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江浦告急,吴军先锋过江了!
3日后,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正是富贵人家出游的好时。一大早,董府的下人们就开始做准备,忙的团团转。两姐妹又撞衫了。浅粉色暗菱纹圆领纱裙、大襟右衽、宽袖收口。裙摆绣有彩色丝线的花鸟图案,前后里外一共四个裙门,两侧裙幅打褶,主要是为了方便女眷骑马。妆容自不必,比平时更光鲜。胡之晃走在后面,诧异的发现姐妹俩就连发型都差不多。他忍不住嘿嘿笑了,今日想必是个丰收的日子。受陛下之托,忍辱负重潜伏江北,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从龙之功,加官进爵嘛。然后盖大宅子,修好园子,修族谱盖祖陵,还得娶上乌泱泱的一堆漂亮女人。去繁就简,就两个字:钱、色。这两个字叠起来,就变成了一个字老胡自认是个俗人,什么青史留名、拯救天下苍生的崇高理想不存在的。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年,不如趁着现在先提前奖励自己一波。在的江浦县,他可以呼风唤雨!银子想花就花,从不吝惜。女人看上了就下,从不顾忌名声。主打一个随心所欲。董府隔三差五新纳丫鬟,全是出自他授意管家所为。老泰山狐假虎威、敛财有方,老胡这个姑爷则是毫无顾忌的及时行乐,帮着花销银子!实际上,阿桂授意明亮,派人仔细观察过他。在他的军营中还有江浦县衙都安插了眼线,对他进行了全面的缜密的调查。最终眼线认为,这就是个贪婪好色、打仗勇猛、颇受士卒拥戴的大清朝典型绿营武官。所以才有了开头明亮大胆的将渡江计划透露于他,并且想加以倚重的故事。董府外,胡之晃骑一匹纯黑战马开路,威风凛凛。上百绿营兵丁,按佩刀两侧默默随行。一路上,集市秩序井然。商贩百姓并无见了大兵就逃命的情况,江浦镇数千兵丁并无在县城内欺压抢劫的先例。军饷足,粮草足,军纪就相对好多了。除了发饷日,营兵们会三五成群的进城吃喝、逛窑子,倒是给城中商业带来了不少活力。一行人刚出城门,就遇上了快马斥候。“报江南吴贼进犯,数百贼兵搭乘20艘型舟船已从石碛河登陆。”胡之晃一把揪住斥候:“看清楚了”“千真万确。”胡之晃深吸一口气,拔出佩刀。一连串的军令从他的口中冒出:“护送本官家眷回府。”“通知知县,即日起江浦县进入战时状态,封锁城门,镇标兵丁登城。”“在城中组织巡逻队。任何人作乱,当街立斩!”“都不要慌!有老子坐镇,江浦固若金汤。”江北城,江浦瞬间气氛紧张。店铺上板、百姓居家,街面上只有持刀枪的营兵巡逻。胡之晃站在城墙上,一面吴军的旗帜也未曾看到。他心中颇为疑惑,怎么这么突然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按道理大军若是要渡江北伐,肯定会提前知会自己!这么大的计划怎么可能不动用自己这颗重磅棋子呢。次日清晨,他巡逻城中,路过早餐店时见正常营业。很自然的下马进去吃了点东西。江浦人人皆知,总兵大人就爱这一口家乡的食物。灯下黑,反而安全!掌柜的依旧沉默,余光瞅着外面的兵丁。低声道:“这是刘署长的临时安排,打草惊蛇。登陆的是苏十八部,大约500人规模,没有后援。。这是你表现的好会,全歼他们。”胡之晃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秒懂,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三口吃掉烧饼,呼啦啦喝光胡辣汤,满意的起身抹抹嘴。“弟兄们,走。”江浦县衙门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知县、县丞、士绅代表以及督战的八旗兵头目都来了。