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行军的摄政王
第七章行军的摄政王
“提利尔家的首相究竟有什么毛病?”泰陀斯佛雷德爵士嘟囔着,将学士递来的信转交给詹姆。
看完信,他只觉得七窍生烟。
提利尔公爵真是个可耻的混蛋。
他们最初已经议定,由詹姆率领兰尼斯特的军队跨过螃蟹湾,直接落地烛穴城,而后向海鸥镇进发,宣读铁王座的为罗伊斯家族正名的命令,然而,当他已经组织好军队后,提利尔公爵却突然变卦,认为应该由他——国家的首相——来为古老的罗伊斯家族洗去冤屈。而至于詹姆,用公爵的原话——“久经沙场”的摄政王应该派去平定一个年纪轻轻、没有丝毫战绩的冒牌货。
这也不算什么不可理喻之事,更不是全无利益之事,至少,他还统御一部分由提利尔家族出钱组建和征召的军队。
他可以嘲笑提利尔公爵畏惧风息堡,但公爵的时间选择实在太过无耻。
知道无法去谷地后,詹姆不得不和自己的下众多军官,包括被赎回的壮猪李勒克雷赫以及他的弟弟梅隆克雷赫、泰陀斯佛雷德、梅隆萨斯菲尔德、亚当马尔布兰等临时重新商议应对策略。
而原本没有送命觉悟的士兵却突然听到要与海外的黄金团进行生死决战,这绝不是一句计划有变就能安慰得了的。
先不应对风息堡的策略,他原本应对谷地的策略就需要取消。不知道他安排柯蒙学士重新向魏克利伯爵送去信件,告知他的大军不会再出现烛穴城后,伯爵会不会为不用接待铁王座的大军而感到高兴。但公爵大人既然不准备登陆,那么迎娶他宝贝女儿的事情自然告吹。
实话,他与烛穴城伯爵毫无交情,这中间的沟通、协调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而这全因为提利尔公爵的一个临时改变的主意而付诸东流。
而现在可好。提利尔公爵在他率着大军前往风息堡,且已穿越御林时,突然告知他,他因为腹痛而必须折返君临,而为他宣布铁王座赦令的则变成了塔利伯爵。
实话,塔利伯爵远比提利尔公爵要合适这项任务,通过螃蟹湾必须经过塔利的“新领地”女泉城,相信他的准备可以比提利尔公爵更加从容,但这不是詹姆生气的原因。
信件里,科本已经把他的目的得十分清楚:提利尔公爵似乎认为,当摄政王离开君临后,这个国家便可以由他一人掌控。
草他么的,这根本不需要科本来提醒他。提利尔公爵应该从来没有计划过想要离开君临,所有所作所为不过是骗他走出君临而已。
他不知道提利尔为了这份心究竟计划了多久。神奇地,他怀疑王后又知道多少。
他无奈,只能希望自己所留的亚当马尔布兰等人能够在重臣会议上对贪婪的提利尔公爵起到牵制作用。
“全速前进!”他攥紧纸张,一把塞回泰陀斯,右的金钩拉住缰绳,双腿裹紧马腹,当先而去。
军队马蹄的鸣音惹得御林的鸟儿纷纷起飞,奔向如洗一般的蓝天。
要是他也能够变成鸟,看到前方的可能的敌人就好,然而,他没这个能耐,君临并没有这种能人异士。
看着这群鸟,他随后便苦笑起来,要是他能心想事成,寄希望于有一条成年巨龙不是更好?有龙才能真的攻下风息堡。
妈的,只是不知道他拿下风息堡之后,提利尔是否已经把铁王座上的尖刺都磨平整了。
()(e) 但实话,除了在陆地上围困风息堡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比提利尔围困风息堡时更难的地方在于,他甚至没法封锁风息堡的海岸,而那处海岸必然会给敌人带来源源不断的补给。
认为这个冒牌货只是一支孤军,那是太过天真。他不用动脑袋就能知道海外的野心家们早在算计铁王座了。
接近黄昏时,他派遣梅隆到前方收拢侦察的散骑,让泰陀斯严格按照操典搭建帐篷营垒,务必不让自己在行军中露出半分破绽。
他似乎已经听到士兵在抱怨,但他统统选择无视。更残酷的还在后面呢,战士们!
