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盛夏夜晚的河口镇-四个恐怖故事与四个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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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狼沿着原路返回,身形有力矫健,四个狼爪踏过飞扬的野花,繁茂的野草,从大森林北部的边界地区一路向南。

    很快就离开了危险的无遮蔽地区,进入了大森林,被森林中无边无际的大树树荫所遮蔽。

    它停下稍微歇息一下,顺便将嘴里的发光藤蔓吐出检查片刻,确认无误后,继续照刚才那样出发。

    聪明的它记得路上所遇到的所有危险地区,所以它稳稳的绕开那些地方,绝不在此刻进行冒险。哪怕它此时自己感觉全身都是力量与用之不竭的精力。

    它跑呀跑,一路在森林中长途跋涉,当身体在炎热的盛夏实在是热的不行的时候,它就会寻找路上留意的一些水塘水池。大胆的跳进去沾染一身清凉的水后,就立即上路。

    不顾身后其他喝水或者看守水池的凶猛动物的咆哮。

    很快,它用前去时间三分之一的时间里,就从北部地区返回到了狼王居住的寒冷洞穴。

    此时它浑身燥热,热昏头的它没多考虑就进入了狼王栖身洞穴的外部。盛夏中依旧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它很快头脑清醒过来。

    而此时也从洞穴深处传来了狼王的问询声音。

    它立即趴下,将嘴里依旧新鲜发光的藤蔓嫩芽吐出,呜呜叫叫的将它的情况如实明了一番。

    出乎预料的,狼王没有过多责怪它的冒犯,而是声带笑意的称赞了它的聪慧,并且让它将那个一路带过来的发光藤蔓让它看看。

    不敢不,它叼起发光藤蔓嫩芽,快步穿过一路往下的洞穴道路,在洞穴最深处的发出莹莹惨白荧光的冰柱照耀下,它来到了狼王跟前。

    出乎预料的,此时狼王趴在地上,巨大的身子随意的斜躺着。而洞穴最深处空旷的空中,却飞行飘着好多个同样跟狼王一个毛色的巨大狼皮。

    它吃惊不已,目光呆愣愣的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一个个巨大空洞白色狼王毛皮。嘴里叼着的发光藤蔓嫩芽都掉在了地上。

    不过,随着狼王懒洋洋的提醒,它回过神来,重新捡起东西,步的来到狼王跟前,献上它弄到的发光藤蔓嫩芽。

    狼王也没干什么,只是将跟它整个身子一样巨大的狼头凑过来,盯了一会儿这东西,又闻了闻嗅了嗅。

    然后就结束了。

    它得到授意,重新将东西含在嘴里,行了礼节后,倒退着离开了狼王的视线。

    狼王最后没什么,只是看好它这次的行动。

    重新出了寒冷洞穴后,熟门熟路的一路往南,经过它的狼窝时,也急于赶路,没有回去看看同伴们与正茁壮成长的幼狼们。

    到达大森林南部,它快马加鞭,按着之前的路线一路快跑,中间只在一些安全的水塘喝些水份补充,然后给身上沾些水来降温。

    走出大森林,来到石头通道,直接一路跑跳穿越过去,来到一些的南部森林中。

    这一次,它直接沿着它前一次留下的气味痕迹,绕开所有危险神秘的地区,一路安全的穿过整个森林。

    到达森林南部的丘陵山地,它又一次的遇到了在此地狩猎的其他北地狼,它匆匆打了个招呼,就一路快跑的别过它们。

    等地势下降后,来到了地势开阔的河流交汇之处,它终于放慢脚步,心的一路躲藏起来前进。因为这里会有着一些讨人厌的人类猎人来往。

    单独一头北地狼遇见两人一组的人类猎人是很危险的,所以它既不捕猎进食,也不大摇大摆的走在开阔的地区,一路都用繁茂的灌木杂草来遮掩它的痕迹身形。

    心翼翼的来到人类田地最外围,它躲藏在草丛中,一边观察着人类使用木头和金属来刨地,清除田地里生长的杂项植物,一边等候烈日落下,天黑后再进行行动。

    它留意到了人类巢穴木墙外的一个平台上困住了好几个不知道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人类,这些被困而又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伙们,正好就是它所需要的。