十几双眼睛刷刷的投向胡之晃。“咳咳,诸位。本官已派麾下精锐斥候出城侦查,待弄明敌情再决定是坚守还是主动出城剿匪。”士绅们连忙劝:“总戎还是稳妥点好。坚守县城吧!”“是啊,是啊。”胡之晃瞥了一眼粗壮丑陋的镶黄旗骁骑校阿吉噶,拍拍自己的佩刀:“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本官亲自带队!”骁骑校阿吉噶欣慰的笑了,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好样的,汉人当中少有你这样的豪杰。”胡之晃忍住一拳把他干翻的冲动,勾肩搭背的走到仪门,低声道:“到时候还需满洲大兵帮着压阵督战。功劳大家都有份。”“好,好。”粗壮的阿吉噶,哈哈大笑。眼睛里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很喜欢挥刀砍下敌人的头颅时那温热的血浆喷在脸上的感觉。待这家伙去准备战马的时候。胡之晃才返回东花厅,对着一屋子忧虑的本县精英,道:“诸位父老,我胡某人带兵驻江浦2年,承蒙诸位关照。我对这里是有深厚感情的!”一名老士绅唉声叹气:“胡大人,您在江浦是朝廷之幸,也是我江浦父老之幸。我们是真的担心”“是啊。不如就死守县城,等待援兵吧。”“这里没外人,咱们悄悄句犯忌讳的话,仪征江北大营驻扎着几万客兵,轮不到您去冒险。不值得!”胡之晃眼眶湿润,拱行礼:“诸位,心意我领了。”“我胡某人不傻,该怂我就怂,该冲我就冲。还要劳烦诸位把粮草准备好。”知县连忙表态:“放心,本官亲自过问,绝不会出岔子。”午时,苏十八部,弃船登岸。抵达了艾庄,一处平平无奇的村子。“大哥,我们和预先计划的路线不一样吧”“对,我放心不过林淮生。”苏十八深呼吸了一口江北的空气。啊,自由的芬芳。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就是他当前心情的最好写照。他在吴国境内一直心惊胆战,低伏做。不知道为何,林淮生突然给他安排了一桩差事,率领本部兵马渡江为大军开辟一块根据地。为此,拨给了他300支燧发枪,还有刀剑矛盾。按照计划,他应该从高旺河溯流而上,之后弃船登陆,从江浦境内两座山之间穿过,向西北方向行军,最终目的地是滁州!滁州有山。股人马进了山,就有了转换腾挪的空间。然而,他对于李郁抱有深深的戒心。林淮生是李郁麾下心腹,难不是在算计他。所以,他临时改变了登陆地点还改变了行军路线,兜了一个大圈子,就是防止遭了李郁的毒!李郁亲征江西之前,看公文的时候曾嘀咕了一句:苏十八,还活着呢在场的多位重臣都听到。故而,当刘千心急火燎的渡江秘密求见了驻扎江宁城的陆军大臣兼第一军团总指挥林淮生,提出先斩后奏,破坏江北清军随时可能渡江攻势时。林淮生沉默了一会,就同意了。并且亲自撰写了公文令快马禀报陛下。阔气的董府门前,两尊汉白玉狮子干干净净。朱红大门,黄铜铆钉。外面站着2个跨刀的绿营兵,里面站着2个青衣帽的家丁。在的江浦县,这就是一等一的富贵人家,气派远远超过破烂的县衙。胡之晃纵马奔到门口,将缰绳和佩刀丢给看门的兵丁,大踏步的走进去。家丁连忙谄媚的在前面开道:“姑爷回府了”沿途下人见了,赶紧退避躲让。姑爷是带兵的,是这座府邸的定海神针。如今,都在传江南的贼兵要过江了,姑爷的地位俨然又拔高了许多。胡之晃急匆匆闯入内宅。俩女连忙起身:“夫君没事吧”“妹夫安好”“咳咳,你们都下去,关好门。本官和2位夫人有话讲。”“是。”一群丫鬟婆子连忙离开,把门掩好,到院子里叽叽喳喳。除了内宅八卦,就是贼情胡扯。胡之晃有些渴。见紫檀桌上有两茶盏,也不管什么抓起来就喝,一茶盏还意犹未尽,又把第二个也端起来喝了。“香!这什么茶”董二姐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呸,这是妾身和姐姐喝剩下的残茶。”“都是自家人,无妨。”