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薇薇安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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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湾郡,风笛镇。

    那些来自玻璃岛教会学校的孩子们,将被学校组织到这里进行一年一度的旅游。

    毕竟玻璃岛实在没有什么能玩的地方——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景色最好的地方,大概就是银与锡之殿所在的那片湖中之岛了。

    但总要给这些孩子们见见外面的自然风光,让他们知道阿瓦隆并非是所有地方都有着喷出浓烟、隆隆作响的工厂,与那些在铁轨上不住轰鸣的列车。

    这对于孩子们未来的就业也是有帮助的。

    玻璃岛内部的牧师资源本来就是饱和的。别是刚毕业不久的司祭和辅祭,就连主教都是一抓一大把。玻璃岛上一共有九个教会,每个教会都有不止一位第四能级以上的主教看守。

    但在外面很多地方,甚至一个不的城市里也就只有一位主教。大多数乡镇连一位主教都没有,连司祭都仅有一位。

    教会需要这么连哄带骗的拉人,也是没办法的。毕竟九柱神教会的工作内容还是挺多的。

    整个乡镇的出生礼、婚礼、葬礼都要派人去,光是这一样就已经忙得不行了尤其是葬礼,下葬时必须要有超凡者等级的真正牧师到场,才能避免死者转化为亡灵。

    还得每日带领信徒们一起祈祷、每周一次对九柱神雕像的维护、聆听忏悔做心理治疗,还要照顾孤儿、制造圣水、在教会后面的田地里种地、圣化仪式器具光是几个超凡者肯定是忙不过来的,这一定需要大量的普通人进行协助。

    反倒是治疗医生治不好的病人、驱散亡灵和诅咒这种本职超凡工作,只占一天之中工作的极少数。甚至很多天都赶不上一次。

    那些从王立律法大学的神学院毕业、直接获得教冕的那些牧师,一年也就不到百人这肯定是不够用的。所以就有了教会学校——并非是大学,而算是一种中学。

    学毕业之后就可以进入教会学校,然后上完长达六年的教会学校后基本就成年了。

    然后就可以到教会实习,从基层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牧师。

    王立律法大学的那些毕业生,毕业最低也有第二能级,还有一些毕业之前就能到第三能级。他们基本上都是在玻璃岛的教会实习、培训,等进修到司祭与主教的级别后,直接空降到各个地区教会去当管理人员或者主教候补。

    ()(e)  在他们的超凡等级进一步提升之后,甚至有会调回到教国接受主教之上的进一步擢升。这可以算是一种职业组了,人生规划基本都是奔着主教走的——要是到了四十岁还当不上主教,就要被同学们嘲笑了。

    而这些从教会学校中出来的学生们,才是那些教会中占绝大多数的神职人员。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甚至直到三十岁都无法成为一名超凡者,能够勉强掌握了某一项超凡技艺,也就是极限了。

    他们在成年之后,就会根据教会的需求被发配到各个偏远的乡镇。

    而他们刚毕业的时候也就是刚成年的孩子。突然离开父母、孤身一人被发配到落后的乡下地方,很容易让人心态失衡。

    ——毕竟他们无法成为超凡者,就明他们的奉献道途天赋不强。那明他们其实不太喜欢奉献之举但也未必,不定是他们没有“奉献”的基础和会。

    这种“受苦”一样的经历,其实就是为了强行激发他们的奉献资质。

    假如他们在帮助那些穷困地区人民的过程中领悟到了何为奉献,也就有会能成为正式的超凡者了。

    ——可那也要让他们真去才行。

    所以,为了降低学生们的抵触心理,教会学校就会定期安排一种专门用来忽悠孩子的假期旅行。

    带着孩子们在假期的时候,一起去那些自然风光最好的度假区旅行。

    让他们感受何为自然之美,也让他们领悟到“离开玻璃岛也未必是一件坏事”,甚至让他们对毕业之后去乡下就职而感到期待。以免在毕业之后引发范围性的抗拒心理,直接来都不来。

    等他们真毕业了,发现货不对板的时候就已经没法再反悔了——怎么同样是乡下,但这里却那么普通呢?

    但反正来都来了,还是先做个半年吧?不定做个半年就变真牧师了呢。

    就算半年之后离职,再过半年也就有新的实习牧师调过来了。

    ——真是可怜。薇薇安心想。

    此刻,这位身着深蓝色修女裙、银发银眼的女孩,正巧笑嫣然与同学们在一起打闹着。

    ()(e)  或许是因为她长着精灵的耳朵,也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容貌清丽可爱。她的身边自然而然的聚集了一大堆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那,我去一个人逛逛啦!”

    薇薇安一只背在身后,另一只在身前招了招,微微弯腰、巧笑嫣然:“一会就回来!”

    “注意安全啊,薇薇安!”

    “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她的同学们也是很热情的回应着。

    薇薇安愉快的哼着歌,走路一跳一跳的。

    但还不等她走出来多远,脚步就慢慢迟缓了下来。从女孩那样的天真可爱变得沉着而优雅,脸上那种无忧无虑的可爱笑容也渐渐收敛,变得平静。

    她在走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长发像是海草一样卷曲潮湿的男人无声无息站在那里。

    他瘦瘦高高,身上有着一种阴沉危险的气息。

    ——他是那种如果握着笔会被人认为是诗人、拿着画笔会被认为是画家、唱着歌会被认为是流浪歌,但如果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会被人当做是逃犯的类型。

    但薇薇安却没有丝毫畏惧。

    她抬起头来,看向男人。

    “找我有事?”

    她反问道:“我记得我给你自由了。”

    “主人。”

    叶芝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言语之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卑微:“我终于找到您了。”

    “你没必要找到我。”

    薇薇安冷淡的道:“伱已经不是我的狗了。”

    “我有事要向您汇报,我的主人。”

    “我不听。”

    薇薇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与神圣实体有关。”

    “算了,我听听。”

    薇薇安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