    它不用白天冒着被人类劳作的大量群体发现的风险,白天冲出去袭击人类。也不用晚上天黑后,想方法游泳绕过高大的木头围墙,到人类巢穴中袭击落单的人类。

    那些都太危险了。

    一旦被发现,闹不好,就是它被一群人类追着打的局面,虽然两只脚跑动的人类肯定追不上四只脚跑动的它,但这样一来不久完不成挑战了嘛。

    考虑到这些,它心的在草丛中爬下,将嘴里有些蔫的发光藤蔓嫩芽吐出,用狼爪按住,自己美美的闭目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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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口镇围墙外的木邢台上,因为抬水排队打架而被判木柙两天的几个伙子们蔫了吧唧的互相拌着嘴。毒辣的太阳犹如治安民兵里的短皮鞭一样,高高在上的不断给他们几个施以鞭刑。

    他们四个早已经没有了早上因为插队打架时那种精神十足的样子。治安民兵没有直接跟这几个伙子要治安罚金,或者直接赏他们几鞭子,而是更阴险的给了他们一个够深刻的教训。

    即,在河口镇主镇北侧大门外的木邢台上关押两天时间。

    这不仅丢人,会被每一个出镇子务农伺候田地的农夫农妇们嘲笑,甚至会被那些半大子围着他们取笑作弄。

    而且这也代表他们两天时间里不能帮着家里的田地干活了。虽然家里人都以为羞愧而不怎么提起此事。

    关押他们四个的木柙是那种需要弯下腰将头和双穿过被铰链分开两半的三个木洞,弯着腰趴好后,木柙从颈后合上,然后在一侧用一个金属长钉插入固定套环固定。

    ()(e)  单独自己肯定是无法挣脱这玩意儿的,但如果有外人,自然可以很方便的将他们释放。

    只是就连家里人也不敢罢了。

    当然,这样被困着,肯定很难受吧。其实还好了,双腿绷直,屁股一撅,姿势难看,站上一天对他们这些伙子来也没什么。就是吃饭排泄很是麻烦。

    吃饭时有家人过来,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就会代替没脸过来的父母,挎着篮子过来给他们四个喂食。虽然会被家里人取笑,但回去再修理弟弟妹妹就可以了。

    这时候,他们也会相互比拼一下家里人送来的食物,看看谁到底是家里比较受宠爱的那一个。

    吃喝好解决,就是排泄十分麻烦。

    木邢台就在镇子北边大门外的道路旁,而镇子大门随时都有人,他们四个如果想要排泄了,只好满脸通红的求助那些大门哨台上的守卫民兵们。每到此时,那些比他们大上一些年岁的守卫民兵们就会取笑咒骂他们几个,什么还得伺候你们几个混蛋拉屎撒尿之类的。

    这些家伙不仅嘴上不饶人,动作也是拖拖拉拉的,经常要磨蹭好一阵后,才会施施然的过来将有三急的伙子木柙打开,让精疲力竭的伙子到一旁的野地里快快方便。

    如果动作磨蹭了,他们还会被赏上一拳头或者一脚。

    平常都没觉得这些家伙可恶,没到这时候,四个因为排队而打架的伙子都会万分痛恨这几个家伙。

    不过,这些都还好,等到天色暗下后,外出劳作的农户们零零散散的返回河口镇内,本来人气十足的镇子外面大门口,就会随着北侧大门的关闭,而显得特别可怕。

    都是自在镇子里长大的家伙,自然是听过各种家人长辈们从讲给他们听,用各种恐怖故事来吓唬他们早早睡觉或者帮着劳作的事情。

    开始还好,虽然天黑了,但一墙之隔的镇子内人声鼎沸,家家户户做饭打闹哭嚎嬉笑的声音让他们还比较平静,四个人竟然还闲聊起来,交换各自听的恐怖故事。

    有人起了打渔渔民们常的水底怪物的故事,这个故事十成十的真,毕竟是居住在河流交汇处的居民,大家或多或少的见过宽阔深邃的河道中翻起身子的河流怪物。不过那东西倒是从来不袭击人类,所以虽然那怪物模样恐怖,但在河流与湖泊之神教会教士偶尔的宣导中,大家倒是认为那家伙是神明所喜爱饲养的看护人类水域的神明造物。

