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上帝也认同?上阵师生兵
不可能一上来就让驱逐舰直冲情况不明的峡湾,所以随舰队一起行动的鱼雷艇就承担了探路尖兵的重任。
西岸的一处炮台上,察觉红色信号火箭的示警后,挪威官兵们立刻操控探照灯照射可疑的船影。
“启动探照灯!”
“两点钟方向!不明船只,航速大约十节!”
一具50㎝大型探照灯和两具0㎝中型探照灯被启动了,内部的碳棒在强大电能的作用下迸发出无数炽热的光芒!
绝大多数光线都在镀银凹面镜的作用下被汇集向前方,亮度高达七亿坎德拉,照距可达三、四十千米,仿佛是三根划破天地世间的白色光柱。
两艘s型鱼雷艇立刻使用自己的探照灯“还击”,反照向那些岸防探照灯,尽管亮度远远不及挪威岸防单位的大家伙,但仍然妨碍了对方观察。
“啊!能不能辨别他们?!”
“可恶!我做不到!”
“上尉,他们还在靠近,我们应该开火警告!”
需要注意的是,德军序列中的“鱼雷艇”并不是常规印象中的快艇,而是一种八百吨乃至上千吨、以鱼雷为主要攻击段的舰船,相当于缩驱逐舰;而快艇则被称作“s”,即著名的s型鱼雷艇。
这时候,东岸的一处炮台也开始使用探照灯照射海峡之中的两艘鱼雷艇,并使用5㎜野战炮向它们发射照明弹。
几艘挪威布雷艇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是呆在原地待命。
这时候,博拉内尔岛炮台的两门50㎜榴弹炮开火了。
等隆隆炮声传来的时候,两发炮弹也砸在了鱼雷艇的前方,溅起高大的水柱!
刹那间,冰冷刺骨的海水化作瓢泼大雨,一下子就覆盖了两艘鱼雷艇,外边的水兵们顿时成了落汤鸡。
皮克号重型巡洋舰上,瞭望哨与舰桥军官们都观察到了来自挪威军队的炮击——那闪烁的炮口焰十分显眼,而溅起的浪花也在探照灯光柱的照耀下晶莹反光。
“发送灯光信号,要求他们停止任何抵抗。舰队瞄准目标岛屿,装填弹药。”布罗德少将果断下令。
费恩中校复述了指挥官的命令,随即就有通信军官通过舰内电话传达指示。
灯光亮亮灭灭,解读了灯语之后的挪威人终于知道了这些不速之客意欲何为。
奥斯陆时间晚上:2,一封电报被拍发向奥斯陆和第一海防区司令部,至此,挪威人才明确入侵者是德国人而非英国人或法国人。
第一海防区司令戈斯塔少将断然拒绝了放下武器投降的要求,指示下属各炮台和岸防单位可以在警告无效后自由开火还击。
实际上少将接到的指示是这样的——如果来犯者是英或法,那就一直警告,但不能有任何过激反应;但如果是德,那么在警告之后应坚决还击。
尽管清楚敌众我寡,但挪威官兵仍然心存希望——奥斯陆峡湾的地形优势太大了,如果德国人麻痹大意的话,还是有希望出其不意给予重大杀伤、击退他们的。
于是乎,大约十分钟之后,守卫各个炮台的挪威炮兵们便再一次开火警告了。
十几发型号各异的炮弹落在了舰队附近,有5㎜的、有65㎜的、有50㎜的,溅起的水柱也大不一。
示警炮击需要用这么多炮弹吗?怎么好像每一处炮台都齐射了一轮?
但如果是正式还击,炮火又有些过于稀疏了吧?而且准头也太差了。
虽然舰队上下多少有些困惑,但鉴于其中一发炮弹的落点距离舰队左前方的驱逐舰已经很近了,布罗德少将当立断。
“这就是攻击,现在,开火!”
在博拉内尔岛上,挪威炮兵们完成了第二轮装填,正在等候开火命令。
然而他们却看到了远处海面上突然闪烁起了一连串光点,大概有二十个之多。
几秒之后,直到炮弹的沉闷噗噗声传入耳中,当他们意识到大事不妙。
炮弹如果从上空掠过,通常听到的会是尖锐的啸叫声;但如果炮弹会落在附近,那么则会是一种沉闷些的声响。
来自巡洋舰和驱逐舰的数发203㎜高爆弹和十余发2㎜高爆弹落在了岛屿炮台上,耀眼的光华完全笼罩了的岸防炮阵地!
