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群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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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帅以为,其余的这几位殿下如何。”李文忠看着朱棣,满面笑意的问徐达。

    “二殿下勇敢率直一心回护兄弟,三殿下毫不冒进亦有智将之风。”徐达评价道。李文忠看了徐达一眼不免失笑,其实除了鸳鸯阵外最为耀眼的该是四殿下燕王朱棣才是。身为皇子却能瞅准会果断压进,又能身先士卒当先夺旗,就个人表现来看比之五殿下更具名将之风。

    但徐帅故意不提,李文忠自然知道他是气愤朱棣昔日拒娶徐家女的事。

    身为老朱家的亲戚,这事李文忠自然是知道的。

    话当日其实陛下和徐家还未谈拢,老四就急匆匆的断言拒绝实在有些奇怪。不过后来陛下转而瞩意五了这就无妨了。与徐达同为大将,李文忠也知道徐达心中的顾虑。

    自古以来大将领兵在外最忧心的就是功高盖主为君王所忌,徐李两家都已经进位国公升无可升,他们李家还好毕竟与朱家有血亲。但徐家与朱家的香火情只在老朱这一代。徐家在勋贵之中又威望隆巨

    徐家与朱家的姻亲,是皇家与李家这样的勋贵,皆愿看到的结果。

    看着场中垂头丧气的勋贵子弟们,徐达摇头轻笑。这些人的父辈,多是在军中自命不凡的刺头儿,昔日血勇大都已经忘了,平日里只知仗着从龙之功和陛下的优容多行不法。甚至酒后,还时常在大庭广众有不敬之语。

    根本不知道,如今已经登临帝位的陛下,早已不是昔日那个与他们一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凤阳大汉。

    而是威隆九州、御宇天下的皇帝。

    就连他徐达,这个陛下昔日之发,面君之时都时常不敢抬头直视,只言片语都要战战兢兢揣摩数遍方能开口回答。

    这些勋贵子弟却敢觑天家皇子,联合起来欺五殿下年少意图抢夺水泥生意

    这位未来女婿其他都好,就是对人还是太过和善了些。这一点倒是与太子殿下仿佛。太子殿下待人温和轻易不愿责罚他人,这位五殿下则为人懒散心中亦失之过仁。对这些父辈都是杀坯的莽夫听之任之不愿管束才让这些人误以为软弱可欺。

    有这般强兵,一开始直接压服了这些桀骜的勋贵子弟便是。何必给他们留了面子弄什么军演赌斗。

    惊世之才,胸中却无大志。

    徐达暗自评道。不过如此也好,可以确定他是真的不想涉足皇位之争

    ()(e)  正心中思量,却听校场之中,那位满脸横肉的吉安侯世子陆贤把头盔往地上一抛,大声道:“我不服!”

    “你们这是使诈!我们的家兵都是皮甲你们却有二十副军中重甲!这不公平!我不服!”

    “也别用这些恼人的破竹子了!可敢脱了甲胄,和爷我真刀真枪干一场!”

    他素来自诩勋贵二代之中武勇以他为最,刚刚却被两杆狼筅扫的束束脚,举抬足都受到那些枝桠所制发挥不出一成勇力,最后还被狼筅绊倒在地上很没形象的摔了个大屁墩。现在憋屈之下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得了,一脸愤慨的看着刚脱下铠甲的朱肃部众。

    “陆贤!”朱暹推开众人越众而出,面上大义凛然心里却是暗自窃喜。吉安侯素来莽撞无礼没想到生了个儿子也这么虎,倒是正好给了他一个扭转局势的借口。

    “安敢对几位殿下无礼!不知尊卑了吗?”

    陆贤虽然被朱暹喝住,但也只是扭过头去仍旧不服气的紧。平日里他老爹吉安侯陆仲亨就对老朱因为些许事削他侯爵多有怨言。

    后来虽然恢复了爵位可在家中时依旧是怪话不断。身为儿子耳濡目染之下对皇子又能当真有几分敬畏之心?

    但朱暹也不是当真给朱肃出头。不轻不重喝了陆贤一嗓子之后,就转头看向朱肃,拱道:“不过吉安侯世子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殿下仗以军中重甲,多少确实是有些不公了。恐难服我等之心。”

    “不若脱了铠甲再来一次,如何?”

    朱肃看他明明别有所图,却做出一副道貌岸然岸然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自己不愿掺和朝争太深故而对这些勋贵子弟听之任之,但自己似乎高估了明初皇帝权威对于勋贵们的威慑力。以为凭借皇子的身份足够让他们和庄户一样老老实实,却没想到他们越发蹬鼻子上脸。

    这朱暹为了一个水泥方子,更是脸都不要了。

    怪不得这些家伙后来一个个都被忍无可忍的老朱弄到身死族灭。曾经在后世看到过这样一个观点:每个朝代的开国勋贵之中总有人脑子转不过弯来,还觉得皇帝依旧是昔日那个跟他们在同一张桌案上一起喝酒吃肉的泥腿子。一旦未能满足其贪欲,就觉得受了委屈既而心怀怨怼

    这样的人在汉即为彭越、黥布;在唐则为张亮、侯君集;而在大明,就是丞相胡惟庸、吉安侯陆仲亨、永嘉侯朱亮祖这些家伙了。

    ()(e)  即将大难临头却还不知,还在这里自作聪明朱肃心中冷笑,正想开口,却听见校场边上有一道声音朗声道:“赢便是赢,输便是输。”

    “你等也是我大明男儿,莫非输不起么!”33

    众人转头,只见一身便装的李文忠与徐达大踏步走来。

    “徐帅!”

    勋贵家兵之中,亦有大部分曾经在徐达麾下听调的。见了徐达,许多人习惯性的便站直了身躯,场中顿时肃穆。

    徐达冷电般的眼睛扫过朱暹,定格在了陆贤的脸上。“汝等也是将门子弟,却为何要颠倒黑白,当真看不出好歹吗?”

    “这‘鸳鸯阵’分进合击,精妙无比,论战力,论协同,比汝等久居侯府、早忘了操练的**子强了不知多少!当真是只靠重甲?”

    “你们的刀枪,又有多少能突破阵势砍到这重甲上的?我看这重甲,反而是这些军士身上之累赘。你等却罔顾黑白托辞于重甲。”

    “况且兵不厌诈,你等不能事先预料,反而事后怨怼又是什么道理?日后在战阵之上,也打算让蒙元兵将脱了战甲下马和你们厮打、打输了也大叫不服,让他们再与你等打过一遍吗?”

    这一番话,得陆贤乃至诸多勋贵家兵面红耳赤。就连朱肃也稍微红了红脸。确实,就刚刚的情况看其实重甲挺多余的。只是自己不放心之下加的一重没用上的保险而已。

    “胜负已分,你等还等什么?”

    “还想留在此处的,就即刻遣散家兵奴仆!我会向你们父亲去信,即日起再有在庄中为非作歹的,军法处之!”

    李文忠声若洪钟。

    魏国公曹国公两人出面,这群本来还想着再闹一闹的纨绔屁都不敢放一个,一个个只敢偷偷面面相觑,就像被猫唬住了的群鼠。

    “一群鼠辈。对着咱们那般猖狂。”

    “现在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朱樉不屑的吐了一口痰。刚刚要不是徐达出来的早,他就直接操着上没开刃的刀,砸那阴阳怪气的朱暹脑袋上了。

    好像谁不敢再打一次似的。

    他这一番补刀,更是将朱暹陆贤几个二世祖气的歪了鼻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