    有些对此深信不疑的渔民甚至会给自家的渔船用昂贵的防水漆料图画上那个怪物的样子,以祈求庇护与保佑。

    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至少教会教士倒是很满意对方的作为来着。

    又有伙子起了很久之前,上上一辈人曾经遇到过的吃人房子,起这个的时候,他们四个都打了一个寒颤,这个故事他们没有见过,不准故事中的吃人怪物到底是不是老一辈编出来的,但是这个故事中言辞凿凿的河口镇西南的渡口镇子里有好多人的坟墓都可以作证。

    毕竟不是远方的恐怖故事,都是一些发生在身旁的故事,虽然不准是不是真的,但那种故事中所涉及的与他们日常生活所重叠的部分,依旧让他们在这个燥热的夜晚所感到心中寒意。

    第三个伙子转动脖颈,看了看天空中高挂的三个月亮,起了他从商人们口中听到的恐怖故事。

    不在他们肯德尔,在遥远的王国其他地区,甚至更远的地方,有着一些与正常人一样的怪物。他们披着人类的模样,但内里却隐藏着来自血脉的深邃渴望。

    每当他们看到三个月亮中,除银白色月亮之外的另外两个月亮满月,他们就会变成怪物。土黄色月亮满月,它们就会变化成巨大的四脚怪物,奔跑如风,有着怎么也填不满的胃口。血红色的月亮满月,它们就会变化成有着人类大概样子的怪物,力大无穷,渴望杀戮,有着怎么也填不满的杀戮欲望。

    其他三个伙子倒是觉得有趣,直问如果三个月亮都满月,那个怪物会怎么样?如果是银白色月亮与土黄色月亮同时满月,又会怎么样?如果是银白色月亮与血红色月亮满月的话,是不是有所不同?最后,如果是碰见了土黄色月亮与血红色月亮一同满月的话,是不是怪物就会特别厉害?镇子的领主骑士能不能打得过?

    第三个伙子被问住了,支支吾吾的不出来什么:“反正当时到我家收购粮食的商人就只了那么多,具体的情况,下回等秋天的时候,我再问清楚好吧。”

    最后一个伙子觉得该轮到他了,所以虽然被夹着,但他依旧挺兴奋的起了他所知道的一个不同的恐怖故事。

    这是他从他母亲那里听到的,就是今年发生的事情。在春天的时候,从南边商队中,一个独自搭车来的女子过来投奔他们家的隔壁邻居,开始大家没觉得怎么,毕竟大家基本上都是从其他地方迁移过来的迁移民,到达一个地方后,自然是会投奔亲戚朋友。独自一个女人也基本上在陌生地区比较容易定居下来,只要找个年轻伙子嫁过去就完事了,很快就会融入当地生产生活之中。

    可是那个女人投奔他家的邻居后,没多久,大家就发现对方已经怀了身孕很久了,春天的时候还以为是裹着厚衣物,所以没发现。

    不过这也没什么,生下的孩子只要健康,缺少人口的河口镇欢迎都还来不及呢,镇子里没有成家结婚的伙子们并不在意,毕竟孩子可以过继给他家的邻居抚养就行了。都是迁移民,大家基本上都能理解女子一人在漫长的旅途中发生的任何事情。比如一同迁移的丈夫得病死在了路上,或者是在路上碰见了占了身子然后不管的渣男也是有的,或者是旅途中被队伍中不怀好意的男性迁移民给占了便宜之类的。

    ()(e)  大家其实都见的多了。

    不过那个女子倒是不仅闷闷不乐,而且颇为绝望。在前一段时间里,春天与夏天的交界处,那个女子生下了孩子。

    还没等教会的教士过去给新生的孩子施以祝福,让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女子在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后,立即疯了一般,不顾他家邻居的阻拦,活生生的掐死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这件事让之后赶来的教会教士们认为是不详之兆,于是立即将死去的婴孩火化,没想到烧的时候,从婴孩的身子中,不仅冒出了大量的黑烟,那些黑烟更是凝聚成了一个可怕怪物的模样。

