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多恩女王

    “这把椅子舒服么？”公主看着座位下方来回走动的仆人和穿越的贵族，声问戴恩伯爵。

    “我觉得太高了。”艾德瑞克有些脸红，很不适应现在的气氛，“为什么我要坐刻着太阳的这把椅子？不是，太阳代表娜梅莉亚么？”

    “我父亲道朗亲王就坐这把刻着长枪纹饰的椅子，”她看了身边的少年，厌厌地回复，“既然我从他这里继承多恩，那我也应该坐他坐过的椅子。”

    “但你是女性，你应该坐代表娜梅莉亚的椅子，而我是男的，应该坐你的这张。”男孩微微靠近她，“我母亲，当初您奶奶就是坐在我这把椅子上统治多恩的，而且我从没有见过道朗亲王坐你这张。”

    “你没有见他坐任何椅子——我警告你，我是你的妻子，更是你的封君，”公主对着戴恩伯爵甜甜地戏谑，偷偷瞥了一眼正在厅下的塔利夫人，“子，要是下次再在我面前提什么‘我母亲’，我定会让你好看。”

    道朗亲王去世的消息还未传遍多恩，但她已经等不及坐上宝座。

    未免生变，她仅等待了几个诸侯到场，便宣布了继位仪式。

    她可以先登上王座，等待后续诸侯慢慢过来宣布效忠。

    “那我该怎么？没有其他人告诉我你奶奶坐的是哪张位置。”

    “你该用‘我的女王’，或者‘我的公主’，除此以外，其他都是错误答案，”她突然笑了起来，引来不少关注，但她乐意让人看到自己与丈夫私密畅谈的样子，“你明白了么？”

    “但我觉得，坐在属于娜梅莉亚的座位上很丢脸。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女人的座位。”

    “快闭嘴。”公主可不喜欢这样的言论，“我奶奶曾坐在我坐的椅子上抱我，而那时候你母亲，塔利夫人还在边疆地打猎，或缝什么布！她怎么知道那么多？告诉你，你虽然多了一把枪，不代表你能坐长枪的座位。”她拉过丈夫的肩膀，偷偷耳语，“没人的时候，你想坐哪就坐哪，和我坐一起也行。”

    戴恩伯爵的脸迅速变红。公主回身坐直，得意地微微扬起头，睥睨地看着厅下。

    之后便是冗长的宣誓效忠程序。

    她一一听取封臣在她面前宣誓效忠。

    道朗亲王，马泰尔一直打击削弱的边疆地封臣，什么布莱蒙、曼伍笛、福勒、韦尔、伊伦伍德呵，在她的渡鸦下，这些家族的伯爵也只能离开居所，前来阳戟城向她输诚。

    她会记得他们在她面前过的话，尤其是安德斯伊伦伍德伯爵。他是昆汀的养父，如果昆汀有朝一日想要靠着道朗亲王的信件向她主张权力，他最好记得誓词。

    “你父亲，道朗纳梅洛斯马泰尔，他是个坚强的伟人，”伊伦伍德伯爵如此，“他对多恩的伟大事业始终保持着热忱和难以言喻的决心。多恩人的性格在他身上尽情展示，如果非要加以形容，‘不屈不挠’就是他最好的座右铭。”

    ()(e)　　伊伦伍德的话简直让她想笑。

    他的座右铭应该是‘优柔寡断’，他的伟大事业应该是‘沉默寡言’，他始终保持热忱的乃是不依不饶地否定她的一切。

    “我亲爱的伯爵大人，”亚莲恩公主媚笑着打断他，“坐在您面前的可不是道朗亲王，他的遗体已经与他的母亲、父亲乃至先祖一样，沉入永恒的绿血河，那里才是您悼词的合适去处哦。”

    伯爵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只能用出更温柔的笑容对着他。“我需要的是伊伦伍德的誓词，而不是对我父亲道朗亲王的悼词。”她听到自己如此，“我需要的是，当我对兰尼斯特、对提利尔以及其他所有敌人”她把词的重声放在了最后，“——发动进攻的时候，伊伦伍德毫无保留的支持；我需要的是，当我和我的后代被敌人讨伐时，伊伦伍德会坚定地‘由我卫道（wegrdwy）’。”

    当她出话时，她发现，无论自己的表情控制得有多好，也无论笑容有多灿烂，语气中的哀怨和僵硬都没能很好隐藏。

    她的丈夫无知地含着笑容，但是他的塔利母亲已经抽着嘴角对她含笑，其他在场的诸侯似乎也在隐藏表情，默不作声。

    伊伦伍德伯爵哈哈大笑了起来。

    伯爵是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头发略有花白，虽然上了年龄，但身强体壮，此时看起来像个勇猛的战士。她不禁想，如果此人猛地向她发难，谁能救得了她，又或者，当他带领着大军跟在昆汀身后，谁又能是这样的勇将对？

