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花园叙谈
“鸣凤,不可无礼,此乃是托塔晁天王!民女柴紫衣恭迎天王莅临。”
柴紫衣拉着侍女鸣凤一起跪倒施礼。
“哈哈,快快请起。我闲逛到此,打扰两位雅兴了。柴姑娘认识我?”
晁盖借笑声掩饰自己被喊大叔的尴尬。
“此前兄长宴请天王,我曾于屏风之后抚琴。天王请入座,鸣凤,倒茶。”
柴紫衣落落大方。
晁盖也不矫情,了一声“叨扰”,便一撩衣衫在石桌前坐下。
那丫鬟鸣凤一边倒茶,一边偷偷观瞧晁盖,道:“姐自己炒制的花茶,请天王品尝!”
丫鬟听过许多关于晁天王的评书故事和流言,想不到今天见到活人了。原本以为,天王即便不是评书中那样腰大十围身高过丈的严肃武将,也应该是最近沧州传中的杀人如麻一脸凶相。
想不到真人意外的很和蔼呢。
紫砂壶中倒出的香茶落入洁白巧的瓷碗中,颜色红中带黄,并伴有一股茉莉花香。
晁盖捏起瓷碗,轻饮一口,微烫,入口茶香,咽下苦中带甜,值得回味。
“好茶!茶香浓郁,入口回味。让我这个不善品茶的人喝了也觉得好。”
柴紫衣笑道:“即然好喝,请再饮一杯。”
完让鸣凤又给倒了一杯。
捏起茶杯,轻嘬一口,继而一口饮下,唇齿留芳。将茶杯轻轻放好,道:“我见姑娘吹笛,想来必是精通音律。刚才曲子清脆明快,不知是何曲目?”
柴紫衣将竹笛抱在怀中,道:“三生三世。一个讲述唐朝李源和他的朋友高僧圆观的故事。”
晁盖看了一眼柴紫衣怀中的竹笛,一尺多一点,上有七孔,颜色金黄圆润,如同涂了一层蜡,这是年代久远,长期把玩的结果,看来有些年头了。
两个男的,三生三世?
晁盖怀着浓浓的八卦心情,道:“哦,这个故事倒没听过,不知所讲何事?”
有事丫鬟服其劳,鸣凤得意洋洋的道:“从前啊,有个诗人叫李源,他有个好朋友,是一位得道高僧,叫圆观。有一次他们一同出游,在河边看到一位妇人。圆观,人分三生,前生、今生、来生。刚才那位妇人怀孕了,肚中的孩就是我的来生。不久圆观果然圆寂了,李源再次来到河边,看到那妇人产下一个孩。心中感叹,当场作诗一首: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此事后来便被传为佳话,编成曲调一直流传!”
晁盖笑道:“我听姑娘笛声中清脆明快,想来应该是为故事中旧友重生贺喜吧。”
柴紫衣点头道:“这首曲子的内涵应该是交友时的欣喜,友亡时的悲伤,见友重生时的恭贺。悲喜交加,方成名作。”
“刚开听两位姑娘起三生石的故事,也想起一个关于三生三世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乃是一块三生石和它伴生仙草的爱情故事。”
晁盖想起后世一个络故事。
两个女孩一听有爱情故事,顿时被吸引了,柴紫衣也坐正了身子,却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故事内容,拿眼睛看向鸣凤,鸣凤会意,道:“不知是怎样的故事,想来一定很感人吧。天王,快讲,快讲嘛!”
“话佛祖所住的灵山之上有块三生石,历经数万年修炼,有了灵识。他在山上看到人世间的繁华,男男女女的爱情,非常羡慕,所以请求佛祖让他转世为人。”
“佛祖同意了吗?”鸣凤问道。
晁盖点头道:“佛祖慈悲,就将他幻化成人,转世人间。在三生石旁边有一株玲珑仙草,一直默默陪伴了三生石数万年,见三生石离开,也请求佛祖,让她也幻化成人,去继续陪伴他。”
()(e) “那三生石不知道玲珑仙草一直陪着他么?”柴紫衣问道。
晁盖解释道:“相伴万年,相顾无言。直到三生石离去,玲珑仙草怅然若失,才明白数万年的相伴,已经让他们之间有了割不断的羁绊。”
“那,那玲珑仙草找到三生石了吗?”
晁盖点头道:“找到了,第一世名为十里桃花。大荒之中一处荒山,两人初见。桃花灼灼,枝叶蓁蓁,妖娆伤眼。十里桃林中一位玄衣少年,遇到了东海龙宫的三公主。少年名为夜华,少女名为浅浅。只可惜,他们一个是魔族的上君,一个是龙族的公主。两族交战,不共戴天。”
鸣凤握紧了拳头,紧张道:“那他们怎么办?在一起了么?”
晁盖摇头道:“有些事,只能藏在嘴边,挂在心尖。浮生若梦,情如流水,爱似桃花。只留下血溅满面,痛彻心扉。”
“怎么会这样?”柴紫衣紧紧握着自己的竹笛,心中纠结道。
晁盖继续道:“第二世,名为枕上书卷。少年是一位励志修仙的侠客,少女是一只额头一簇雪白凤羽花的红狐。他们相伴前行,经过千难万险,一起为捉住一只萤火虫欢笑,一起为一只鸟跌落巢穴悲伤。后来,少年得到仙书宝典,为求长生,闭关修炼千年。红狐被家族找到,带回了青丘帝坟。”
柴紫衣追问道:“他们也被分开了呀,后来呢?”
