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章 小郎君要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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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了一个铺子。”回家的陈景,认认真真地开口。在他的面前,童养媳宋钰已经回家,双被水泡得浮肿,应当是去帮工洗衣了。

    宋钰停了脚步,看了看陈景,又看了看邢家父子。

    “刑九见过主母。”

    “主母姐姐。”

    宋钰愣了愣。不学好的相公,这是找了家仆?

    “刚招募的人,信得过。”陈景组织了一番语言开口,“没骗你,今天在城南街上,我拿了一个铺子,过几日便开档做生意。”

    宋钰沉默着坐下。

    刑九见着气氛不对,急忙带着儿子,往空置的屋子里走。

    “陈景,哪来的银子。”

    “赚的。”着,陈景从袖子里摸出钱袋,取了十两,放在宋钰面前。他觉得很有必要,让两个人的世界,开始慢慢了解。

    如果宋钰愿意跟着,两个人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左右这世道,至少要闹好几年,才能慢慢争斗平息。

    “在以后,我想着把生意越做越大。”

    不走仕途,只能想办法赚银子,武装自己的人生。

    宋钰垂下头,不声不语。隔了好一会,才无悲无喜地开口。

    “不管是做什么营生,你终于能养活自己了。”

    “当然能。”陈景笑了笑。

    他以为宋钰会高兴,但并没有。在一阵沉默之后,宋钰站起了身子,直直往屋子走去。

    “宋钰?”

    “陈景,我累了。”

    “我买了烧鸡,搁在厨堂里。”

    “你留着吃吧。”

    陈景孤独地坐着,静静看着宋钰的背影,走入屋子,关上了门,隔绝开两个人的世界。

    原主十四岁丧父,那年宋钰十三,便开始用稚嫩的肩膀,撑起了原主九年的废狗人生。

    她是个好姑娘,却连铜镜都是邻人用旧送的。没买过胭脂水粉,衣裳穿得不合身了,才咬咬牙扯了一匹旧料子,缝了一套襦裙。

    这九年的人生,陈景能想象得到,一个姑娘家要如何披荆斩棘,才能将一条废狗护在羽翼下。

    “秋。”陈景喊了一声。

    刑秋屁颠颠跑了过来。

    “帮东家做个事,打碗米粥,夹个鸡腿,送到主母姐姐屋里,你看着她吃完,东家明天赏你两串糖葫芦。”

    ()(e)

    桃月初八,宜财。

    将三枚玻璃球儿,放在刑九面前的时候,惊得这个夏州武夫,眼皮止不住地跳。

    “东家,这是贵物!”

    刑九的语气,和当初的当铺掌柜,几乎同出一辙。

    “祖上传下来的物件,莫得办法,只能拿来应急,撑住场面。”陈景平静开口。

    刚开的珍宝铺子,若是没个镇店的东西,和路边摊有什么区别。当然,炼造的办法,他现在并不打算让刑九知道。连着里的这三枚,都是好不容易,偷偷造出来的。

    “九,先跟我去铺子。”

    平安镇的长街上,十七张缉拿令的事情,还闹得人心惶惶。但不出陈景所料,不管是春楼酒铺,赌坊梨园,生意一如既往地好。

    不管哪个世道,都约莫是同一个道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东家,我听了,十七张缉拿令,还漏了好些人。”

    徐牧点头。并没有继续打听的意思,仕途无望,赚银子才是王道。不管离不离开平安镇,身上有银子傍着,遇了鬼也能通融一下。

    两人开始忙活,在珍宝铺里,来来回回地搬动物件。到最后,陈景还买了一个古色的香木椟,将玻璃球贡在了上面。

    只可惜,一直等到了午后,除了几个泼皮讨保护费,那些富贵老爷,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照顾好我儿刑秋!”

    铺子外,提刀的刑九追着两个泼皮,踹了一路又跑回来。

    陈景揉了揉额头,脑子里盘算着主意。最终,心底才慢慢有了办法。

    “九,你看下店,我出去一趟。”

    陈景站起身子,看着旁边的春楼,一下子有了主意。

    “郎君要八个?”老鸨惊得合不拢嘴。

    “十个也成。”陈景想了想。

    “你会死的,别又等宋姑娘来收尸。”老鸨心善了一回,皱着眉头来劝。

    “只借两个时辰,我不动姑娘。”

    “姑娘自个动的话,要加银子。”老鸨脸色认真。

    陈景瞬间沉默。

    我特么要怎么跟你这个污婆解释。

    陈景索性掏出钱袋,丢了五两银子出去,“讲好了,就两个时辰,不会过夜。时辰一到,十个姑娘齐齐整整地回来。”

    ()(e)  “郎君威武!”

    威你母。

    陈景暗骂了句,等挑选完毕,才领着十个莺莺燕燕的花娘,走出了春楼,走回了铺子前。

    “东家,练武之人不近女色,再了,我这几日时常想起亡妻,这样不好。”

    “九,再我扣月俸了。”

    陈景沉吟了下,将花娘们安排到了铺子前。当然,避免让人误会是春楼,得让出一条入店的主道。

    “九,别傻站着看,你去后面把东西都搬出来。”

    “东家,我真没看,习武之人不近女色。”刑九解释了两句,急忙往店里走去。

    陈景走出铺外,又思考了番,光站着的话,这招徕也弱了些。

    “会唱曲儿么。”

    “郎君,会唱媚三娘。”

    “走一个。”

    “咿呀咿咿呀,灰雁离北,越鸟朝南,十载成空,偏不见郎君还。灯簇如豆席儿冷,夜鸟成双立杆栏——”

    陈景听得很爽。比起“喵喵喵”而言,多了一种别样的味道。当然,越往后听,他越是佩服。这曲儿,快把人的魂都勾走了。

    “东家,来人了,来人了!”

    果不其然,在半个时辰之后,珍宝铺子之外,终于有个钱袋鼓鼓的富贵老爷,走了过来。

    先是舔着嘴巴看了看花娘,然后,又受不住陈景的挥招徕,犹豫着走了进来。

    “我以为是新开的春楼呢。”

    陈景干笑了声,迅速让刑九上了茶汤。

    “卖的什么这椟子里的是琉璃珠?”

    放在最显眼的古色椟子,里头的三枚玻璃球儿,终归吸引了注意。

    “哟,这位老爷眼亮着呢。我陈家祖上啊,也是开珍宝铺的,这三枚七彩琉璃珠,是家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北面那地儿淘来的。狄国的老皇帝知道不?他那冕旒上,镶的便是这七彩琉璃珠子。”

    “送姑娘么?”那老头犹豫了下。

    “送,挑一个往春楼走。”

    陈景磨得嘴唇发干,直至最后又打了个对折,七十两的银子,才算卖出去了一枚。

    喝了两盏茶,陈景才缓过了气神。万事开头难,积攒第一桶金,当真要关算尽。

    “东家,你这法儿厉害!”

    “当然,这大概叫饥饿营销,蒙人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