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屋子”
绿衣女子眼见吃瓜仙人被骂,听得津津有味,骂得好,骂的再响写,她早就看这个笨蛋神仙不顺眼。
就在这片吵闹中,蓝衣仙人忽然浑身一僵,随即凝神,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一样,眼神犀利的往一边看去。
然而视线落及之处,并无异常。
只是眼见,就一定为真么?
蓝衣仙人轻斥一声,周围随即安静,他道:“后退。”
另外几人不约而同后退几步,吃瓜仙人趁弯腰,把自己的那两个神仙朋友一股脑儿的收进了袖子里。
他别的术法没见多厉害,唯独腾云驾雾和收纳玩的灵活,为的就是逃跑和捡破烂,他的袖子里如同一个杂货店那样,什么都有,有的时候实在是嘴馋,就会从袖中翻找一番,多少能找到一些早些时候寻到的,目前叫做古董的东西出去换些钱。
最好用的就是铜钱,茶盏这些,又巧又好偷。
咳咳,神仙的事情,能算得上是偷么?
他这一迅速的很,却一点不错的落入绿衣女子的眼中,她白了一眼,露出轻蔑的表情来,那头顶上的蛇,也跟着把自己的豆豆眼翻出了一朵花儿。
蓝衣仙人举,随着势的起落,一道蓝色的剑光随之飞出,直接冲着一处地面飞去,一声哄响之后,黄沙飞舞,面前赫然露出一个深坑来。
吃瓜仙人“啊”了一声惊讶出声,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家伙的道法又精进了,实在是可怕,假以时日,可能他不需要凤凰蛋的加持就可以自行飞出这困顿之境。
绿衣女子诧异:“蓝兄,你这是为何?”
蓝衣神仙转头,冲着吃瓜仙人怒道:“你刚刚是不是弄丢了另外两个人?”
吃瓜仙人先是莫名其妙,随后看着那深坑,脸色一白。
蓝衣仙人道:“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被他们借到遁地术。”
绿衣女惊讶:“土地老干的?好大的胆子!”
“不一定,”蓝衣神仙,“有的时候,不一定需要土地。”
绿衣:“不需要土地,还能徒不成?”
她很快为此否定,她道:“哪怕是愚公那会儿,都没这个能耐啊,我可是亲眼见的!”
()(e) 蓝衣道:“无论如何,人是跑了。”
绿衣女子:“能跑哪里去?反正翻不出这境界。”
这个时候,吃瓜仙人就开始冷笑,他道:“那一个是修仙弟子,一个是凡人。境界可困不住。”
绿衣先是一惊,继而无所谓,道:“跑了就跑了,咱们把那个好柴火抓了再呗。”
蓝衣仙人想想也确实有道理,何必在这些没价值的上面浪费时间。
于是一挥袖,又是一阵风沙传来,两人消失不见,留下一脸灰的吃瓜仙人愤愤不平的在跳脚,骂的不是那么干净。
等到绿衣女子和蓝先生来到灶神之处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多了很多的古怪。
其实猛地一看,还是原样。
仔细一看,也其实还是原样。
依然是一套再普通不过的院,依然是有竹篱笆,茅草屋,依然是还有一口水井,里头有一个磨盘,旁边盖着一个露天的土灶,竹篱笆外,还攀着五彩的牵牛花,烟囱冒着烟,若是有凡人无意中闯入,大概会以为是个寻常不过的山里人家。
不仅外头有竹林环绕,屋后还有茶园,门前一颗梨树开的繁盛,在老树苍劲的背景下衬托的如一副老去的画轴。
从那脚下延伸的路上有点点黄花,而蓝先生和绿衣,就是从那片油菜花田过来的,油菜花田里有许多的蜜蜂,嗡嗡的蜜蜂,吵的他们耳朵现在还有点错觉。
大只大只的蝴蝶在身侧环绕,看起来很美。
此刻有一只蝴蝶缓缓飞来,慢慢的停在蓝先生的肩膀,缓慢的煽动翅膀,在林荫删过的斑驳阳光下,那蝴蝶的翅膀闪着带着如珍珠那样温润的白,以及宝石那样闪耀的蓝。
那蝴蝶有掌大,非常非常漂亮。
蓝先生对此却没有任何的好脸色,而是头也不回的:“滚!”
那肩膀上的蓝色蝴蝶忙不迭的滚了,看起来十分的仓促和慌张,甚至慌乱到翅膀都忘了煽,差点一头从空中摘下去。
这一幕落在绿衣的眼中,她笑的差点直不起腰来。
实在是太过于滑稽,那蝴蝶知道自己被取笑,羞愤的一头扎进梨花中不肯出来。
()(e) 蓝先生淡淡瞥了绿衣一眼,他对于绿衣有很深的忍耐力,他如常带路,走的熟门熟路的,一脚踢开了篱笆门,力道很大,把那门都踢歪了,等绿衣走近,就听到那篱笆门呻吟:“它一脚踢得我好痛!牙都掉了!掉光了!”
它冲着绿衣诉苦,张开嘴巴,果然见到嘴巴肿一颗牙齿都不见,像个光秃秃的牙齿掉光的人间的老太太。
绿衣抱歉一句,埋怨道:“你做什么!我可喜欢这房子了!”
蓝先生道:“你若是喜欢,将来去了人间,可以选一个真的,这房子全是妖孽,你难道会住?”
绿衣耸肩:“光看着也是好的。”
这境界中,并无一点人气,于是这里也根本不可能有一砖一瓦被带进来,这里的草木,水井,一砖一瓦,一棵树,一片篱笆,甚至梳妆台,桌椅,屏风,全是妖怪幻化。
有的时候,入夜,所有生灵都瞌睡之后,会看到这屋子长出眼睛嘴巴,和磨盘窃窃私语,水井中长出长长的舌头,一下一下舔着梨花吐出的蜜糖,因为它其实是个蜜蜂精。
而屋内,床正在和屏风拉家常,锅碗瓢盆在厨房中长出软绵的脚,正兴致勃勃的打麻将,旁边喂了一圈鸡鸭鹅,它们在用自己的蛋下注,看到底是谁赢
这实在也能算是欣欣向荣吧。
蓝先生正准备抬脚踏入屋中,却见那个屋子在青天白日就长出眼睛和嘴巴来,墙壁上的一张扭曲,开口的声音十分的委屈:“好疼!”
蓝先生的脚步顿住,同时拦住了要往里冲的绿衣,道:“什么疼?”
屋子眨眨眼睛,挤出一串泪来,扑簌簌的往下掉,所谓的眼泪,就是墙壁上的石灰和瓦砾,它哭的很凶,瓦砾掉的就多。
绿衣急道:“你哭什么!别哭了!”
再哭,房子都要哭没了!
这想法才冒头,就听到那房子一声呻吟:“我好疼”
然后随着一声响动,眼前的屋子就坍塌了。霎时间,烟尘滚滚,粉尘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