她有些担忧的问道:“夫君,江南来了多少贼兵你又要打仗吗”“成千上万,数都数不清。长江里漂的全是苏州人,还有松江人杭州人。”“那,那你会不会战死啊”二姐眼眶红了,揪着他的袖子不松。胡之晃眼角一跳,心里赶紧念咒“童言无忌、妇人之见”。再看旁边的大姨姐脸色煞白。连忙劝慰道:“我胡某人福大命大,对了,前些天有个算命大师教了我一个刀枪不入的秘方。”“什么秘方”俩女异口同声。“以女子之贴身月土兜藏入盔甲内,一件可避流矢、两件可避枪子,三件五件能挡炮子。”房间内瞬间安静,俩女对视一眼,绕到了屏风后,悉悉索索。“给!”胡之晃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接过两片尚有余温的绸衣,用笨拙的指慢悠悠叠好,塞入软甲里面。舒坦啊突然间,他想起了许久未见、还在苏州府的原配妻子。假如同样的辞,她肯定是一句“靠恁娘”,顺把沾满油渍的围裙砸在自己脸上。唉这城里知书达理的女子,忒好骗!走出房间不远,就撞见了泰山董大官人急匆匆。一把揪住自己,急切问道:“贤婿,没事吧”“没事,打完仗就回来。老泰山别担心,我给你留了2个汛的兵丁看家护院。你管他们三顿饭就行了。”“哎,哎。”胡之晃刚走出去几步,又停下脚步。低声问道:“仗着省里有靠山,和我们家抢生意那个大户,叫什么来着住哪儿”“叫葛有财,老东西的庄园在温泉山的西边,那地方叫葛村,对,就这个地名。贤婿你问这个干嘛”“这趟出兵,顺把他家给收拾了。”“哎呀,他可是有大靠山的。”“以前是文斗,大家都在规则之内出。一打仗,就没有什么规则了。本官带兵把他全家都咔嚓了,责任推给江南来的吴贼。”“好,好。”望着雄赳赳离开的贤婿背影,董大官人十分欣慰,背着踱起了沉稳的方步。还哼起了曲:“越思越想心头恨,洪洞县内就无好人!不得不,胡之晃从结拜兄弟李郁身上,学了太多知识。只不过自己浑然不觉。他留下了镇标一半的人马留守县城。亲率剩余镇标500步卒出城行军,于第2日和临时征集的汤泉营、浦口营共计000人合兵一处。其中一半是藤牌兵、长枪兵、弓。另外一半是鸟枪兵、火绳枪兵。胡之晃试射过两种火枪,威力差距很大。明亮拨给的500杆火绳枪是仿造的赞巴拉克重型火绳枪,30丈内轻松击穿藤牌,20丈内可破重甲。以前的鸟枪要达到相同的杀伤效果,需再近0丈。他心中嘀咕着,这是个不好的信号,得尽快告知陛下兄弟。清廷输麻了,也开始大造火器了。如此一来,吴军的战场优势就会被削弱。“胡大人,伱部没有火炮吗”骁骑校阿吉噶皱眉问道。“满大人有所不知。这火炮乃是军国重器,朝廷轻易不拨给咱绿营的。即使有,也就是几门老旧劈山炮。”阿吉噶勒马,望着长长的行军队伍道:“我观你部行军井然有序,练兵有方。下次回安庆找咱主子,索要几门劈山炮。这打仗,有炮和没炮差距太大了。”“如此,就谢谢您了。”5名精悍棉甲八旗兵督战,他们是明亮对自己的提防。一路正常行军,并无多言。江浦县境内多是平原,少有的几座山也不算高。阿吉噶还算尽职,将中骑兵散了出去,分别往西、西南、南三个方向侦查。胡之晃也派人携带狼烟登上了老鹰山。老鹰山乃是江浦县境内的最高峰,海拔400余米。在平原地形为主的江浦,可谓绝对视野!兵丁们在峰顶,望见贼兵去向后,就点燃烽烟充当旗语。胡之晃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排兵布阵颇有章法。麾下兵丁分3路纵队行军,间隔半里,新兵居中路。两侧是老兵。以鸟枪兵和弓箭打头,藤牌兵和长枪兵空居后,兵器放在大车上。为此,他几乎动员了城内所有的大牲口和大车。有一个龙套,吴军第2军团军官,籍贯安徽阜阳,率队拦截清军,战死在赣江畔,悍勇悲壮。有意者请留个名字,作者会从中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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