晁盖道:“千年之后,少年修炼有成,而红狐也成了青丘妖族领袖。但是人妖对立,他们再次相见,却只能擦肩而过!执著终归于徒然,少年这才明白了,长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又是这样!”鸣凤可惜道。
晁盖继续道:“第三世,名为步步生莲。”
柴紫衣给晁盖亲自倒了一杯茶道:“这次应该不是个悲伤的故事了吧?”完眼中带着一种期盼,看向晁盖。
晁盖摇头道:“行过处红莲开遍,谓之步步生莲。能步步生莲的仙者,都是有大修为的神通者,少年是一位西方灵山的佛陀,少女是九重天上统管瑶池芙蕖的玲珑仙子。二人相遇,相知,相爱,却因触犯神人不得爱恋的天规。玲珑仙子被镇压锁妖塔下。”
“那快去救啊!少年是佛陀,能步步生莲,肯定也很厉害!”鸣凤着急道。
晁盖道:“他去救了,冒着得罪灵山八百佛陀的危险,冒着得罪天庭三千神仙的罪过,冲过重重关卡,将玲珑仙子救出了锁妖塔。但是他们也被众多大神通者包围,等待他们的命运,将是神魂俱灭!”
“啊!”鸣凤捂住了嘴。柴紫衣也面露不忍之色。
晁盖道:“最后,佛祖用法力,将二人重新变成了一块三生石和一株玲珑仙草。两人恍然梦醒,原来都是佛祖为他们幻化的梦境。佛祖问他们,还要转世为人么?两人都摇了摇头,宁愿这样相伴一生,地久天荒。”
二女听到故事最后三生石和玲珑仙草终于在一起,这才松了一口气。
柴紫衣走到亭边,看向湖面,悄悄用抹掉了眼中的泪水。
鸣凤看着晁盖道;“天王,大家都是您是神仙般的人物,那海外真的有仙岛,天上真的有天庭,西方真的有佛陀么?”
晁盖摇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柴紫衣和丫鬟瞪着清澈而透亮的大眼睛,闪现出名为愚蠢的疑惑。
晁盖看了看柴紫衣头上的凤头钗,道:“柴姑娘头上的钗子一定很珍贵吧?”
柴紫衣笑了笑,道:“这是兄长在我十三岁生日时,重金打造给我的礼物。”
“在下练有仙术,就去天庭再为姑娘取一枚一模一样的凤头钗吧!”
()(e) 完,晁盖也走到亭边,靠近柴紫衣,向天上看了看,抬起指,道:“此刻南天门大开,正方便我行事!”
鸣凤和柴紫衣也都好奇的顺着晁盖的指看去,除了天上的蓝天白云,没什么特别的呀。
晁盖口中喝了一声“敕!”向天空一伸,腕一抖一捞,行云流水般自然,中赫然多了一枚凤头钗。递了过去。
两个女孩大惊,鸣凤接过,仔细的观瞧道;“姐,真的跟你的好像,连翠绿的珠花都是一模一样的。”
晁盖笑道:“礼物不成敬意,送与姐,聊表寸心!”
柴紫衣听的脸色一红。
鸣凤急忙道:“姐,来,来,我帮你戴上!咦,怎么回事?姐,你头上原来的钗子不见了!”
晁盖坐回石桌旁,哈哈大笑。
两个女孩这才知道,原来被晁盖戏耍了,对晁盖怒目而视,但想到对方尊贵的身份又有些胆怯。但越想越气,又怒视起来。可看到晁盖这么威严又怕了
看到他们不停变幻的表情。晁盖心中暗道:刚才喊我大叔的仇,终于报了呀。
过了片刻。
晁盖收敛笑容,道:“开个玩笑,姑娘勿怪!”
鸣凤气鼓鼓的,一肚子坏话不敢。
柴紫衣为了缓解尴尬,便问道:“天王所在的梁山水泊好玩吗?是不是也像我家园子一样,有山有水,到处是好景色。”
“梁山水泊方圆八百里,外围是芦苇荡,青翠茂密,鱼虾成群。内里是深水,一望无际,天水一色。中间是高山,瓜果林禽无数。是个逍遥之所。那水泊中还有三尺长的金色大鲤鱼,孩童们经常骑着那大鲤鱼在水上穿梭比赛,很是有趣。”
“真的?”凤鸣张着嘴,不可思议道。
“当然是假的!”晁盖叹道:“实际上,百姓困苦,被重税压迫的卖儿卖女。也就是这几年我主政之后,大家生活才逐渐好了起来。”
柴紫衣叹了一声道:“百姓多苦,幸好世间还有天王。”
柴紫衣拿起竹笛,依在亭边,道:“刚才承蒙天王讲了一个三生石的故事,我也心有所感,愿为公子吹上一曲!”
“在下有福了,定当洗耳恭听。”
柴紫衣一身纱衣,并不淑女的依坐在亭边的栏杆上,斜靠亭柱,金黄色的竹笛在她口中时而婉转,时而高昂,时而哀怨,时而明快,晁盖听的如痴如醉。
晁盖不禁站起身,慢步踱了过去,正巧一片树叶漂落,晁盖两根指头将其夹住,看了看,放在嘴边,就像时候在河边吹树叶一般,轻轻的与柴紫衣的笛声和声。
一个笛声清亮,一个树叶低鸣;一个宛转悠扬,一个活泼欢畅。
鸣凤在石桌旁看着柴紫衣和晁盖二人和鸣,心中颇为羡慕,自己为什么就不懂音律呢。
一曲终了,晁盖心情畅快许多。连日来的杀戮血腥之气为之一空。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无论前世蝶梦还是梦蝶,无论当世称为圣皇还是暴君,无论来生虚无还是坦途。前世、今生、来生,三生三世,我自唯一,只求当下。
为了当下世间这份美好,自己也该努力打破旧世界,建立新皇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