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无招之境 温皇之危
琴音起,剑意动,疾风吹拂,卷动落叶成剑。“杀气。”玄狐拔剑破开遮挡视线的树叶,随后挡下月泠公子直取面门的一剑。第一剑试探之后,月泠公子以指化剑,出招绵密,快如闪电。“”玄狐被动防守,透析对剑路之后准备反击。就在玄狐反守为攻之时,月泠公子剑锋一转,以慢打快,一招一式似泰山般沉重,压得玄狐喘不过气。即使眼中对出招放慢,然而每一剑角度刁钻,玄狐避无可避。就在重剑临身之时,月泠公子再度变招,剑势似落羽般轻灵飘逸,短短时间已在玄狐身上划开了数十道伤口。“有伤无血,死物。”应零悠然地抚动琴弦,剑意与杀气再起。月泠公子后撤一步,将对移交于应零,自身挡在两人之间。强烈的剑意寄托于音波之中,攻势无形无相,无可名状。音波带动落叶,剑意附着叶片之上,片片锋利如刃。面对非剑之剑,玄狐无法破解,只能凭借中之剑,将叶片尽数折回。然而剑意至极,声声催动之中,叶片碎裂成沫,化成一柄叶剑,瞬间贯穿了玄狐的右肩。玄狐看着受创之处,面露不解之色:“这也算剑吗?”应零但笑不语,随即掀动古琴,运气一掌击在琴弦之上:“五弦绝杀,兰陵入阵。”“剑劫,竞魔跨限。”终于等到对出招,玄狐展开三对剑翼,试图复制对的剑招。然而三指轮动,三音连响,剑意化形。玄狐只见一道骑马提槊的身影飞驰冲关,挥动长矛,一击破开剑招,刺穿了他的要害。幻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月泠公子。她瞥了一眼重伤难治的玄狐,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不见。“绝美的一剑,可惜我学不了呃”玄狐感叹了一声,随即倒地身亡。应零不急不慢地将琴曲弹完,随即双轻轻搭在弦上,结束了这场不存听众的演奏。一个蓝月映照之后,应零抵达了闇盟。身为一疆之敌,一盟一国之友,她在魔世已是名面孔,也难怪玄狐能这么快找上她。踏着缕缕青烟,应零提着血戮找到了长琴无焰,琴桌之前,持犁灵的西经无缺也等候多时。“你遇上玄狐了。”西经无缺笃定地道。“求剑无悔,让他如愿了。”应零挽动剑花斜挥,剑意震起地面黄土,剑气破开周遭树木。“无形无相,无常无定。”西经无缺面露一丝赞许,“你更为精进了。”“无形无相,无常无定,是以无量。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是以无极。无招无剑,无心无我,是以无敌。”话间,应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剑之极意,随心所欲。“无焰,奏乐。”玉指勾弦,琴音起,剑未出,意先动,两人皆在等待琴声由缓入急的那一瞬间。曲入中段,逐渐加速,汹涌澎湃,刚劲有力。双剑相争,两人皆是无招无式,由繁入简,剑影起落之间,卷动枯叶黄土,带起风沙微尘。曲势回缓,双方默契歇战,再度等待琴曲转急的那一刻。是剑随琴,亦是琴随剑,两人再度交锋,常阳铮铮而响,应和双剑碰撞之鸣。两名剑者只攻不守,剑势凌厉,有进无退,见招拆招。就在琴曲乍收的瞬间,两人同时将剑抵在对方咽喉之处,结束了这一场至简至极的剑决。西经无缺收起犁灵:“你的剑,不再是杀器。”“仍是杀戮之剑,只是多了信念,叫无悔。”应零将背在身后,血戮化作红光消失。“无悔,剑者至极的觉悟。”“剑行有情,无悔传承。”应零并未解释太多,“人世的不悔峰值得所有剑客一游。”“若有会。”应零将目光转向了胜弦主:“一如既往,这次仍是在此结束吾的旅程,吾该告辞了。”“不再多留?”长琴无焰双拂过琴弦,抬眸看向应零,“无焰仍欠你一曲。”“已得一曲,不能贪得无厌。”应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人世还有人在等吾。”“既然如此,无焰也不再挽留,请。”长琴无焰微微俯身,随后抚琴再开新曲,为即将远行的友人送别。应零向两人各行了一礼,随后踏着琴声走出了闇盟。以书信告别鬼飘伶后,她打开了空间通道,回到百武会。此时俏如来不在百武会中,应零没选择等待,留下一封书信后,便前往泣血邪魔洞,确认黑白郎君的动向。“”在返回灵界之前,应零准备去一趟不悔峰。樱吹雪要训练的人不是她,也不是俏如来,那便只剩剑无极与银燕了。身为大师姐,她也该适当关心一下两名师弟的进度。来到不悔峰,她竟意外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凤蝶。“”应零不动声色地跟在了凤蝶的身后。出于对温皇的了解,她能确定此举是在试探凤蝶。