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4？”

    看着沙发上面露得色的安吉尔，克莱恩脸上带着疑惑问道。

    “是的，虽然我序列5‘痛苦’的消化程度并不高，但也要开始为下一个序列做考虑了，”安吉尔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像在密谋什么一般轻声道，“而且，这些魔药的材料都非常贵，哪怕一件辅助材料，都要数千镑才能买到”

    想到在白银城的交易市场中售价高达3000镑的“黑纹阴影巨蝎的毒针”，她就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在脑中再次回忆着在死后到达的神秘城市中见到的“魔女”牌上的文字。

    “序列4，绝望。

    “主要材料：凝眸者的双眼，黑纹阴影巨蝎的完整毒囊。

    “辅助材料：凝眸者的血液50毫升，黑纹阴影巨蝎的毒针，血雾树的汁液0滴，自制剧毒药物份。

    “晋升仪式：主要依靠自身的力量杀死一位半神或同等的超凡生物，在他死前的绝望中服食魔药。”

    如果材料虽然贵，但总能通过金钱解决的话，序列5至序列4的晋升仪式就让安吉尔有些“绝望”了。

    晋升到序列5后，她才真正明白“半神半人”这个称呼代表的含义，以及当时在贝克兰德的大雾霾中戏耍她的“绝望女士”潘娜蒂亚到底只出了几分力气。

    哪怕没有通过仪式提前制造的雾霾，三个序列5的她，带上所有的神奇物品，对上一位同途径的序列4，只怕胜率都不到一半当然，同为魔女途径，高位的非凡者对其下的序列有更强的压制力，但这也能充分明两个序列之间的差距

    而且要通过自己的力量完成大部分的战斗，不能依赖他人，否则也许能借助半神之间的冲突，以博大完成晋升仪式

    越想越是气馁，安吉尔抬起头，惊讶地发现克莱恩正关心地望着自己。

    “我算了一下，如果每件辅助材料都要3000镑，而主要材料万镑一件的话，整份魔药的价格在3万镑以上把我们卖了都买不起。”

    她强撑着笑容扯开了话题。

    “但把‘血之上将’卖了就足够了，他的人头价值42000镑，哪怕避免麻烦，找人代领，也能拿到35000镑以上，足够解决魔药的材料问题了。”

    克莱恩在间断的扮演中已经领悟了疯狂冒险家格尔曼的精髓，在私下场合也开始口出狂言，不把海盗将军放在眼里了。

    这充满自信的回答逗笑了安吉尔，让她被“绝望”魔药晋升仪式感染的绝望情绪有了些许缓解。

    都怪那根巨蝎的毒针，我原本压根都没开始考虑晋升序列4的事，因为配方上的东西我一件都没听过她腹诽了几句，暂时抛开了遥远的序列4，把重心放在了“血之上将”身上。

    “这是一台无线电收报，我5镑从地下市场搞来的，”克莱恩从身旁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件内部复杂，但外表粗糙的械设备，以及几件看着像是天线的配套物品，“记得我在达米尔港的‘白鲨’那弄到的无线电频谱和密码吗？通过这台设备可以监听那个频谱，如果‘血之上将’和他的情报官们利用无线电通话，就能知道他们在什么，知道他们在哪里。”

    ()(e)　　无线电

    看着这台像是工制作的粗糙器，安吉尔颇有一种从蒸汽时代跨越到电气时代的错位感。

    “你居然懂这些？”

    她好奇地问道。

    “我可是霍伊大学的高材生。”

    学着刚才安吉尔到“序列4”时得意的嘴脸摆了个表情，克莱恩又把这套设备心地放进了箱子里。

    “监听无线电可是件苦差事，我觉得应该把它交给更合适的人去做。”

    他挤了挤眼，指指向客厅大门的方向。

    安吉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冰山中将”和我们合作狩猎“血之上将”，那她在拜亚姆的下，总归得出些力气吧？

    ————

    “狗屎，又是我！上次让我去点烟花，让我差点被巡警发现，这次又让我监听什么无线电希望你们都被‘血之上将’给干掉不，不对，干掉塞尼奥尔之后再一起死掉。”

    “烈焰”达尼兹骂骂咧咧地将一本厚厚的“操作册”扔到一边，法粗暴地把无线电收报和它那复杂的天线组装起来，放到了窗边的桌子上。

    他虽然嘴上骂得狠，但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住在同一层的格尔曼和安吉莉卡听到。

    遵照册上的方式狠狠地摇了一阵发电柄后，他松了一口气，躺到了一边的摇椅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憩一会。

