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竟敢说寡人无能(求追读)
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田不吝带回来的那堆账目奋战了三天两夜的禹无忧。
这禹无忧眼里全是血丝,头发也有些凌乱,平时一尘不染的袍服上沾满了大大的墨迹和从木牍刨下来的木屑。
禹无忧冲进大殿之后,对着刘贺就行了一个礼,然后就焦急地道:“殿下,下吏已经把那些账目理清楚了!”
禹无忧的话一出口,就发现这偏殿中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刘贺抬着似乎想要阻止他,而旁边那个不认识的百姓半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则向石像一样凝固住了。
这偏殿里为何会有百姓,为何还会和殿下齐刷刷地跪在这里?
禹无忧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在某些时候少了一些眼力劲儿,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殿下,下吏已经找到了田不吝那些账本中的破绽了!”
禹无忧又了一遍,语气中尽是得意和炫耀,对于沉稳内敛的禹无忧来,能有这样的情绪真的非常少见。
“殿殿下,什么殿下?”满脸惊愕的孟班这一刻似乎连话都不会了,那只拍过刘贺肩膀的,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接着颤抖着指向了刘贺。
禹无忧皱了皱眉,对孟班这放肆的动作非常不满意。
“自然是昌邑王殿下了。”
大殿的空气随着这一句话凝固了。
紧接着,孟班猛然收回了自己那只“大逆不道”的,慌张地对着刘贺磕起了头。
“人该死,人该死,人该死!”
孟班就像被夺了魂魄一样,只会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禹无忧却看不清楚此时的情况,他有些木然地看了看刘贺,又看了看还在地上顿首的孟班。
刘贺则用按了按太阳穴,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禹无忧也太会挑选时了,他正准备进入谈话的正题呢,竟然就这么被打断了。
“禹郎中,你先到昌邑殿等一下寡人,寡人和这位孟东主谈完了事情,再去找你,你看如何?”
“诺。”禹无忧答应了下来,带着一脸的疑惑退出了偏殿,朝着昌邑殿的方向走去。
()(e) 刘贺站了起来,走到偏殿里下那张专属于自己的榻上坐了下来。
“孟东主,不知者不罪,刚才在这偏殿之中和你谈话的是相府的门下议曹,你自然不算有罪。”
刘贺着,也不知道还在不停顿首的孟班有没有听清,但是至少好像顿首的力度是轻了一些。
“人该死!人该死!”
“你若是继续不接寡人的话,那就真的该死了。”
刘贺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冰冷一些,那孟班果然就停了下来,双撑地低低地伏在地上。
“寡人了,恕你无罪,抬起头来话。”
“诺。”
孟班额头上一片通红,看来刚才那几十个头磕得还真是实在。
“寡人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想听听你心里的真话,没想到却被那禹无忧给打乱了。”
“不过,寡人接下来还是想听你真话,你可愿意与寡人坦诚相待?”
孟班看着刘贺那张熟悉的脸,昨天和今天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闪过,让他觉得头晕目眩。
昨天自己不仅差点把殿下从坊里直接赶出去,而且还拿殿下和自己那两個不争气的儿子作比较。
而刚刚自己更是拉了殿下的衣袖拍了殿下的肩膀,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要给殿下好话。
这些事情都让孟班恨不得把自己的给剁下来,把嘴巴给缝起来。
如今刘贺开口让孟班实话,他哪里有不大答应的选择,如同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去找你的是寡身边的谒者戴宗,他对的的话都是真的,寡人昨日去伱的铺子里就看出了你的艺很好。”
“因为当时寡人还有要事去办,没来得及深聊,所以今天才特意让戴宗去把你请来的。”
刘贺的那个“请”字又让惊魂未定的孟班一阵惶恐。
“殿下谬赞了,人就是这昌邑城里区区的一个木匠,担不起殿下如此礼遇。”
孟班一边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
“哦,那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这等礼遇呢,寡人倒想听一听孟东主的法。”
()(e) “这、这自然是有大本领的人。”
“那孟东主那造木器的艺,算不算是本领呢?”
孟班哪里敢接这个话,只能继续道:“都是区区雕虫技罢了,雕虫技罢了。”
“如此来,那些翻车和耧车的图样也是雕虫技吗?”
孟班被问住了,这图样都是工官贺使君给的,据还是相府里的某位聪明的门下画的。
要是着图样也是雕虫技,传出去恐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但是又转念一想,这贺使君、马使君连同那不知名的门下吏全都加在一起,摆在殿下的面前,也确实是微不足道。
要找麻烦,就找殿下的麻烦吧。
想到这里,孟班是一不做二不休,闭着眼睛扯着嗓子道:“那图样虽然精巧,可也是雕虫技。”
“那寡人就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图样也是寡人一笔一划画出来的,你这图样是雕虫技,那是不是在寡人也是没有本领的人呢?”
刘贺的这几句话有些强词夺理,但是乍一听没有却也没有什么毛病。
这一字一句组成了一道列缺,劈在了孟班的身上。
那孟班的脸一下子青一下子红,一下子白一下子黑,仿佛开了染房一般,煞是精彩。
“这那”孟班急得满头是汗,不知道该什么。
“你也看到了,刚才那郎中还等着寡人呢,你就不要用这些虚礼来耽误寡人的时间了吧?”
“诺。”惊吓过度的孟班终于像是一个被踩了一脚的猪尿泡一些泄了气。
“寡人想建一个工坊,需要一批经验老道的工匠,你可愿意跟着寡人,带着全家来这工坊里谋一份差事?”
孟超听完这句话,眼珠差点从眼眶里崩了出了,接着脸上就又出现了慌张的表情。
这慌张显然不是来自于惊喜,更像是来自于惊吓。
“殿下,人求您饶了人一家吧!”
完,这孟班就又开始对着刘贺磕起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