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对葡萄牙的终极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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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使团而来的意大利画师并非名,他报上的名号是易卜拉欣未曾听过的,但这无需意外,要是能请动米开朗基罗、拉斐尔、达芬奇或提香这样的大师万里跋涉至天方世界腹地来为他作画才是出乎万王之王意料的。

    易卜拉欣示意侍从,让他捧着精美的匣子到画师面前,轻轻打开,里面填满成色十足的银币,看得这位出道已久还在生活中苦苦挣扎的画师眼睛都直了。

    “在给我画像前,我想委托你先画另一幅画,不知你是否愿意?”

    虽然他还听不懂波斯语,但银币还是识得的,听完翻译的转述,他立马答应道:“任凭陛下吩咐。”

    易卜拉欣又与身边臣仆交代几句,简短的等待后几个卫兵将一个留着长至胸口胡须的老头带入场内,他身穿华服,看面相不似东方人,且服饰风格就是西欧所流行的款式,应该是一位落魄来此避难的西欧贵人。

    葡萄牙人扫视现场,这是他与波斯王的第一次会面。

    “我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贵客——葡萄牙国王任命的印度总督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你能活着成为大皇宫的宾客,不知你觉得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翻译快速将前一句话转述给威尼斯使者和画师,后一句是对那个葡萄牙人的,他没有翻译给意大利人听。无所谓,弗朗哥大使会出。

    “尊敬的苏丹,您让卫兵把我押过来就是想让您的意大利朋友们见证一下您在印度的胜利么?”阿尔布克尔克一脸阴阳怪气。

    “听你是在堡垒主楼的战斗中因负伤被生擒的,那就在这里补一下投降这个环节吧,跪下,然后向我献出所有你管理的城市和堡垒。”

    易卜拉欣不指望阿尔布克尔克主动配合,押送他的卫兵合力迫使他向王座上的万王之王下跪,总督一脸怒容,然后盯着在场的其他欧洲人道:“我现在已经明白,无论在何地,穆斯林都是基督徒永久的敌人,奴役教胞、窃据圣地,是全世界最野蛮的人形生物勾结此等仇敌,你们已经与犹大无异了。”

    ()(e)  原先在葡萄牙宫廷眼中,需要对付的敌人主要就是控制圣地的马穆鲁克,还以此为原则制定外交政策,希望能够利用教派冲突挑动萨法维攻击马穆鲁克。但易卜拉欣的积极介入让曼努埃尔和阿尔布克尔克的筹划变为泡影,他也无需对万王之王客气了。

    “不愧是从安达卢斯来的法兰克人,脑子已经被宗教仇恨烧坏了。”用波斯语吐槽一番,易卜拉欣接着对意大利画师道:“你就照现在这样子给我画一幅,向全世界展现他战败的屈辱。”

    给穆斯林君主画像是一回事,但为穆斯林以战胜基督徒作主题而作画就是另一回事了。但看匣子里的银币塞得满满当当,唉,画就画呗,要是他对穆斯林的恐惧和敌意大于金钱连来都不会来。

    画师悟性很高,知道不能原模原样地画,最基本的就是要将葡萄牙人的怒容改成惧怕和顺从,旁边的卫兵不能直接压着总督。最好还要加点能取悦老板的细节,比如踩着葡萄牙旗帜?

    交代完甲方要求的易卜拉欣扭头向在另一侧的埃赫桑谈论起此次在印度的胜利,丝毫不避讳还留在这里的威尼斯使者,见万王之王不下逐客令,他们也乐于通过弗朗哥大使的翻译了解更多关于印度洋战局的新闻。

    有外人在还是得留个心眼,易卜拉欣只当众讨论当前取得的胜利,对于下一步的战略规划是闭口不提,哪怕是打算如何处置阿尔布克尔克都没有声张。

    侍从将波斯海及红海海图挂起,如图所示的范围内的葡萄牙据点已经不复存在,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霍尔木兹、也门和果阿三处要地确保了萨法维海军对关键航道的控制权,借驱逐大洋公敌葡萄牙人,以盟友身份攫取海权。

    在同一时间于在两处战场都取得胜利,于外交场合出场充场面的御用文人引经据典地歌功颂德,大拍马屁。教士则着重保护朝觐路线,为其间遇难的穆斯林复仇并防止“米里号”大屠杀重现等功绩。

    ()(e)  将人尽皆知的战果重复一遍,接着就是计功行赏,作为主要指挥官,埃赫桑领赏最多,加官进爵和财物赏赐已经是基本操作,除去海军司令官一职不变,他的波斯湾群岛总督被更为印度洋总督,霍尔木兹之外,包括阿曼海岸,除去也门省的海外领地均为他的辖区,并允许代表万王之王就海上事务与其他宫廷交涉。先前的波斯湾群岛省则被拆解,岛屿在行政上划归给就近的省,从科威特到哈伊马角的波斯湾南岸地区则统一划为海湾阿拉伯省,总督治所设在巴林岛麦纳麦城。

    对海军将士的封赏仪式进行着,一旁的意大利画师速度飞快,在结束时就大致完成创作,将颜料未干的成品先展现给众人观赏。

    在场的也有宫廷画师,他们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这一从未见过的绘画技法。

    艺术细菌不多的易卜拉欣见画中要素齐全,也没有他这个外行能看出来的瑕疵,有十分甚至九分满意:“赏!”

    不仅是先前展示给他的那一匣子银币,如今到的还有几个很适合送给情妇的金饰和宝石。工作第一天就赚取如此横财,画师对远离故乡的怨言全部烟消云散,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也不是不行嘛。

    满意地屏退威尼斯人、押走葡萄牙人,接下来才是真正商议未来战略的时间。

    “卿以为现在该不该和?”易卜拉欣向埃赫桑询问道,侍从则将东非海岸地图挂起,这里依然残存着诸多葡萄牙存在。

    “臣以为,这取决于陛下您的目的为何,况且两国来往困难,如果您有意我军完全可以乘胜追击,造成既定事实后再逼迫法兰克人承认即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