时至今日,军事早已不是贵族们发生纠纷后找面子的过家家,而是刺刀见红,亡家灭姓的残酷战争,越早意识到这点,就越有利于自己的生存。
他犯过太多错误,吃过太多失败的苦果,他绝不想再二再三,也绝不想再败在青葱一般的年轻人身上。
当他的帐篷搭好后,他陪同身边的近侍军官例行巡视检查。
他看着身边的西境勋贵,一阵悲哀。
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从狼女中“买”回来的或者换回来的。他不得不感谢狼女的慷慨,若是狼女将他们全部吊死,他将面临巨大困难,而许多西境家族都将面临巨大灾难。
梅隆和壮猪李勒克雷赫是秧鸡厅伯爵的次子和幼子,但他们的兄长泰伯特到今天也没有一个孩子,因此,“壮猪”李勒克雷赫是事实上的继承人。实话,死掉一个壮猪,克雷赫还不至于面临危险,但佛列蒙布拉克斯是角谷城的继承人、今天未到场的亚当马尔布兰是烙印城的继承人,而为他统御步兵方阵的乃是金牙城的继承人,若是他们中有人出现意外,他们的家族可要真的有麻烦
他不想数,在他的高级军官中还有多少是名门家族的次子、幼子抑或继承人的继承人,其中又有多少是拿史塔克侍卫、仆从的尸骨换回来的。
他暗暗叹了口气。妈的,他只需要知道,这支大军,完全由他掌控就行。
巡视完简单的营地和营垒,他便返回自己的大帐,在侍从威廉普莱斯特的帮助下艰难脱下那身耀眼的、夸张的、从各种角度都堪称华丽,并且确实保护了他的群狮盔甲。可惜了,个子卢为了保护他已经死去,再也听不到他对这身盔甲的赞扬声
那子家族的纹章是个裸女,除此以外,他发现对那位匆匆而过的侍从的印象已变得极为薄弱。
现在新来的侍从乃是宴火城普莱斯特家族的子,身份上乃是加里森伯爵和他堂姐的幼子,这子年龄一到,便被伯爵请托来做他的侍从。
“永不疲倦”是普莱斯特家族的族语,然而这子和正常的年轻人一样嗜睡——或许是他太过疲劳,诸事完成,倒在简单的床上立刻便沉沉睡去,留下詹姆一人在兽皮的床铺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摄政王殿下,我恐怕不得不打扰你。”他焦躁翻滚时,突然听到梅隆的声音,于是干脆翻身下床。
“打扰我?这是你最做不到的事。”简易的帐篷无需客套,他直接掀开帐篷,“草他么的,自从没了右,睡眠好像被砍去了一半,我家的老学士才这样。”
“你该要个女人。”梅隆嘲笑,“像你这种还没有继承人的领主,是没有资格称‘老’的。如果您不介意,我有个外甥女,人长得漂亮极了,可以送来为摄政王大人暖床不过闲话少叙,大人您在君临的情报总管派人追上了我们,大晚上了还要喊营,我们差点把他射死——真是难得用心,不用猜,就知道是大事。哝,这是信。”
()(e) “妈的,还能有什么大事?”他接过信,“送信的人不一起叫进来?”
“一个送信的而已,相信我,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自己看。”他趁着蜡烛的光亮,快速读完科本的信。
一个简单的信息。鹫巢堡逃出了一个仆人报告琼恩克林顿已死。琼恩克林顿不过比他大几岁而已,几乎与雷加同龄,从年龄上,绝对不至于老死。
病死?撑死还是落马死?最好是内部出现叛乱的战死。
“这种消息可靠么?”梅隆问,“或者,情报总管让人这么勇敢送信就为了这?”
“草他么的,至少不是敌人故意放出来的。”足够作为冒险的依据,他几乎看到了科本的隐含着笑容的脸。
他发现欲望在心底蠢蠢欲动。
他当即叫起沉睡的侍从,召集军官立刻商议进军方案。
到了第二日清晨一早,他已整装待发。
“佛列蒙,率领前翼五百骑兵,带着红罗兰一起,越过费伍德堡直取鹫巢堡,得后,立刻向风息堡进军,做大声势,做出急袭风息堡的动作。”琼恩克林顿已死,他就不信黄金团不相信真的黄金,而要为一个冒牌货战斗到底,更何况,合法的鹫巢堡领主是红罗兰。“告诉那些黄金团的佣兵,愿意投降,每个士兵兰尼斯特都愿意送出十枚金龙,每名军官可以给一百枚,而如果能够为他进入城池立下大功的,可以擢拔为领主,并奉送一万金龙!”
“大人,您真慷慨,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一万金龙。”梅隆开玩笑,“我都想去参加黄金团了,什么狗屁言出如金,大人您才是言出如金呢!”
“你若是能把风息堡送我,别一万金龙,十万金龙又能如何?”风吹过他的长长披风,送来林间清新的味道,他发现这里比君临好太多了,于是深呼一口新鲜空气,“塔贝克厅现在还没有适合的领主呢!”
他看了一圈这些次子、幼子们,知道他们心中的渴望。
“梅温!”
“终于到我了?”梅温笑着应令。
“你来统领所有步兵。”詹姆没有搭理他的调笑。“你不能让步兵离我们太远,以致需要支援的时候支援不到,也不能太近,让那位年轻的冒牌货太过恐惧。反正你来把握行军节奏。”
“佛列蒙,这次我可没有重骑兵给你,”佛列蒙这混蛋在赫伦堡附近丢掉了三百重骑兵,让人心头泣血,“这次,我要你率领轻装骑兵埋伏进角鹿场。”他仿佛已经知道了少狼主和血狼女究竟是怎么用骑兵打仗的了。
“剩下的所有骑兵由我率领,随我直奔风息堡城下。”
“您只带六百骑兵?”
“我带了六千人,但我希望,他只能看到六百。”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冒牌货,他就该躲在该死的风息堡内,然而,如果他自认为是伊耿六世,那么詹姆希望他多点他老子的勇气和豪气,而不是学习史坦尼斯一样做个让所有人都难受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