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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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的音乐震耳欲聋,烟味和酒味弥漫在糜乱昏暗的空间中。

    宋青柚一身黛绿旗袍站在包厢门口,领口镶金色刺绣,身姿摇曳。大抵是怕冷,她披了一件纯白披肩,衬的人更加透亮,像是雪山上不染尘埃的仙女。

    与这纸醉金迷,龙蛇混杂的酒吧格格不入。

    细长的指节微微曲起,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侍应生微微弯腰,恭敬道:“宋姐。”

    宋青柚状似不经意般朝里扫了一眼:“他呢?”

    侍应生:“傅总喝多了,在里面休息。”

    宋青柚忍住喉咙深处的痒意,从珍珠包包里取出五张红色纸币递给一旁的侍应生,“麻烦了。”

    随即转身走了进去,身后的侍应生贴心的关上了厢门。

    傅闻州坐在最里边的位置,那张过分英俊的脸隐在暗处,听到声音才懒散地抬了抬眸,看清来人后,哂笑了声:“哟,那股风把您宋大姐吹到我这了啊。”

    宋青柚见他明知故问,加之靠近了难免闻到刺鼻的酒味,不悦地蹙了蹙眉:“你怎么又喝这么多。”

    女孩嗓音清冽婉转,偏生又掺了些久病的娇弱,听着格外好听。

    傅闻州神色黯了黯,望向她的眼神幽邃湿热,语气却是冷地:“怎么,管不住我叔,开始管我了?婶婶”

    男人眯着眼故意将最后那句称呼咬的分外用力。

    宋青柚红唇微阖:“不是你让服务员给我打的电话吗?装醉把我叫过来,再言语羞辱我一番,好满足你那奇怪的报复欲。傅闻州,这种幼稚的把戏你玩了三年了,玩不腻的吗。”

    自己那点心思被人当面戳破,傅闻州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他和宋青柚离得不远不近,女人一如从前那般一副高高在上不染世俗的姿态,傅闻州回回见到她这模样都恨不得把人拉下泥潭,最好和自己一样,浑身沾满泥腥才好。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宋青柚细瘦的腰身被不安分的大掌一把捞过,重心不稳直接跌入了男人坚硬而温热的怀里,她被吓得低呼一声。

    苍白细嫩的脸蛋染上一层绯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傅闻州!”

    “我听着呢。”傅闻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指轻佻地抚过她耳垂:“婶婶想什么?”

    被男人桎梏在怀中动弹不得,宋青柚又气又急,抬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别耍酒疯!”

    ()(e)  这一巴掌用了宋青柚七成的力气,但她久病不愈,身子骨天生弱,打在傅闻州脸上跟挠痒痒一样。

    男人舌尖抵着腮帮,眼底危四伏,他探过身,湿热的唇贴了上去,唇齿碾磨,不给怀里的人一丁点呼吸空间。

    宋青柚没料到他会跟狗一样上来就啃,慌乱中推搡不开,只能用牙关死死抵住,不让对方继续攻城略地。

    傅闻州终于松开了她,但并不是大发慈悲地放过,而是转移阵地,一路滑到她后颈,宋青柚呼吸一沉,挣扎的动作变大,却无济于事,后颈肉被叼着,一阵刺痛传来,不必想也知道那里留下了痕迹。

    “柚柚,离婚好不好?”男人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执拗。

    宋青柚骤然从意乱中清醒过来,她猛地推开傅闻州,踉跄着起身:“傅总,请自重。”

    傅闻州被那一声客套的傅总激得失去理智,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在这一刻波涛汹涌,他像是质问,又像是在自嘲:“傅庭深就那么好?能让你在傅家受尽欺辱甘愿戴绿帽子也不肯跟他离婚?你就那么爱他吗!”

    宋青柚抿了抿唇,没有话。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傅闻州深吸一口气,孤注一掷般再次重复:“柚柚,跟他离婚好不好。”

    宋青柚脑仁疼的厉害:“傅闻州,你幼不幼稚?我就算跟你叔离婚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既然你没喝醉我就走了。”

    她完就想走,腕却被人握住,傅闻州知道她娇气,不敢用力怕弄疼她。

    眼圈却通红:“你就这么心狠?”

    宋青柚叹了声气,心道自己要是真的心狠今晚就不会过来了。

    她将自己一直握在掌心里的药丸放在桌上:“记得把药吃了。”

    没再过多纠缠,确认他没事,宋青挣脱他的掌,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披肩,转身离去。

    酒吧外面宋家的司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过来搀扶,宋青柚摆摆,道:“不用了,常叔。”

    宋常之前是宋青柚母亲的司,后来宋青柚母亲生下宋青柚后大出血而死,等宋青柚长大就理所应当成了宋青柚的司,也是宋青柚在宋家唯一信得过的人。

    车上,宋常问:“不等傅总了?”

    提起傅闻州,宋青柚心里升起一股烦躁:“耍酒疯呢,别管他。”

    傅闻州酒精轻度过敏,简而言之就是喝多了没事,喝醉了就会出事,每次想要见宋青柚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这种情况三年来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演一遍。

    ()(e)  宋常都屡见不鲜了。

    宋常看了一眼后视镜,犹豫片刻后试探地:“现在宋傅两家股市稳定,姐如果这个时候提离婚”

    宋青柚摇摇头:“我爸不会同意的。”

    这个婚除非是傅庭深主动提,否则宋傅两家都不会同意。

    宋常握着方向盘的用了用力,宋青柚是他看着长大的,没人比他知道她在宋家的艰辛,能在那样的家庭全须全尾的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更别提能随着自己的心做事。

    “唉。”宋常:“如果傅总能早生几年,不定和姐结婚的就是他了,哪儿还轮得着那个傅庭深啊,要是您以后有会离婚,会考虑傅总吗?”

    毕竟傅闻州真是世间难得的恋爱脑痴情种了。

    宋青柚失笑:“他不懂事,您也不懂事吗?先不我跟他差了三岁,名义上我还是他的婶婶。就算真离婚了,我跟他在一起外界会怎么?他挖墙脚挖到了自己的叔叔头上,悖伦违德,不知廉耻。”

    “那都是舆论。”宋常急道。

    宋青柚偏头看向车窗外走马观花一样的风景,轻声:“舆论才是最可怕的。”

    宋常心里突然可怜起那傅总了,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自己的婶婶。

    他忍不住问:“那您就打算这么在傅家耗下去了吗,您爱傅庭深吗?”

    宋青柚爱傅庭深吗?

    答案当然是不爱。

    她和傅庭深的婚姻本就是商业联姻,利益为上。宋傅两家的婚约在宋青柚还是个娃娃时就定下了,三年前傅家资金链断裂,想要提前联姻获得宋家资助,宋父顾念旧情答应下来,便把打娘胎出来就带着病根不受宠的女儿嫁了过去。

    豪门之家,宋青柚从受到的教育就是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她又一向性子淡薄,嫁给谁对她来都一样。一开始她也想过和傅庭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谁曾想这个男人新婚之夜就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抛弃新婚妻子出去跟自己的白月光私会,第二天就带着白月光上门挑衅。此后三年,更是不知收敛,越发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