舒适的岛罢了,那附近的海都是算了我跟你们这个干什么。”话音一落,老约翰忽然意味深长地了一句。“实话,就你们爷孙俩的实力,去印波加绝对会出事,要不然就别去了”在来到沿海的第一时间,陈景便利用从黄王那里继承来的某项权能,将自身与老人的气息都给压制了下来。至少在这帮土着眼里,他们序列二的伪装身份简直天衣无缝,想要看出他们的底细,除非实力高过他们一个等级所以老约翰始终都在用一种看肥羊的目光看他们。哪怕老约翰的脸与其他土着相同,都是紧绷着没有别的表情,但那种不怀好意的感觉陈景还是能察觉到的。“跟你了去印波加有事要办,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的?”躺在木椅上的陈伯符骂了一句,随后又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晕船的症状让他本就不怎么美好的心情愈发雪上加霜。“你们这些内陆的人就是不懂礼貌。”老约翰拿着烟斗抽了一口,头也不回地道,“来旧日之海还是注意点比较好,像你这样话容易得罪人啊。”闻言,陈伯符冷笑了一声就准备从椅子上爬起来,但最后还是被陈景轻轻拍着肩膀劝了回去。“印波加的那些外地人已经在那里待一年了?”陈景将话题岔开,起身走向老约翰,“他们找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找到那座古遗迹?”“没找到。”老约翰毫不迟疑地答道,“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地方根本就没有古遗迹,他们也只是白费功夫罢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总是有人对这片大海抱着无尽的期待,仿佛他们的美梦就沉眠在海下,不过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陈景此刻已经走到了老约翰身旁,与他并肩眺望着前方灰蒙蒙的海域。无休止的连绵阴雨。波涛汹涌的海面。这一切怎么看都觉得不吉利。尤其是在远离陆地之后。仿佛万物都会在这片终年不散的灰雾中彻底消失。“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老约翰叼着烟斗,从玻璃的倒影里打量着陈景,“别去印波加了,听老约翰的话,回去算了,我请你们吃鱼。”陈景心中正在感慨老爷子得没错,这种坐在渔船上随波逐流的感觉果真不好受。听见老约翰突如其来的“建议”,他也极为客气的婉拒了,并且饶有兴致地反问了一句。“其实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带我们去印波加,对吗?”“你怎么看出来的?”老约翰好奇地问道,缓缓将双从舵轮上移开。“听出来的。”陈景抬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的每一个字都透着谎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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