()(e) 来自皮克号的一发203㎜高爆弹落在了一门5㎜野战炮的附近,近二十公斤炸药的爆炸成功诱爆了旁边的几箱5㎜炮弹。
如同放烟花一般,在最初此起彼伏的爆炸之后,殉爆的炮弹接二连三的冲天而起,亦或是向四面八方飞散。
在夜色中,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太壮丽了。
水兵们欢呼雀跃,偷偷跑出来看热闹的陆军士兵们也禁不住喝彩,随即被水兵们勒令返回了下甲板。
皮克号的/32型203㎜舰炮性能非常优秀,但相比起其它国家的同等级舰炮要重上许多,达20吨;双联装炮塔重约250吨,居然相当于北安普敦级的三联装炮塔。
皮克级重型巡洋舰实际上可以视作在这个位面的希佩尔级,但也存在一些不同之处。
在历史上,希佩尔级因为她昂贵的造价和孱弱的防护而被诟病,人们笑称之为“海军上当”。
她的造价超过八千万马克,与之相比,英国伦敦级只需五百万英镑——换算为马克则是六千多万。
这是因为德国的造舰产业链上游和下游在凡尔赛条约的限制下几近凋零,重整军备之后也没恢复完全,使得德国建造任何大型舰船都要付出高得多的成本。
在现今,德社倒是不存在这个问题,所以皮克级重型巡洋舰的造价刚好为六千一百万马克。
她的水平装甲也比希佩尔级那薄弱的30㎜要强一些——主甲板为40㎜,弹药舱为60㎜。
她的鱼雷防护能力也有显著改善——希佩尔级是单层20㎜,而皮克级是双层20㎜。
另外,德社在蒸汽轮技术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油耗终于降低了一些,使得节巡航速度下的最大航程达到了200海里。
但德国人仍然没有摒弃过时的全面防护思路,皮克级还是使用了穹甲设计。
这或许也是她最具德国风味的地方吧。
博拉内尔岛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毁灭了,岸防炮兵们死伤惨重,尽管这儿还有协防的一个缺编的步兵连,但已经毫无意义了。
有那么几秒钟,突发的情况让整个峡湾都寂寥下来了。
但紧紧十秒之后,部署在厄伊岛炮台、西岸霍腾炮台、东岸莫斯炮台的全部火炮就接连开火。
但紧紧十秒之后,部署在厄伊岛炮台、西岸霍腾炮台、东岸莫斯炮台的全部火炮就接连开火。
三艘驱逐舰立刻进行动规避,而皮克号则继续保持低速直线航行,从而以最高的精度向那些挪威炮台还击。
而在峡湾之中,两艘鱼雷艇已经通过灯光信号勒令那三艘挪威布雷艇立刻投降,但现在冲突已经开始,挪威人真的愿意束就擒吗?
排水量最大的劳根号使用它的枪和40㎜砰砰炮向德军鱼雷艇开火,另两艘布雷艇在反应过来以后也随即开火。
对方非但不顺从,反倒向我方开火?
突遭强烈抵抗,德军水兵们在惊诧之后果断发起反击。
“该死的!开火!干掉这些顽固分子!”
“咚咚咚”的咆哮中,20㎜炮和3㎜炮发射的炮弹如雨点般砸向最大的劳拉号!
此起彼伏的爆炸焰火和擦碰火花让整艘船化作了新年烟花,向四面八方飞溅着火星子和燃烧的碎片。
如此之近的激烈交战太过于危险,为避免被来袭火力诱爆发射管中的鱼雷,s3号鱼雷艇指挥官维尔纳中尉当立断,“准备鱼雷!定深二米,取消瞄准!立刻发射!”
“噗!噗!”
发射管用压缩空气将沉重的g型鱼雷推了出去,随即坠入海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吨位最大的劳拉号扫雷艇此时已经在集火下失去了战斗力,全艇断电、仅剩少量动力,数不清的着火点使得火势迅速蔓延。
其余的两艘布雷艇都仅有百余吨而已,装备的武器也只有三挺枪,显然没有威胁可言。
然而挪威水兵们并不想投降,他们宁可逃跑。
两艘扫雷艇以最快速度掉头,在海峡之中划出了完美的弧线。
德国人一不想赶尽杀绝、二不想浪费弹药,于是两艘鱼雷艇都停止了对扫雷艇的射击,转而向右前方的厄伊岛炮台开火。
()(e)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s3号发射的两枚鱼雷恰好处在挪威扫雷艇逃跑的路线上。
维达号扫雷艇艉部的几名水兵诧异的发现,在夜色之中,旁边好像有个灰色的影子在靠近。
又过了一会,他们才看清那是一团正在移动的浪花?
