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案中案(55)

A+A-

    “直到在新闻上看到王元鹅死了,还有很多人他可能是他杀,我才回过味来,王乾山当时和我的可能是什么意思”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意识到,王乾山这个人,可能已经变成了一条彻头彻尾的疯狗。如果他杀害父母,只是一时冲动,但他如果杀害自己的亲弟弟,则完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这个人,很可能已经失控如果不把他关进监狱,不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所以,我有意将话题往他身上扯”

    张秀文既然选择坦白自己的犯罪行为,也就再无作伪供或隐瞒的必要,甚至将一些在她看来“不可外扬”的家务事也一股脑儿全交代了。管它有用没用,先交代再。

    “我公公婆婆生前立下一份遗嘱,把他们名下的房产门面分成三份,他们两兄弟和我,一人一份公婆一直要提前退休,还要趁着能吃能喝能走的时候,到处去看看都没人把他们的话当真,更没想到他们会那么早就立下遗嘱。”

    “这份遗嘱一直放在老宅保险柜里。我在修缮老宅的时候出于好奇,尝试用二老的生日作为密码套开保险柜,都没有成功,最后试着用王乾山的生日,却成功了。”

    “我看完之后又把遗嘱放了回去,再也没动过。之后,我和王元鹅虽然在经济上产生矛盾,但这份遗嘱我从来没提过。”

    “我就是想把两个孩子扶养大,对他家的房子和门面没有半点想法。所以想暂时收取部分门面租金,直到孩子长大成人。门面的所有权,我不会提出任何要求。”

    “王元鹅对我本来就有误会,我要是以这份遗嘱为依据来提收取门面租金的事,只会越描越黑,让他认为我想瓜分财产。搞不好,还得对簿公堂。这种事,要是搞到那个地步太丢人了。”

    “王元鹅应该一直都不知道遗嘱的事。那天晚上,就是6月24日夜里,他居然我和王乾山离婚就是想发财,就是想从他家分房产和门面我要被气死了,就和他,我要是想打你家房产门面的主意,早就拿遗嘱出来和你打官司了。”

    “他很吃惊的样子,还我为了钱,居然连遗嘱都造出来了。我知道,和他已经没法正常沟通,就要他回老宅打开保险柜,看看里头的遗嘱到底是真是假。保险柜的密码也告诉他了。”

    马弘文仔细思考片刻,在张秀文的供词中并没有挑出什么毛病,就问了她一些琐碎问题,接着又就仿制三唑仑的犯罪行为向其发问。

    “柏林国际”区监控视频里出现的红裙女人如果就是李倩,结合她进出区都骑着电瓶车,以及6月2日早上王乾山在“君兮”酒吧外出现来看,王乾山和李倩极可能就生活在堰城。

    无论是推进调查工作需要,还是出于搜寻王乾山的目的,对王元鹅的通话人进行调查都是必然之举。

    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嫌疑人和搜寻范围,再结合王元鹅的通话记录,对王乾山和李倩的搜寻工作虽然仍旧如同大海捞针,倒也胜过之前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

    ()(e)  王元鹅的通讯录中,并没有备注为王乾山或李倩这两个姓名,或与之存在关联的相关称呼的联系人。

    在通话记录中,对所有未注明姓名的电话号码进行身份信息查询后,也没有发现当中有王乾山或李倩的姓名。

    那个时候,号码实名制不但远远没有普及,办一个号甚至可以不用绑定身份证号码。

    所以,在王元鹅的通话人当中,出现了几个未绑定任何身份信息的“黑号”。

    同时,考虑到主本人有可能使用别人名下的号,再结合之前已完成的对王元鹅亲朋好友的摸排工作,在能确定部分通话人身份信息的基础上,办案人员干脆对其他所有的通话人,包括其中的“黑号”主进行传讯。

    经核查,这些人当中也没有王乾山或李倩。

    这一过程中,有一名“黑号”主引起过警方关注。

    通过电话问询,警方得知这人叫赵长康,男性,25岁。

    赵长康在接到警方的电话传讯后显得颇为紧张,在电话里头弱弱地:“我昨天才被两个刑警截在饭店问话,今天又被要求到公安局接受问话,警察同志,我我没犯什么事啊。”

