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雏鸟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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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身坐起,凌易下了床榻,步履稳当的走出房门,来到自家的院。

    此时,家里空无一人,无论是父亲凌山,还是母亲张鱼,都去了村外的田地中,为今年的春耕做着准备工作。

    年余来的朝夕相处,虽然凌易并没有展现出什么惊人的言行举措,但乖巧与懂事方面,却是能够让父母长辈等人可以放心他一个人在家自己玩耍。

    双眸在宽敞的院子里扫视一圈,入目满地蔚蓝,凌易没怎么迟疑,就踩着地上一株株的蓝银草,径直走向一侧的院墙下。

    随即,凌易从墙上攀爬依附的一片翠绿爬山虎中,信扯下一把黄色细藤蔓,也不离去,就地坐下,低头摆弄起来。

    得亏凌易自在生理卫生方面从来没有让张鱼等人费过神,故而避免了穿开裆裤的尴尬处境,也没让地上的蓝银草草叶直面自己那娇嫩的某方面部位。

    一根接一根的将中的细黄色藤蔓抽出、理顺,对齐一头的码放在身前一块没有生长蓝银草的空地上。

    爬山虎的藤蔓一般都是带有细倒刺的绿色模样,这些,自然不是。

    女萝草,是凌易从父母那里了解到的这些黄色藤蔓名称,具体出处,已然不可得知,反正听整个水木公国都是这么叫的,想来斗罗大陆大抵也都是如此罢。

    当然,在凌易的眼中,这玩意儿还有一个名字——菟丝子。

    前世在老家农村貌似挺常见的一种杂草,常常寄生在一些田边、山坡阳处、路边灌木丛和坟头附近的植物上。

    凌易犹记得,穿越前的一次清明,回老家祭祖,在乡间道旁见到过不少,有几株歪脖子树都被这些玩意儿给寄生的病恹恹的。

    闲话休提,只见凌易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倒映着十根粉嫩白皙的指上下翻飞的画面,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一两个玩意儿就出现在凌易面前。

    “呼”

    凌易轻出一口气,看着左右上分别托着的东西,嘴巴微动,终究没有出声,而是在心中呢喃道:‘好久没做,这艺退步不少了啊——’

    好在,至少功能不差,只是不怎么美观罢了,凌易也就没多纠结。

    站起身,迈着短腿来到院门处,弯下腰,撅起屁股,再一次的摆弄起来。

    天空的大日持续散发着自身的火热,为大地驱散残留的寒意。

    临近正午,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来到凌家的院门外。

    “吱嘎——!”

    毛刺快磨平的七成新木门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一道身影迈步走入。

    ()(e)  来人先是将目光在院内满地的蓝银草上转了转,面上流露出几分无奈之色,随即一边轻微的摇了摇头,一边继续抬步向院内走着。

    孰料,还没等走出几步,就感觉脚踝处被什么东西勒住,若非因为常年劳作,使得腰腹有力、脚步稳健,少不得会踉跄一下子。

    这人低头看去,却见自己脚踝上此刻套了一圈儿指粗细的黄色‘绳索’,脚旁几寸处还有根拇指粗的短树枝插在土里,只留一截在地面。

    “什么玩意儿?”

    着,被套住的脚用力一抬,脚踝上的黄色‘绳索’崩断,连带着一旁的树枝也被拔出地面一截来。

    蹬了蹬腿,将脚上挂着的残余物什甩掉,一声吆喝自其口中发出:“易!出来!我看到你了——!”

    着,拿眼看向正屋门口的方向。

    下一秒,凌易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跑着院门口这边奔来,边跑边张开臂,口中叫道:“舅舅,你来啦——!”

    “哎——!”

    张大河连忙蹲下身一把捞住抱过来的凌易,带着胡茬子的下巴在凌易那粉嫩嫩的脸蛋上轻轻蹭了蹭,随即一大一两人额头贴着,四目相对,“你子,我刚刚还和你磊哥那皮猴子,你乖巧懂事,你就给我来这一出?”

    着,张大河右将凌易抱着,左在脚踝上一扯,将那黄色的‘绳索’残骸拿到两人眼前。

    “咦?”

    还没等凌易什么,张大河将‘绳索’凑近一看,奇道:“这是女萝草?”

    “这东西不是一扯就断么?几根缠在一块儿,居然差点把我绊倒?”

    “还有”张大河又捡起旁边地上的树枝,和‘绳索’一起抓里来回打量几下,转头看了看凌易,嘴里啧啧的问道:“这东西是你这家伙做的?”

    凌易点了点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道:“嗯呐”

    张大河饶有兴致的追问道:“还有没有?给舅舅看看”

    “那边——”凌易靠在张大河臂弯里,抬指向几步外,道:“还有一个”

    张大河抱着凌易站起身,走向凌易指的地方,弯下腰,在几株蓝银草间,看到了一张两個巴掌大的黄色。

    夕阳西下,当凌山和张鱼背着晚霞回到家时,就见到大舅子/大哥张大河趴在自家院子里的地上,撅着屁股在鼓捣着什么。

    而自家那个乖巧懂事的儿子凌易,则是靠坐在不远处的正屋前的石阶上,白嫩翻飞的编织着什么。

    凌山和张鱼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对舅甥俩在玩什么游戏。

    ()(e)  但此时夜色将至,劳作一天的疲惫,以及腹内的饥饿感,还是催促着两人将注意力放到晚上的晚餐来。

    午间的时候,两人各自啃了一个带去田间的面饼,此时早已消化的一干二净,有什么疑惑,可以等到一会的餐桌上再问询。

    “所以,易编来玩的这个什么‘套索’和‘藤’,可以用来套野鸡、野兔,还有鱼?”

    凌山面上挂着莫名之色,看着龇牙笑的大舅子张大河,又看了看一旁埋头与饭食战斗的儿子凌易,有些不置可否的问道。

    怎么呢,凌山感觉蛮扯淡的。

    一个一岁零一个月大的娃娃,里随便绕着玩的玩意儿,能有这作用?

    虽然自家儿子几个月前,就开始拽一些爬山虎、女萝草的藤蔓在那里缠来缠去,但,那不是在玩吗?

    咋突然就成了捕猎陷阱和捕鱼工具了?

    看着凌山和张鱼一脸不信的模样,张大河摇了摇头,道:“你们还别不信,虽然易做的这个——”

    张大河点了点身前桌上的‘套索’,道:“我之前没见过,但中午的时候可是亲自体验了一下,女萝草的藤蔓是容易扯断,但要是换了铁皮藤的藤蔓,怕是连我都要召唤出锄头武魂,才能割断”

    “另外”张大河又将‘套索’旁的那张往前推了推,接着道:“这,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之前在北口河镇赶集的时候,那里的集市上就有卖类似的‘渔’,只是那个更精细、更漂亮”

    无论是套索,还是渔,凌山与张大河等人都能够明白它们的作用。

    前者虽然没见过,但相似的捕兽陷阱,还是听过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绳索与树枝丫,也能做出一个陷阱来。

    而那渔,基本上很多临水而居的村镇、城市,都不会少了这种渔具。甚至,有些人的武魂,就是渔。

    但,很多时候,人们最容易陷入的一种障碍,就是知见障。

    而一个人成长的最大障碍,同样也是知见障。

    即你的目前的认知反而成为你思维僵化、不能前进成长的障碍。

    凌山与张大河知道渔,也知道渔可以帮助他们在水中捕鱼,但却从未考虑过,在买不起镇上售卖的渔的情况下,自己动编织一张渔。

    哪怕,这种渔会有不耐磨、容易坏等等这样那样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