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殿下为何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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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弥陀佛。殿下,已处置妥当了。”李荣走了过来,打断了朱肃与狄猛的对话。

    “已使人飞报锦衣卫镇抚司及刑部衙门,永嘉侯世子朱暹挟持殿下,反被殿下所杀。”

    “栖霞卫被咱们的人绑起来看管住了。暂时没有走脱的。而且永嘉侯远在北平,肯定是咱们的人报讯更快些。”

    “只是栖霞卫人数比咱们多太多了,还是要报知大都督府,调来大兵看管,方稳妥些。”

    “嗯。辛苦李指挥了。”朱肃点点头。转头去问一旁一直沉默中的姚广孝:“和尚,这样做,足够稳妥了么?”

    “阿弥陀佛,以僧看来,十之六七了。”见朱肃出声垂询,姚广孝双合十答道。“咱们的人先去报讯,占上这一个快字,便有了主动。陛下便能轻松为殿下收尾。”

    “且还有太子殿下那边的内阁与清流”

    内阁与清流这些日子被胡惟庸借朱肃的名头压制,偏偏皇帝又放任自流,太子则袒护胞弟不许他们弹劾,故而过得甚是憋屈。

    此时既然得知了朱肃斩杀永嘉侯府世子的事,他们想来也不会继续坐视不理。定然会全力出将其做成铁案,以使朱肃彻底在这些侯府勋贵之中离心离德,还会千方百计想办法攀咬上胡惟庸。

    恰巧,朱肃本就不想要这在朝堂中的人望,倒正好借他们的力脱出这个泥潭。

    “十之六七还是少了些。”朱肃沉思片刻。“和尚,以你来看,哪里还不够完善?”

    “回殿下,堂堂侯府世子,为了些许财货,铤而走险刺王杀驾终究还是太荒唐了些。”姚广孝道。“虽然朱暹与高丽人勾结是事实,但只因为盗取配方事发,终究不太可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且北方如今仍在与北元僵持,若是出了刺杀王驾的事,此案便难以遮掩了。必然要对高丽王降旨问罪。”

    “朝中不定会有人会以忧心高丽倒向北元为由,要求压下此案。”

    “若是如此,殿下您的处境就不利了。”

    “唔”朱肃皱眉沉思,姚广孝所言非虚,以如今北方的战局处境,确实很可能有大臣因忌惮高丽反复,而力求老朱压下这件事。

    ()(e)  若是不能对永嘉侯一击毙命,朱肃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以后怕不是连门都不敢出。

    “忌惮高丽想来应该无妨。”又想了想,以老朱那暴脾气,若是想要做成这件事,应该也不会被区区高丽所羁绊。

    更何况,自己父子可是开了未来视的,想拉扯住高丽局势,以老朱对政治的老道必然有他的办法。

    不定还能借力打力,给高丽未来的李成桂之乱再加上一把柴呢!

    “至于理由太荒唐”朱肃想了想。“和尚的意思是,我应该想法子让朱暹的‘作乱’,更加可信些?”

    “阿弥陀佛,可不可信倒是无妨。此事太过唐突荒唐,无论如何若存心攻讦,皆有可乘。”姚广孝双合十。“贫僧的意思是,殿下最好,能让他人不敢多言攻讦,或是让陛下有理由名正言顺的驳斥攻讦”

    “不敢攻讦?”

    朱肃想了一想,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姚广孝:“和尚,非要如此吗?”

    “阿弥陀佛,贫僧不过诳语。全凭殿下决断。”姚广孝干脆闭上了眼睛。

    狄猛、狗儿、李荣等皆面露不解,不明白朱肃和这黑衣和尚打什么哑谜。朱肃在心中苦笑,让老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驳斥攻讦,办法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

    之前因为自己伤重,逾矩住在帝王寝殿乾清宫时,不也是差不多的处境。

    只要自己这个儿子受伤,老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暴怒,名正言顺的压服朝臣勋旧

    “和尚,最好你的这个法子有用。”想了想朱肃还是咬咬牙,在狗儿等人惊骇的眼光中拔出了长剑。“不然,我就宫了你让伱做内侍!”

    “阿弥陀佛。”姚广孝低宣佛号,无喜无悲。

    “狗儿,记得回庄子之后,给我抹我自己做出的那些伤药。还有,要用开水煮过的纱布给我裹伤。”朱肃转头吩咐道。而后眼一闭,心一狠,调转剑尖噗呲一声,剑尖没入肩头数寸。

    “嘶!”

    没想到居然这么疼的朱肃顿时向后倒去。

    “殿下?”

    “殿下!”

    ()(e)  “殿下!”

    距离最近的狗儿和狄猛大惊之下立刻接住了朱肃,李荣也是吓的面色惨白:

    “殿下,您为何自残啊!”

    “什么自残,这是朱暹那厮刺的!”朱肃呵斥道。却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好不容易缓和了些,便看向姚广孝:“和尚,这伤势够了吧。”

    “阿弥陀佛,殿下真大智大勇。”姚广孝双合十赞道。

    “只是却无需如此,贫僧的意思是,只需我等形状狼狈一些,殿下再割破衣裳,抹上一些鲜血,好在回城时假作受伤”

    “靠!”朱肃气的一挺身坐了起来,却又牵动肩头伤势再度倒了下去:“你特马”

    “那你个贼秃不早!”

    “贫僧见殿下作恍然状,以为殿下已然明悟”姚广孝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无语。

    “呃”

    “日,居然忘了!”

    “我这剑刚捅过朱暹那狗才的啊!”

    “亏大了亏大了。”

    “那厮,没患着什么传染病吧?”

    皇城,谨身殿。

    “什么?”老朱本来正在牛油大烛下批着奏疏,听到毛骧的汇报,中朱笔顿时停滞,诺大的红色墨珠滴在了奏疏上。

    “你,老五杀了永嘉侯世子朱暹?”

    “是,陛下。派驻五殿下下的锦衣密探亲眼所见。”毛骧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窥视皇帝的表情。“五殿下派出报信的人如今已在路上,想来不久,就会有刑部官员入奏。”

    “荒唐!”老朱一把将朱笔摔在御案上,唬的毛骧浑身一颤。

    “老五这是在做什么?年纪就敢胡乱妄下杀?”

    “亮祖还远在北平,要是知道自己的长子死了,还不得闹出乱子来?”

    “那些臭鱼烂虾王八蛋,还没全部浮出水来,他这时候先把人砍了,岂不要坏了咱的大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