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掏心掏肺”
木云乔对着陶柳转了两圈,陶柳的血液是透明色,流血之后接近虚弱,身体类似透明,血液如冷汗,也入水,沾湿她的头发仅仅贴在脸上,苍白的双唇让它显得可怜至极。
木云乔在陶柳的面前蹲下,默不作声的看了它一瞬,忽然猛地捏着它的下巴让对方抬头正式自己:“你到底是什么精怪?承受我的雷霆怒意如此,竟然还没有显露原型?”
他和它的距离近,若是此刻有第三双眼睛在场,所见的必然是一副十分暧昧的画面,尤其是在人的眼中,香汗淋漓的娇弱美人,和相貌堂堂又清冷矜贵的公子,实在是太好入画了。
偏偏只有陶柳才感觉到这氛围的可怖,木云乔好像是在戏耍它,它明明已经痛的浑身颤抖,木云乔却视而不见,他的指干燥柔软,温热的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它下巴的那一点肌肤。
它的皮肤冰凉,他的很热,中间温度的悬殊落差令陶柳觉得自己的脸上接触的不是人的指,而是一块烙铁,烫的它下巴那一块的肌肤几乎要烧起来。
失血的带来的失温很快让它颤抖,它陷入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中。
恨不得当场学人类的咬舌自尽结束生命。
谁能相信,明明一个时辰之前,它还在沾沾自喜自己抢到了一个好菜,它袅袅婷婷的去搀扶木云乔的时候,背后多少羡慕嫉妒的眼睛啊
那些伙伴一定想不到,它如此迅速的被反杀。
它挪动双腿,眼前发白,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是它很想对木云乔跪下,跪下,是人类才学会的弯曲膝盖的渴求方式。
这种方式很奇怪,毕竟在兽类和精怪中,无论是求饶,示好,亦或者是巴结,都会诚意十足的暴漏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给对,展现自己的态度。
人类的磕头下跪。难道背部和臀才是人最脆弱的么?
不应该是肚子和咽喉?
陶柳不懂。
但是它决定效仿人类。
它弯曲膝盖,呈现出一个下跪的姿势,它被桎梏,虽然不至于动弹不得,但是加之的疼痛让它无暇顾及自己的动作,它无法用完美的动作展示自己的诚意,只有自己脆弱颤抖的声音:“请求您,请求大人,让我死求你”
()(e) “我不是不想让你死,”木云乔慢慢,他丢下陶柳,用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帕一根一根擦干净刚刚捏过陶柳下巴的指,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对方,“但是在我们凡人看来,死,是最好的解脱。”
陶柳心头猛跳,它不是听不出来对方是想要折磨它,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惧怕这个意思,于是只能假装听不懂,抬头声:“解脱是是一种善哉的事情”
人间俗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杀人痛快,其实也能算,不算是七级好了,那就两级,三级反正,它会感恩的。
木云乔好似没听见,或者是没听懂一样,对它招:“你过来。”
此刻木云乔已经慢慢坐回去床上,当然,不是那个硕大无比的好大一张盘子的床。
陶柳无法真的站起来,它只能一点一点挪蹭过去,等到它膝行至对方面前,踌躇一下,犹豫一下,才放心大胆的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干净的右脸慢慢的枕在木云乔的膝盖上。
木云乔穿一身星蓝色的外衫,上面绣着墨色的松鹤纹路,这件衣服在人间来,非常非常的庄重,十分不像是一个年轻的修仙弟子会穿的。
不过也挺好看,云朵朵过。
星蓝色的外衫衬的木云乔本就偏白的肤色更加的白,露出来的腕和指骨节分明修长如玉,指甲是健康的粉色,它的腕空荡,没有戴东西,云朵朵觉得有点可惜,那么好看的腕,不带点什么串之类的实在是太可惜。
星蓝色的衣料不光能衬地木云乔指如玉,也能衬地陶柳的脸洁白如雪,它此刻如垂死的天鹅一般趴在自己的膝盖上,雪白修长的脖子被乌黑的发和星蓝的料子显得又细又白,脆弱的让木云乔觉得他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折断。
这也是陶柳的示弱方式,它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保留在木云乔的面前,任凭它予取予求。
这一幕更令木云乔相信,陶柳是不怕死的。
死亡,这个令人谈之色变,也令无数修仙弟子为之怅惘的词汇,在陶柳这里,反而成了一种解脱。
“你修行不易,如今能够幻化人身如此之久,足可见你的灵力充沛,”木云乔一字一句慢慢道,“为何你今日如此态度?你被我反杀,难道第一时间不应该对我求饶?”
()(e) 木云乔摩挲陶柳的头发,它的鬓角有点湿,不知道是血还是汗,但是不管是什么,他都确定,陶柳颤抖的很厉害。
“你很会察言观色,难道在你观察看来,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么?你如此的美貌,难道不信自己的求饶会叫我动心?你可知道,在人间来,掏心掏肺可是个好词。”
沐之秋看着云朵朵在墙壁上挖啊挖,不由得叹气,道:“这里是哪里你也不想想,如何能够用得到法术?你若是用了就会惊动这里的大精怪。”
云朵朵扭头,好奇问:“我们需要怕精怪?”
沐之秋反问:“虽然修仙弟子是可以吃精怪的,可是对于凡人来,凡人也可以吃熊掌,也可以用虎骨泡酒入药,但是话又回来,凡人看到黑熊和猛虎,第一反应是害怕得掉头就跑还是跃跃欲试?”
云朵朵严肃科普:“一个人,在极致的害怕的时候,是呆立原地,而不可能掉头就跑。”
除非是长期习武,练到脚比脑子转的快,一旦察觉危险腿脚就先动,否则的话人大概率会站在当场,反应过来的时候腿软牙齿打颤,丢脸一点的会尿裤子。
啧啧,虽然横竖都是死,但是尿裤子之后被咬死,实在是孟婆可能都会笑话吧。
想到这里,云朵朵忽然敏捷的跑到一扇窗户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画了个符咒,再悄默地从缝隙塞了出去。
外头。有个鬼鬼祟祟偷听的影子,如蛇那样竖起耳朵贴墙壁上,它没察觉,在它的背后,有一张白纸缓缓掉落到地上,落地的瞬间,白纸忽然变成无数的细长条,细长条再进一步分为两半,逐渐下去,白纸在顷刻之间变成一张细细白白的蜘蛛,把那如蛇的偷听的影子天罗地搬的罩住。
待到对方察觉,一切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