先前s3号随意发射的鱼雷使用默认三十节航速的档位,这使得鱼雷与扫雷艇的相对速度只有不到九节。
就这样,二者愈来愈近。
惊魂未定水兵们以为逃过一劫,刚松了一口气,随即,那团奇怪的移动浪花触碰到了艇艉。
每个人都听到了怪异的动静——从下方传来了金属之间相碰的哗啦声。
这一枚533㎜g型蒸汽瓦斯鱼雷擦碰到了艇艉,接着,它的头部撞上了螺旋桨。
“轰!!!”
320㎏混合炸药在水下爆炸时迸发出的巨大能量无比骇人,这种由六硝基二苯胺和梯恩梯混合的鱼雷专用炸药威力强劲。
霎那间,这艘的木质钢壳布雷艇化作了齑粉。
震天撼地的动静竟在一瞬间成了这片冲突地域的焦点,挪、德双方所有人都看向了冲天而起的水柱。
s3号的水兵们目瞪口呆,他们甚至不知道该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些挪威人的运气也太差了吧?
吃惊之余,维尔纳中尉感叹道:“事实证明,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他也认同我们的光荣事业。”
但是上帝与幸运女神一向都很公平,丹嫩贝格号驱逐舰被一发50㎜高爆弹命中了一座3㎜高射炮,死六伤十一,好在没引发连环殉爆。
最大的皮克号自然也遭受了最多的攻击,但是5㎜、50㎜高爆弹对于合格的重型巡洋舰来不足为惧。
尤其是挪威人库存的老旧引信很多都失效了,命中皮克号的六发炮弹只有三发爆炸,几乎不影响战斗。
在203㎜双联装舰炮的咆哮中,厄伊岛炮台、西岸霍腾炮台、东岸莫斯炮台被一个接一个的抹除了。
可怖的高爆弹将那些古董火炮和勇敢的挪威炮兵们化作了破铜烂铁和残肢断臂。
“那些忠诚的伙子不应该就这样送命的。”布罗德少将叹了口气,随即平静地下令,“保持航速,进入海峡。”
大副费恩中校犹豫了一下,提醒道:“指挥官同志,速度太低无法发挥舵效,我们是否应该提速?”
费恩担心之后遇到突发情况可能会无法及时规避——船只在低速航行时,舵的转向效果很低,只有达到一定速度才能有效转向。
但是布罗德拒绝了这个提醒,他认为峡湾不适合动规避,如果遇到突发情况,还不如立刻开倒车更好些。
德军舰队继续向北高歌猛进,沿途的另两座炮台在象征性的还击后就停火了,只有一座炮台奋力抵抗至最后。
就这样,第一海防区的外侧防线被轻松突破了。
次日凌晨:34时,打头的几艘扫雷艇和鱼雷艇已经来到了内侧防线。只要突破了这儿,挪威首都奥斯陆就是囊中之物了。
此处的海峡更加狭窄了,而且中间还被名叫卡霍门的岛屿所占据。
这座岛屿南部构筑有一个岸防鱼雷发射台,它的位置非常刁钻——几乎是挖空了一处悬崖石壁,从中掏出了一处空间。
指挥官托勒中校是一名热情大方的中年人,但是四年前的惨烈车祸让他失去了左腿,左眼只剩下光感。他只能退出现役,来到岸防学员担任教官。
然而卡霍门岛鱼雷发射台的指挥官因为肺结核而不得不去治疗,所以从半个月前开始,托勒就奉命来此代任。
在几个时前得知德军来犯以后,他请示了上司,然后打电话征召了自己的学生。
从睡梦中被叫醒的岸防学院的数十名学员也临时加入了防御,填补了紧缺的人,但依旧有两门5㎜野战炮无人使用。
“我们能击退他们吗?”有人忐忑地问。
托勒的面庞在红色照明灯的映照下泛着红光,他笑道:“尽力做到最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