    和他通话的办案人员问:“昨天找你问话的警务人员姓甚名甚,你没犯事这么紧张干什么。”

    赵长康:“一个姓刘,一个姓段。你们这样天天找我问话,我以为你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会不会冤枉我,所以紧张呀。”

    办案人员哭笑不得,只得将电话交给段明。

    段明听这人的姓名,觉得有些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接过电话,交谈几句后,才记起这人居然就是他之前在监控视频中发现的,紧随红衣女人的电瓶车后,在“柏林国际”区大门突然停车的车主。

    赵长康并非“柏林区”业主,在案发前出入过区,但符合这些特征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况且当时段明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红裙女子”身上,所以并未对他有过多问话或丝毫怀疑。

    但现在不一样了。赵长康用的号是“黑号”,居然同王元鹅还有过联系。

    似乎还嫌自己的嫌疑不够大,赵长康居然又在电话里头:“我今天来公安局来不成,刚刚出了堰城,在高速上。”

    段明的警惕立即又提高几分,却仍旧若无其事地问:“你为什么要出堰城?”

    赵长康的语气显得心翼翼:“我出差去沙市,能不能晚几天回堰城了再来配合你们调查?”

    “具体要去沙市几天?”

    “这个不准,简单,得看我客户什么时候死。”

    “你什么?”段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我得把我客户‘送走’,等他死了后才才能回堰城。”

    愣了片刻,段明问:“你是保险理赔员?还是医生?”

    “不不是,我的工作就是专门让人安心去死。”

    ()(e)  不仅段明一头雾水,就连周围的办案人员都被段明那一句声音极大的“你什么”吸引了注意力,靠近后在听筒里听到赵长康的这句回复,也不禁纷纷暗想:这人居然这么猖狂?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段明问。

    “我,我是临终关怀慈善组织驻堰城办事处的志愿者,我们是是一个慈善构,专门给身患绝症的人做临终关怀,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满足他们的临终愿望”

    段明不动声色地在纸上写下“临终关怀慈善组织驻堰城办事处,赵长康,沙市出差”一行字,然后将字条推给桌边的另一名办案人员。

    “这回,我的客户是个白血病人沙市的志愿者不够,向我们堰城要人过去帮忙,堰城办事处就就安排我过去。”

    “这是我的第二个客户,第一个客户我我没完成好任务。要是非得让我现在就去去你们公安局,我这第二个客户又得搞砸。”

    “你的第一个客户是什么情况?”段明有意和他闲扯,以拖延时间,让办案人员有足够时间核实相关情况。

    提起这个,赵长康的紧张情绪似乎一下就缓解不少,话也顺畅许多:

    “就就是王元鹅呀,警察同志,我和你,王元鹅虽然是什么‘抗艾斗士’,但是他这人没什么素质,我通过电视台的人联系他,问他有没有什么临终愿望,他们都不回我电话。”

    “为了让他安心去死,我还特意从上查到他的居住地址,去他住的区打听过,想侧面从邻居那里知道他有什么爱好和心愿,结果他们他们都王元鹅喜欢泡吧喝酒。”

    “王元鹅躺在医院,马上就要死了,我要是还给他酒喝,这肯定不行。”

    “我只能,只能直接去医院,想单独见见他,好好聊聊,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心愿。结果,他一听我是临终关怀慈善组织的,就就要我滚。和他打电话,每回都是没几句就直接挂我电话。”

    “警察同志,你这人是不是很没有素质。”

    张培的口供中曾有个什么慈善组织的人,想要单独见见王元鹅,这人无疑就是赵长康。

    王元鹅根本就没有绝症,当然不会有什么临终愿望。段明心想。

    赵长康似乎起了八卦心理,在电话里头神秘兮兮地问:“警察同志,你们调查了这么多天,王元鹅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时,办案人员将段明先前的纸条还了回来。

    段明往纸条上看了一眼,见他自己写的那行字上被画了个红色的“?”。这意味着他的同事同赵长康所的那一组织取得了联系,赵长康其人以及去沙市出差一事属实。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