    虽然起来可怕,但之后教会教士们还是使用段将黑烟连同地上的婴孩尸体一起,全部消灭。

    当时的景象半个镇子都可能看到了。

    道这里,其他三个伙子都想起来了不久前的确一天白天,他们在田地里劳作的时候,镇子一侧居民房子那里,升起了很高很大的奇异光芒。

    当时大家都被镇子里的老爷们命令不许打听,没想到背后竟然是这个情况。

    有伙子接着问道那个生了孩子的女子之后怎么了。

    第四个伙子脸色难看的将后续情况了。

    在之后,还不等教士们审问那女子,那女子就直接跑出屋子,直接投水自杀了。对方不是本地人,来的时间不长,还并未学会游泳,所以很快就被滚滚的肯德尔河冲到了下游,大家驾船去救都来不及。

    关于那个女子到底在一路的旅途中发生了什么,于是就随着那人的死亡,而成为了一个他们永远也搞不明白的事情。

    故事完,伙子们倒是不觉得热了,只觉得这盛夏的夜晚分外有些凉意。他们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干的。不过他们此时受刑,倒是也休息不了,至少得是明天傍晚才能结束,这个晚上,他们肯定是得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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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更让他们惊恐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相比于虚无缥缈的恐怖故事,又或者是事不关己的神秘事件,对着四个伙子们来,当不远处从外围的田地道路上,一阵淅淅索索的动物脚步声传来,并且直线接近他们的时候,这四个刚听了恐怖故事,从而精神十足的伙子们,就发现故事毕竟是故事,那是跟切身要命的事情完全不能相比的。

    木邢台不远的镇子北门上是有照明的火把的,所以虽然是半夜,接着远处的火光和天上的星辰月亮带来的少许阴光,还是能看清周围空旷的。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从往日常走的土路上,两个明晃晃的亮点挂在空中。那东西直直的盯着他们四个,并且随着一阵阵的脚步声再向他们接近。

    刚开始四个伙子还以为是恐怖故事中的东西出现了,所以很害怕,嘴里一个个念叨着对不起或者我不敢了之类的胡话。可随着那两个亮点靠近,他们终于发现那是什么。

    那是一头跟人一样大的狼的眼睛。

    于是他们更害怕了,毕竟相比鬼怪,这种真真切切要人命的东西,还是更可怕一些,尤其是他们经常能听那些往来的商队遭到狼群的袭击,谁谁谁被杀了,谁谁谁被狼要掉了腿脚或者掌之类的消息。

    “不要啊!”

    “卫兵!卫兵!有有有,有狼!”

    不过两个伙子刚一叫喊,对面靠近过来的北地狼就直接快速逼近,并且漏出一脸凶相。这让他们嗓子里再也喊不出一句话,很明显,如果他们叫喊,面前的这头跟人一样大的狼,就会凶残的咬烂他们的脑袋。

    这还罢了,如果对面的狼绕到身后,那就更糟糕了。

    四个伙子浑身发抖,使劲挣动困住他们的木柙,可惜这东西不是身为普通人的他们能在被困的情况下破坏的了的。

    “怎么办,怎么办?”一个伙子牙齿打着颤,声的向同伴们问道。

    由于声音不大,所以对面的狼并未有表示,只是一步步的走到了木邢台上,好奇的看着他们四个。

    “不知道,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啊?农神农神,伟大的您来救救您的信徒吧,我以后再也不那些故事了。真的再也不了。”

    “我也是,我也是,都怪我,起头这些干什么,求求您救我,求求您搭救我。我以后再也不在打水的时候插队了。”

    北地狼在他们屁股后头还嗅了嗅,这一下子让其中一个最胆的伙子尿了出来,跟人一样大的北地狼厌恶的离他远了点。

    重新来到四人跟前,北地狼将狼头凑到四个伙子的面前,黑乎乎的鼻子冲着他们的脸庞嗅着,刚才尿了的伙子直接被这眼前的狼头和嘴里锋利的牙齿给吓晕了。

    呜的一声怪叫就整个人软倒在木柙上。身子一坠,就将脖颈拉的老长,很快昏迷中的他就脸庞憋得发紫发黑。

    其他三个伙子看的虽然惊恐万分,但都意识到,这时候如果晕倒,反倒会死在木柙上。

    于是他们只是紧闭眼睛,牙齿打颤着嘴里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