    这种简单的事情，不如我去雇个人来守着，每天或许只要几苏勒不过船长肯定不会同意，格尔曼也不会达尼兹脑中胡思乱想着，逐渐陷入了睡梦之中。

    “哒，哒哒哒哒——”

    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将他吵醒，望着窗外朦胧的红月，达尼兹眯着眼睛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那台搭设好的收报正自动运行着，不同字母的击针快速敲击，一张半透明的，显得有些虚幻的纸从下方吐出。

    这么快就收到“血之上将”的信息了？不，不对，我都压根没把纸放进去，也没有按下打印的按钮！

    达尼兹的睡意被吓得无影无踪，他一摸向腰际的枪，一召唤出凝实的火焰，轻声靠拢过去。

    它要是再有奇怪的动静，我就冲出去找他们两个但能自动吐出纸张已经很奇怪了，我是不是不该留在这里

    他脑门上沁出几滴汗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再次站定，看着收报把完整的纸张吐出。

    “你好，请问有人在旁边吗？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上面用古弗萨克文写着一行单词。

    见鬼了，这肯定不是“血之上将”塞尼奥尔和他的下，那帮海盗没这么有礼貌达尼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着反问道：

    “伱是谁？”

    哒哒哒，另一张虚幻的白纸又从收报下方出现。

    “你可以叫我阿罗德斯。

    “作为交换，你必须回答一个问题。”

    问答游戏？听起来有些像船长过的深海之下的诡异陷阱，答错或是让对方不满意，就会被困在沉船之中，永远不得离开达尼兹轻笑一声道：

    ()(e)　　“你。”

    他决定先看看对方要问什么。

    哒哒哒，纸张继续向外吐出，几行新的单词出现在上方，带着些诡异的红色，胜似窗外的月光。

    “你总会在内心向往那些美丽、强大、神秘的女性，渴望她们将你在脚下踩踏，在中玩弄，比如旁边那位尊贵的姐，或是你暗恋的船长，对吗？”

    什什么玩意？

    达尼兹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靠近两步再读了一遍问题，脸突然涨红，仿佛内部有火焰在燃烧。

    胡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内心邪恶的女人不，这不是重点，它怎么知道我对船长

    “无聊又可笑的问题。”

    他紧抿的嘴唇里挤出一句话，指在左轮的扳上按了又按。

    “那我们换一个问题，你声称要逃离船长那枯燥无聊的课程，但每次都提前停止休假，尽快赶回船上，是出于什么原因？”

    收报内的击针快速敲击着，仿佛内部有个洞悉一切的魔鬼，正狞笑着输出那些让人感到羞耻的问题。

    “我没有！”

    达尼兹脱口而出，顺将领口的扣子解开，只觉得寒冬的夜晚有些燥热。

    “回答错误。下一个问题，你经常在梦到‘黄金梦想号’遭到重创，而你却在缘巧合下救出了你的船长，因而拉近了双方的距离，甚至能够更进一步，是或者不是。”

    这玩意是个魔鬼，跟它的主人格尔曼一样！

    达尼兹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大踏步上前，双前伸，就要把这台可恶的器拆成零件，装进箱子里还给颐指气使让他彻夜监听无线电的可恶冒险家。

    突然，他的身体停住了，脚僵在原地，身上的衣服被一圈圈捆紧，贴住身体，限制了他的一切行动。

    唯一能动的眼球转动着向旁边看去，达尼兹绝望地发现客厅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正是他刚才在内心疯狂咒骂的格尔曼和安吉莉卡。

    “你们，你们来了，刚好这台无线电收报收到了一些信息，我正准备去查看”

    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声音颤抖着道。

    快没问题，你们刚来到这里他内心大声喊叫，企图感动神灵，降下赐福。

    “但它不是已经问了你三个问题吗？”

    安吉尔轻声问道，嘴角微微咧起，操纵无形丝线让突然再次开始舞足蹈挣脱束缚，甚至准备甩出火焰摧毁无线电收报的达尼兹离桌子远了一些。

    “要是你上的火焰落到那台器上，我就用你的赏金再买一台，”面容冷峻，语调平淡的克莱恩道，“对了，你知道自己的悬赏涨到400镑了吗？”

    在丝之中挣扎的达尼兹突然静止了下来，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