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连生三女 作茧自缚反噬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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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一时兴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拧着了,反正他偷偷的拿着枪去山里打猎,你想想,这还能瞒得住啊,连队里一查子弹,少了,一查一个准啊,很快就搞明白了,很明显,狗蛋叔违反了规定,最后还是在三爷爷托了人情的份上,才没有严肃处理,而只是在会议上做了个检讨,然后被开除了出了民兵连,那队长的职务自然也是被解除了,这让他更是不满,觉得凭什么啊,我作为队长,连这点权力开都没有啊,反正很委屈,自此便更是看什么事都不满意,看什么人都不爽,由此开始了他“杠精”的人生。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结了婚,在他三十岁之前,他的全部人生理想就是要个儿子,除此以外,别无他求。因为我三爷爷三奶奶一共生了0个孩子,可是最后却只存活下来五个,四女一男,男的就是我狗蛋叔,虽然他们家只有他一个男丁,按理应该叫他大叔才对,可是就因为他们家就只有他一个男孩,所以他是排在四个姐姐后面的,排行老五,所以我们才叫他五叔的。

    正因为人丁单薄,所以三爷爷一直担心他这一支人断了后,在狗蛋叔刚一成年的时候,就整天在狗蛋叔面前念叨,没有孙子他死不瞑目,不能对不起祖宗啊等等。所以为了满足老人的心愿也好,还是为了弥补自己孤身一人,平时打个架都没有兄弟相帮的状况也好,他千方百计,煞费苦心的一定要生个儿子。

    他让玉兰婶佩戴萱草和雄黄,又悄悄的往褥子下垫公鸡翎,在床底下藏斧头,使斧刃朝上,当然这些都不能让玉兰婶知道了。据这些都是祖先遗传下来的宝贵经验,可以影响孕妇的肚子。

    除此之外,狗蛋叔还带着玉兰婶踏遍千山万水,到处拜访长胡子的老中医,讨来了一个又一个生儿子的秘方,然后自己天不亮的就到后面的山上爬高爬低的,挖来了一筐又一筐的草药,又一个时一个时的守着火炉,把熬成的中药牛饮似的往玉兰婶的肚子里灌,以期改变她的体内环境,调整阴阳,以利于孕育男胎。如果是女胎也没有关系,老中医了,吃了他的药,就是女胎,也会让她胯下头再长出个把来,变成男的。

    ()(e)  可是玉兰婶的肚子偏偏不争气,那些祖传的药方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第二胎,第三胎生出来仍然是个女孩。那个时候已经是0年代初中期了,计生办的工作那叫一个严谨高效,当晚就来了几个同志,按照规定,直接就罚了狗蛋叔一笔数额庞大的款子,他没有办法,被人家堵在了家中,只好乖乖的缴了钱,可是,这也是值得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时候,只要你答应人家你不再生了,人家也就不会强行要求你去做结扎。

    可是自此,狗蛋叔就学会了借酒浇愁,喝醉之后当然要打老婆了,而玉兰婶呢,一开始吧,可能也是觉得自己理亏啊,对不起人家狗蛋叔啊,每次挨打,都一声不吭,逆来顺受,想以此来默默的弥补自己的无能吧,也是想让狗蛋叔心里能好受一些。

    狗蛋叔很羡慕东庄的王二财迷,人家的老婆怎么就那么会生呢,清一色的,全是带把的,整整9个啊,每每起这个,狗蛋叔总是一脸的羡慕,却又一副搞不懂的样子,既然搞不懂,那就一定要搞个明白。

    于是,经过一番潜心研究,狗蛋叔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他认为女人的肚子就像土地,有的适合种稻子,有的适合种玉米。玉兰婶生不出男孩,大概是因为她那块地不适合种男孩。他想要种个男孩,而玉兰婶的地却不能种出个男孩,那么,要解决这个矛盾,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离婚,然后再娶一个适宜种植男孩的女人,就像王二财迷的老婆。

    他的这个关于女人肚子就像土地的比喻的确很是巧妙,每次当他拿出这个比喻做理论来跟玉兰婶谈离婚,都感觉到特别理直气壮的,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再适合种花生的土地,如果种进去的是一粒麦,它也照样长不出一颗花生啊。

    玉兰婶在经历了多次的教之后,忽然有一次,她灵光一现就敏锐的揪住了狗蛋叔的这个理论的漏洞,她一边给三妮喂奶,一边大声的质疑他的种子,为自己辩护。

    ()(e)  没有想到,玉兰婶这简单的两句话直接就把狗蛋叔给愣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炮制出来的独家理论居然成了玉兰婶反抗他的最有力的武器,而且使用起来还是那么的具有攻击力,让他自自话了那么久的完美理论一触即溃了。可是呢,他一时之间又无法找出更具服力的话来反驳,似乎玉兰婶的更有道理啊,为此,他越想越是恼火,最后恼羞成怒,只能拽住玉兰婶准备再狠狠的揍她一顿,让她知道一下自己家老爷们不是吃素的。

    这玉兰婶之前啊,一直都是自认理屈的,在她的潜意识里,就是觉得自己很无能,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对不起自家男人,是自己没有能为老唐家生出个儿子来,所以呢,狗蛋叔每次发脾气的时候,她都不敢反抗,其实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愿意反抗,要知道,玉兰婶也是一把庄稼好,身强力壮的,虽然赶不上男人,可是对付身材消瘦的狗蛋叔,必胜的把握没有,稍微努力一下,打个旗鼓相当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今天不同了,狗蛋叔每天挂在嘴边的那个自作聪明的理论,却让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道理,这责任似乎,也许,可能并不在自己身上吧,她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琢磨的有道理啊,于是,她又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最后终于想通了,豁然开朗了,就像在大黑天走路,啥也看不见,忽然前面来一道光,一道金灿灿,闪亮亮,直通家门,心里那叫一个畅快,敞亮啊,所以,她决定了,以后再也不做受气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