“”虽然应零与俏如来有所交易,但交易的只是不会帮助银燕,不代表她就要放过温皇。若有会凤蝶一路急急而奔,应零却比她更快一步找到温皇,或者是重伤的任飘渺。就在任飘渺感叹杀局精妙之时,一个背负湛蓝长剑的白衣人出现,叫住了他。“这一次”任飘渺将无双剑插在地上,“你终于让吾刮目相看了。”“看,你曾将我看在眼内吗?你的眼中,不是只有赤羽信之介、月泠公子、宫本总司、血月孤红、百里潇湘,甚至剑无极、银燕、俏如来,会有酆都月的存在吗?”酆都月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其中竟是将应零的化身也算了进去。大概是被压抑了太久,酆都月并没直接动,而是费劲口舌,试图从任飘渺口中取得一份认同。应零饶有趣味地听着,温皇越是想要拖延,酆都月透露的信息就越多。炫耀完毕,酆都月按剑柄,杀气凛冽,终于准备动了。然而,在他出的瞬间,应零竟从酆都月的身上,感应到元邪皇的魔气。两人同出剑八,相同的剑法,却因为魔气有了变化。任飘渺惊讶之间,被酆都月的剑气贯穿了右肩。“楼主,我终于超越你,就在这一刻。剑十——”“你的天真,真是让吾愉悦。天葬!”就在任飘渺将败之际,凤蝶及时赶到,使出剑十为任飘渺逆转了败局。“你败了。”任飘渺与凤蝶合攻而上,两人配合默契,联将酆都月重创。击败酆都月,任飘渺并没取命,而是与凤蝶回返还珠楼,任由重伤的酆都月在原地发疯。“楼主楼主,你为什么不杀吾,你你看不起吾吗?楼主楼主”凤蝶一路搀扶任飘渺,紧张地看着他:“主人,撑住,就快到还珠楼了。”身后女暴君率领苗军逼近,凤蝶与任飘渺却是在还珠楼前,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月泠公子,怎会?!”凤蝶不敢置信地看着拦路之人,“难道是俏如来派你来的?”“你一直跟着凤蝶。”任飘渺抬化出了佩剑无双,“以这样的面貌出现,是要为宫本总司报仇吗?”“报仇,不是我的责任。”月泠公子淡淡地道,“我来,再现一剑无悔。”就在两人对峙之间,女暴君带兵追上,见任飘渺与凤蝶停驻不前,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温皇,你放弃抵抗了吗?”“嘘,你吵到我了。”月泠公子将食指搭在唇上,爆发的杀气惊得女暴君不禁后退。“”察觉此人深不可测,女暴君立刻改换了姿态,“真是有魅力的男人啊,让奴家”话未完,女暴君本能察觉到危险,连忙拉过一个苗兵挡在身前。只听“砰”的一声,身前之人瞬间炸成了一朵血花。女暴君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出剑。”月泠公子双指划过身前,金红剑影密集成圈,化作一道绥带环绕周身,“神魔非我。”“哈哈哈,宫本总司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收了你做徒弟。剑十一——”任飘渺大笑着挥动无双,然而重伤之躯却是不堪重负,“噗——”“主人!”凤蝶惊呼一声,护在任飘渺身前,“现在的他根本放不出剑十一,你只是在泄愤,不能证明一剑无悔胜过剑十一。”“让开!”月泠公子一掌打在凤蝶身上,然而她却是反身抱住任飘渺,决心以命相护。“那就同死!一剑——”月泠公子剑指运气,强烈的剑意震慑四周,逼得女暴君都忍不住后退。“神蛊峰上,多谢你。”凤蝶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对不起,剑无极,我要陪主人到最后。”凤蝶等待了许久,预料的疼痛并未到来,等来的却是任飘渺的一句话。“凤蝶,你可以睁眼了。”“没事?你”凤蝶讶异地看向月泠公子,却见她仍是面无表情,不露悲喜,让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其实,我很嫉妒你。”月泠公子缓缓走过两人,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你有凤蝶,而我,只有自己。师尊的仇自有人报,我不想再与你纠缠了,我们的游戏到此为止。”背后之人沉默了一阵,开口道:“那本‘关于天下第一剑不得不的二三事’,吾看过了,写得非常真实。作为回礼,吾也送你一本书。”月泠公子背吸住飞来的书,周身迸发出一道气劲,震退围上来的苗兵:“退!”见面前再无挡路之人,月泠公子瞥了一眼书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还珠楼外。“”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