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故事”
沐之秋想,他其实看出来,这个毒花女对他有恨意。非常明显,甚至想杀人。
他不懂,他自认为在自己这一辈子里,算得上是光明磊落的。
至少,他少年时候就离开了沐家,然后去了奉神殿修仙,不管是在凡尘的人生里,还是在之后修仙的过程中,全程都算是有见证人的,他没有,也来不及去做什么恶事。
何况,在那一次见证毒花女成妖的过程中,他还放了对方一马。
怎么,这算是什么?
如果毒花女千方百计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杀了他,那他实在是有够无语的。
观察旁边几人反应,云朵朵沉默,木云乔也沉默,包括青丘老人也沉默,反而是徐保官,很快的扭过了头——看来刚刚感觉到的视线就是他的。
沐之秋吐出一口气,道:“你们我没做什么”
众人沉默过了一会儿,青丘老人道:“妖怪的想法和人不一样,善恶的权衡么也不一样的。所以,大概在你我或者修仙弟子看来不算什么的什么来,可能就是妖眼里的罪恶了”
沐之秋简直想笑,他想妖怪有什么鬼的善恶观。
但是最后出口的确实:“此处是人间,即便是黄泉地狱和九天神佛,对于善恶的处罚也是以人为本,除非什么时候开始,那毒花女的花朵世间罕见,且有法典明令禁止破坏,然后再抓到我恶意损毁,那样,我或许还能去蹲个十年八年的牢狱不然凡间打死老虎还能得到地方官的表彰呢。”
也是一个道理,打死老虎能够得到表彰和奖励,一番缘故一定是因为当地虎已经成了祸患,二来是有了明确老虎伤人的证据,这样以来,打虎就是“为民除害”,是一件人人称颂的大好事。
否则,一只虎,在山林里,和人井水不犯河水,你莫名其妙冲进去一通乱打乱杀,破坏人和猛兽的平衡,别什么一片喝彩呢,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够淹死你。
同样的,在修仙界道理也差不多,这个妖怪若是循规蹈矩,不伤人,不冒犯,独自修炼,修仙界是不会如何的。
()(e) 但是一旦发现它袭击或者伤害了无辜百姓,不好意思,不等一刻钟,附近修仙门派没有上门绞杀,那都是那个修仙门派的无能。
这都是诸神时代的事情了。
那会儿,人和修仙者,人和猛兽基本能做到和平相处的,都会和平相处。
周围十里八乡有个谁家的孩子忽然不见了,当地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跑去修仙,而不是被人贩子给抓了。
现在不一样,神隐时代,修仙的,妖怪什么的,都不怎么见了。
连老虎都不多,猛兽也不多,当地猎户进山,能够打到一头野猪,都算是稀罕事。
猛兽们已经进了更深的深林。
妖怪们,也不会贸然把伸到凡人身上,原因无他,现在修仙不易,吃人更没用。天雷都不太频繁了。
要不是现在龙肉匮乏,天界的盘中食物种类已经不太多,入海流的屏障可能都要消失了。
沐之秋的意思是,如今是神隐时代,神仙不多见,修炼成仙的更不多见,那才是九九新,稀罕物。
一个妖怪,算什么。
一个妖怪的善恶观,又算什么。
而木云乔也:“这个毒花女是人的怨气组合而成的妖怪,在妖怪志中,也算是等级不低的,虽然术法不怎么样,可是话还是有分量的倘若沐兄做过的事情,有那么一分不再理,这个毒花女稍微挑拨一番,现在,沐之秋三个字就能够上妖怪追杀令了。”
何必要这么麻烦,把沐之秋引到凤凰结界中来消化?
徐保官:“沐之秋靠山是奉神殿,无论是修仙界还是凡间,奉神殿地位都不低,到了江湖上,穆沐两家的地位也不低,而只有到了凤凰界,沐之秋,只是沐之秋。”
沐之秋又笑了:“你这话的,好像妖怪杀人,还能找理由了?”
徐保官认真:“难道妖怪杀人,不需要理由?”
沐之秋认真看着徐保官,:“你似乎没有丢掉你前世的记忆,你为天兵的时候,天庭派出天兵天将围剿的时候,也是告诉你们理由么?”
()(e) “那当然!”徐保官正色,“我最后一战是对一个牛角大王,天将当时带我们出兵时候,那牛角大王原本是太上老君座下青牛,偷了太上老君的拂尘到人间,靠那拂尘为兵器,霸占一方,欺男霸女,甚至抢走了那个国的君王妃子,称王称霸,活活吓死了不下数百名女子,那些女子怨气冲天,惊动九天,天将这才集结我们,下界绞杀。”
后面的事情,徐保官就不肯了。
那牛角大王身上有强大的怨气,怨气能够冲破九天告状,竟然也能够被牛角大王炼化成为攻击性极强的杀气。
而那拂尘更加威力十足,无数天兵被拂尘的浮毛如细雨一般扫过,无一幸免,他在第一批就被拂尘甩了出去,直接魂飞魄散,若不是本身是天兵,一抹残魂被人间轮回道接受,恐怕早就渣都不剩。
那场后续如何,他也不知道,入了修仙界之后曾经想过打听,才发现那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
根本查不到。
他有心想要去问云府真人,可惜云府真人懒得见人。
沐之秋听了,点了个头,:“啊,原来神仙这么讲道理——等我以后当了神仙,我也讲道理。”
然后他就扭过头,这个时候,那毒花女已经被吃的只剩下一张空皮,一双原本瞪得老大的眼睛也已经软了下去,像个泄气的皮球,很是有点可笑。
吃饱喝足的蜘蛛开始结,起初很慢,后来越来越快。
蜘蛛结,并不是一根一根的如此,也不是如刺绣那样,一片花一片叶的绣好了再去寻思别的,而是直接从大局开始,一圈一圈的结,而结出来的故事,确实如连环画一般的呈现。
起初,是一个女人,一个,捂着脸,哭的女人。
女人的身后,站着一个沉默的,带着帽子的黑影。
起初,大家以为那是女人的丈夫,然后马上,众人明白过来,那是人面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