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想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到最后也不想输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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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货店里。

    老人继续讲着。

    只是相比一开始,因为情绪的波动,多了些许人的味道。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善良与邪恶这种定义方式甚至都在人类身上无法命名,那位先生只是利用了这一点。”

    “那你呢,”羽贺紧握着的拳头,也随着回想着上一世的死亡而不知如何再握紧,只是,也只能平静,“你不像是只是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男人。”

    “是的,但我只能这么做,”名为朗姆不知姓名的老人露出了悲伤地微笑,“人能做自己所想做的事情,只存在追寻梦想的过程中,当梦破碎了,人也只能顺应现实,做些无可奈何的事情。”

    没有一句话提到羽贺,话语却像针刺一样定在他的内心。

    他们是相似的,都是梦碎后,认清现实的可怜虫而已。

    他看了一眼志保的方向,又重新看向老人。

    人生的0%是由残酷组成的。

    只是。

    尽管被现实打倒,可人依旧得继续活下去。

    人们常常把上山比喻为人生,完结一件事和登到山顶是相同的,可是山并不是那么简略的东西,一旦失掉立足点就无法行进。

    谁也不知道自己上山后该从哪里下山,但是不从这座山下去的话,就不知道下座山在哪里了。

    他在山上待了很久,待到即便是心爱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边,也无可奈何。

    只不过是想让心爱的女人得到幸福而已。

    那么简单的话语,在生死之间交织的他是无法给予的。

    直到被打醒。

    才发现,已然不是只有一个人了。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移开视线的人是看不到明天的光明的,无论前方等待的夜有多深。

    即便梦碎了,即便活的不堪,也想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到最后也不想输给自己。

    他已经不想再假装闭着眼活了。

    老人叹着气:“原本我是该那样闭着眼睛走下去的,那位先生不,乌丸莲耶,他明知人的黑暗,于是选择了利用,用一个人鱼梦困住了岛袋一家,他们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岛,每一个岛民就像狱卒一样牢牢看守着她们。”

    “他们很早就知道了长寿婆已然死去,但他们依旧闭口不提,因为那份出口的勇气,再想起了自己家,那因为长寿婆而日益增长的收入就消失殆尽,于是编织了一个理由,因为君惠的母亲希望这么做,因为君惠希望做,他们只是顺从愿望的体贴的岛民。”

    ()(e)  “你的对,我不可能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看着,”老人的脊梁弯了下去,像是苍老了许多,“自从乌丸莲耶不处理具体事情之后,真正的事物是在我的掌握下,boss还太嫩了,尽管看似信任我,却一直在我身边伪装成老婆子跟我在一起监视我,但她不像我这种看不见希望的老头,她有她的梦想。”

    “在她出去不能监视的我的某个长月里,我让我信任的人洗去了我的记忆,那时的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在记忆完全消失下,选择与村民无异,即便同情,也只是看着岛袋君惠上演着可笑的戏码。”

    “后来我保留了我加入组织前的记忆,重新实验,”老人笑了笑,“那次实验被我的部下中止了,因为过去的我,在知晓真相的瞬间就决定了,要将岛袋一家从可悲的人鱼梦中拽出来,干掉造成诅咒的人。”

    “虽然我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但看来年轻人的激情还仍然拥有。”

    “这次我本该和以往一样,闭着眼睛继续看着,”老人半睁着一只眼睛,就像迷路沙漠的旅人看见了绿洲一样看向宫野志保,“宫野家的女儿,感谢你们这次来到这座岛上,让我知道我的坚持不只是助纣为虐。”

    “真的很谢谢你们,将我从活死人重新变为了人,”老人的眼神尽是锋芒。

    “果然,”羽贺抱着双臂,半眯着眼睛笑着看向老人,“虽然总是一口一个那位先生,但你的眼睛里可从来没有他,你的眼神不是趋于人下的眼神。”

    “听我讲到现在多半有些累了吧,”老人的耳朵听着屋外逐渐靠近的脚步,笑了笑,“也该结束了。”

    “的确,拖到现在也是挺无奈的,”羽贺也同样看着老人。

    两个人看来都打着相同的注意呢。

    谈话获取情报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在等待支援。

    “桂!”

    “五郎!”

    呼喊的声音结束后。

    老人与羽贺宫野各自退后。

    一直在旁边帮忙的老太太瞬间变成了异瞳白发的美人,库拉索。

    而抵在刀柄的桂也只是静静地站在店门口,与同样姿势抵住木刀的五郎对峙着。

    谁也没有动,只是等待。

    力量再度回归平衡,谁也不占什么优势。

    ()(e)  战争永远是政治的延伸。

    战斗也回归对话。

    “桂,他们几个人被你解决掉了?”老人的气势,从梦想破碎在杂货店等死的失败者,到锋芒外露,变成领导着比国家还要庞大组织的领导者只在一瞬之间。

    “你知道还什么?不过我可不是外人所的狂乱的贵公子,只是逃跑的太郎罢了,”桂没有理会老人,只是一如既然的安静,“晋助也好,零也好,贝尔摩德也好,你是不会让他们在现在就死去的,那位先生他们需要一个敌人,派我杀死他们完全是在戏弄我呢。”

    “他们的目的我再清楚不过了,也算不上利用,只是必然的代价而已,不处理掉那位先生,他们即便是目的达成了也毫无作用。”

    老人淡淡一笑,就像毫不在意一样。

    被组织派去公安做卧底,又加入高杉一伙,却在现在再度背叛他们,站在他的身边的桂太郎。

    已经能明老人的能力了。

    脚步声依旧。

    老人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也不由得眯着眼睛,起身看向外面的另一位抵在刀柄的老人与一个壮年人,瞄了一眼桂之后。

    桂握着的刀瞬间丢给了老人。

    拔刀只在一瞬之间。

    外行人只能看清刀光闪过,门口支起的摊和架子瞬间支离破碎。

    两柄刀带着强劲的刀风,击打声隐隐盖过远处直升的声音。

    老人持刀抵住泥水次郎长的刀锋,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了,对于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老人这么对待吗?我可是比你大十几岁呢,次郎长。”

    “我本以为这次也见不到你的,却跟着龙之介的儿子见到了。”

    泥水次郎长双眼带些惨淡的悲伤,收起了刀,看向老人,微微笑着,低沉地声音响起。

    “好久不久,樱井三郎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