    “公主殿下，在你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娜梅莉亚的风采。”他欠着嘴角，单膝下跪，“正如我父亲去世，我向您父亲道朗亲王所言那般——我，血之贵胄、石路守护，伊伦伍德城伯爵，谨向阳戟城的合法统治者，纳梅洛斯马泰尔家族的继承人宣誓效忠：在您需要时，我为您披荆斩棘，拆骨辟道，在您安坐宝榻时，为您守护要道，阻敌域外。由我卫道，道定路安。”

    “以纳梅洛斯马泰尔之名，我听到了您的誓词。请起吧，伯爵大人。”她眼睛没有离开伯爵，然而伯爵始终带着服顺的微笑，学着在先的伯爵们退回座位。

    这个时候她牵起丈夫的，一起从他们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我身边的是血之贵胄、湍流河守护、黎明守护、星坠城戴恩家族的艾德瑞克戴恩伯爵。”她举起丈夫的，向厅下的宾客宣布，“我们的婚姻由道朗亲王、塔利家族的戴恩夫人共同促成，由诸多爵士、领主共同见证，”她似乎看到了伊伦伍德伯爵在嘲笑，“我将与身边的男人共同统领多恩。”

    戴恩伯爵这个时候松开她的，单膝跪在她的身前。

    “我，戴恩家族的艾德瑞克，誓死效忠于我眼前的女人，纳梅洛斯马泰尔家族的公主，阳戟城的统治者，多恩的共主，我的娜梅莉亚，我的爱人。”他双衔起她的右，温柔地亲吻了上去。

    ()(e)　　“起来吧，我的爱人。”她看到少年眼中洋溢的光芒，“正如娜梅莉亚与拂晓神剑戴佛斯戴恩的结合，我希望我们的后代能够像他们的后代一样统领多恩，统治阳戟城与星坠城。”

    大厅里此时迸发出热烈的掌声。

    提琴和歌们开始欢奏、欢唱热情洋溢的歌谣和伴奏。

    她等了好一段时间，而后伸，大厅里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我们曾经向劳勃拜拉席恩宣誓效忠，这个习惯保持了很久，我们遵从他的儿子和女儿们，”希望没有人注意到“女儿”这个词，“但篡夺者劳勃和他的子女已经去世，他的弟弟没有资格分享先君劳勃的荣耀。我不准备向仅有一个岛屿的史坦尼斯效忠。”她将眼光扫向所有的领主、封臣、骑士和士兵，甚至还有服务的仆人，“告诉各位，我们多恩将恢复至娜梅莉亚女王所遗留的样子——我的意思很明确，七国的战争和喧嚣再与我们无关。”

    大厅里如期响起了交头接耳的声响。

    “铁王座将很快收到我的信件，如果他们的眼神没有问题，上面的落款将是‘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以及多恩的女王’。”

    “多恩女王万岁！”她身边的丈夫走到她身前，跪下，而后激动地呼喊。

    随后是大厅里的领主、骑士们。

    当她等待着最后一次整齐划一的呼喊时，城外发生了惊恐的喊叫声和几乎不可遏制的混乱。

    当她带着愤怒冲，与众多伯爵、骑士冲出大厅时，一条金色的龙，落在了沙船堡上。

    巨龙的怒吼和吟啸让四处都出现颤动，平时不常见的老鼠从各处窜出。

    亚莲恩既惊又恐，紧紧拉住了艾德瑞克的。

    丈夫年龄虽然不大，但表现已好过太多惊叹、呼喊的领主。

    “龙上有人。”戴恩伯爵挽着她的轻声。

    “诸神啊！”她听到仆从们大喊，“那是昆汀王子！昆汀王子骑龙了！”她能听到仆从们的兴奋。

    亚莲恩觉得全身都在颤抖，倒不是畏惧，而是彻底地愤怒。她转头，拉着疑惑的戴恩伯爵走入内殿，然后对着她新提拔的侍卫队长威廉威尔斯狠狠地下令。

    “什么？”威尔斯有些疑惑和不解。

    “你听到我的话了。”她恶狠狠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伊伦伍德伯爵离开阳戟城半步。”

    重复命令后，她竟觉得十分恐惧，心里不禁想，要是阿利欧何塔没有去寻她的母亲，他会质疑她的命令么？

    威廉收令离去后，她转身抱紧了自己的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