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数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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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

    宝:“可那些都事出有因!”

    楚清:“事出有因,娘亲也没有执法的权利不是吗?其实你自己都能想明白,对不对?

    所以,皇帝从来也没真的想要我死、想要灭掉咱们家。”

    楚星海眼睛睁的大大的,他不太听得懂。

    他能了解的历史,大概范围在记事后嗯,这孩子也早慧,他记事大概一岁多点儿?

    话间,炉灶上的红薯已经蒸熟,楚清把它们用勺子摁成泥,再掺上糯米粉和糖粉,连抓带揉就成了面团。

    再搓巴搓巴、揪巴揪巴变成剂子,楚星海在每个剂子上用肉巴掌一拍,就成了巴掌大的红薯饼。

    楚家虽然富裕,可从不“浪费”粮食。

    比如,吃不完的饼子、馒头,以前是下顿烤烤、蒸蒸继续吃,如今则是收集起来切成丁,放在锅里不放油翻炒,炒至金黄酥脆再用擀面杖压碎成粉,便是面包糠了。

    可以,楚家的“节俭”都透着奢侈。

    楚清把楚星海拍出的饼裹上面包糠放进油锅,炸至金黄酥脆,用竹签串起来,就成扁扁的串。

    楚清道:“皇帝要真下狠,咱们哪还有吃红薯饼的会?”

    楚星海“嘶哈嘶哈”地让红薯饼在嘴巴里翻腾,想嚼怕烫、不嚼还着急。

    宝则从容多了,他与楚清一样,对甜食感觉一般,便不急着吃,道:“那是他舍不得咱家的银子!”

    楚清没接话。

    宝只是气不过罢了。

    他心里完全明白,若皇帝真有心,直接把楚家抄了不就行了?总比养虎为患要好。

    楚清把浸在桶里的扇贝捞出一盆,这些扇贝已经吐净了泥沙,直接放进热锅干炒,待壳全都张开后就盛出来,把放了好多蒜泥的料汁往上一淋,就特别美味。

    楚星海的沃斯血统,一点儿也不影响他对海物的热爱,不但吃着自己的专属红薯饼串,还要抢宝挖好的扇贝肉。

    虽然扇贝也是宝的心头好,可他吃得并不香甜。

    因为自从楚清没事儿就给皇帝写信后,他心里就不太安稳。

    今天终于绷不住,问了出来:“娘亲,如果咱家的东西真的外租,皇帝难道不会让工部拆了去研究?”

    ()(e)  宝主要担心的是迫击炮。

    炮筒结构其实不复杂,复杂的是炮弹。

    可再复杂,只要拆了琢磨,也总能仿制出来吧?

    楚清道:“玻璃也好、水泥也好,那些配方不会保密很久;

    只要扩大规模生产,工人用得多,便总有一日会泄露出去,我们只需在最初的阶段里赚到钱、打响招牌就好;

    但迫击炮不会;

    迫击炮需要用炮弹撞击火炮击发撞针实现发射,这其中击发药是最关键的;

    以目前的生产力,他们仿制得出炮筒、炮弹,却仿制不出击发药;

    娘亲我能全须全尾的把雷酸汞弄出来、没把自己炸死炸残,已经算是超能力了,他们还不行。”

    他们连火药都没整明白呢,楚清心里。

    楚清:“咱们还可以制造更大口径的炮,这些都不是问题;

    娘亲只是想让皇帝意识到,合作是我们双方能够和平、长久的相处模式,并非对他妥协,而是希望皇帝能够妥协。”

    宝:“他能吗?”

    “咚!”楚星海听不懂义母和大哥话,吃得饱足,终于犯困,摇摇晃晃地还要吃,却一头撞在宝怀里睡着了。

    没等到楚清回答,海星已然在怀中睡着,宝无奈,抱起海星准备送去船舱。

    “他会妥协的,”楚清道:“你放心吧,跟弟弟一起去睡。”

    楚清以为宝不会再过来,没想到宝送完孩子又出来了。

    没办法,有个“心思单纯”的娘亲,当儿子没法放心。

    期待一个皇帝去妥协别人,娘亲不是“心思单纯”,还能是什么?

    “不能浪费食物。”宝指指那些扇贝,还温着,没有冷掉。

    宝坐下来,用竹签一下一下戳着扇贝肉,让它彻底断掉与壳的牵连,问道:“娘亲,你如何认为皇帝会妥协?”

    楚清想了想,道:“这个问题复杂也复杂,简单也简单,往复杂,这是一道政治题;往简单,不过是一道数学题。”

    既是与皇帝过招,又怎会简单?宝根本不考虑后半句,只问道:“是什么样的政治题?”

    楚清:“皇帝身份地位虽然高,可再高不过是个人,还要统治一個国家,这么大的事儿必然不是他一人能干得了;

    ()(e)  所以他得有帮,比如经济集团、政治集团;

    妈妈当年历史和政治全靠背,并不怎么理解,日子久了也记不住什么了,所以不出太多道理,但有一样”

    宝:“只要合伙做事,必然难以长久?”

    楚清:“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也不是全都如此,一个团体,只要有相同的信仰,就会有相同的目标,是能够长久的;

    但皇权不是;

    记得咱俩一起读的西游记吧?孙悟空因为当弼马温被嘲笑,大闹天宫,玉帝降服不了他,便请如来佛祖帮忙;

    如来与悟空打赌能否逃出五指山,悟空‘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如果他赢了,便让玉帝给他腾位置;

    可见,皇帝谁都相当,皇权谁都想要;

    纵观历史,也确实是皇帝轮流做,有卖草鞋的,也有讨饭的;

    如此看来,皇帝宝座其实算是一个具体的利益果实;

    想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必须联合各种力量,可坐上位置之后,就面临权和利的分配问题;

    所以,皇权与世家、皇权与相权等等的分庭抗礼,便是历朝历代政治内斗的主体;

    这就能看出,皇帝必须是个能妥协的人,否则干不长久。”

    宝对此话不做评价,只问:“我们既不是世家,又不掌相权,皇帝如何对我们做出妥协?”

    楚清道:“这就是我的数学问题了;

    我们有炮,人数也不少,且如今在百姓中口碑越来越好;

    如果皇帝要剿灭我们,以当前各地的民乱程度、国库的余额、以及百姓的意愿,与我们打一场划不划算?

    他又需要花多少兵力、多少钱、多久的时间?

    而且剿灭我们他能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宝马上道:“既然如此,咱们为何不”

    青春期的孩子,确实容易自大,楚清不等他完,直接补了一句:“把刚才几个问题,反过来问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