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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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似乎变缓,迷蒙的夜色都清亮了些,弦月与乌云作别,绽放出冰凉清冽的皎洁华光,映照出悄然翻墙入院的两道黑影。这两道黑影的目标明确,只是从他们的行动来看,他们显然事前并不确定目标所在,以至于此刻不断爬窗偷窥,显得莫名有些滑稽。“动吗?”袁朗灵猴般挂在墙头,望了眼那两道黑影,有些迫不及待地侧头问道。“再等等。”李锴眯眼瞧着那边,摆了摆,然后笑道:“想要利益最大化,只有等他们摸准目标的时候,才是我们动的最佳时。”“好吧,你的算。”袁朗肩头一跨,瘪了瘪嘴,只用下巴搭在墙沿便挂住了整个人,离地还有半米的双脚轻微晃动,活像一只死猴子。他没“死”太久。因为就在这时,那两道黑影终于锁定了目标。屋内,睡榻上的老方丈侧躺面墙,呼吸均匀,有低微的鼾声。忽然,原本紧闭的窗户在“嘭”的一声中打开,两道黑影迅速窜入其内,先进来的人中乌光一现,脚下一蹬,整个人迅疾扑出,刺向床头。紧随其后者亦是相同动作,掏出匕首就要扑向目标。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厉喝突然从外边传来,而比厉喝更快的却是两发子弹。“方丈心!”厉喝声掩盖了枪声,但仍被欲行不轨的黑影察觉。“心!”动作慢了一步的第二个黑影侧身闪避的同时出声提醒同伴,不,不仅仅是出声,他还出了脚,侧身的同时也抬起了脚,对准同伴的后心就是一撩。“嗷!”黑影的哀嚎声顿时响起,整个人当即失衡,重重地砸在老方丈床尾。近日来本就睡眠不好的老方丈从梦中被砸醒,坐起身来,嘴里含糊嘟哝一句,一脸茫然,还没搞清楚情况,只见一个黑影趴在自己脚边抽搐不已,即便脸上蒙着黑面巾,都能听到对方痛苦的呻吟。虽然没搞懂情况,但老方丈还是秉承着释家慈悲为怀的理念伸拍了拍对方,关切问道:“施主,你怎么样?”那人抬起头来望向老方丈,黑色面巾下的嘴唇已经发白颤抖个不停,然后默默低头看了眼插在肋骨上只剩半截露在外边的匕首,颤声道:“你觉得呢?”老方丈看了一眼,竖掌念道:“阿弥陀佛。”劲风呼啸,又一道黑影从窗外窜入进来,飞腿袭向目标的同时出声喊道:“方丈莫怕,我来御敌!”来人自是袁朗,出声高呼即为道明身份,表明立场,亦是为唤醒周围还在睡梦中的僧人。而在此之前,袁朗已与今夜的不速之客交起来。袁朗本就精擅于近身搏击,在其修炼无名内功前,先后练过综合格斗与八卦掌,且达到了在个人面板技能栏中展现的程度。而要知道,在元宇宙这个神奇的世界里,玩家想要获得某种技能,最便捷的方式绝不是自己去学习,而是去做相应的任务,然后直接获取该技能。如从前的袁朗这样的玩家,在元宇宙中实属少数派。所以,理所当然的,先后练过综合格斗与八卦掌的袁朗实战水平也并不算强,这种情况也算是元宇宙中玩家们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的真实展现。毕竟元宇宙中对技能等级的划分,是涉及现实中能达到的水平的,被个人面板认定为技能,并不代表它已很强,否则技能就没有划分等级的必要了。综合格斗与八卦掌的修炼只让袁朗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搏击路数,直到修炼无名内功,才真正令他发挥出自己的长处,便如此刻。面对袁朗的袭来,不速之客应对起来并不显得慌张,只见其硬桥硬马一摆,双掐诀于额前,口中念念有词,虽含糊不清,整个人却霎时如猛虎下山,一股威猛霸气从体内溢出,化作拳脚硬轰向袁朗。“虎爪?”袁朗连踢三脚,落地后又迅速抢攻,却不见效,同时他认出对方所使招式,不由得见猎心喜,顿时兴致更浓起来。他身形灵动闪避过虎爪掏心,翻身跃上窗前木桌,探脚一踢,桌上的物件化作暗器飞出,阻挠了对方的追击。“屋内逼仄,我们到外边来战!”他趁道。“鹤神附体!大显神威!”对方仍是掐诀于额前,霍然沉喝一声,话音落下的瞬息,整个人的气息就是一变,原本猛如山下山虎的澎湃气势一收,化作悠悠白云间展翅翱翔的灵动白鹤,单腿屈膝一蹬,身子便飘然而起,临空间宛若白鹤亮翅,攻向背对窗户的袁朗。“好!”袁朗双目发亮,口中叫好,立即撤后半步,继而仰身一翻,便从窗边来到院内。两人都变幻灵动的路数,打起来就看上去不那么激烈了,只见他们在院内不断交不断挪移,从未打翻打毁什么,一时间显得势均力敌。李锴见此稍微放心,翻窗进入老方丈卧室。“方丈,是我。”他从窗前的桌上跳下,同时连忙道。“哦,原来是莫施主。”老方丈放下戒备,边继续察看那倒霉挨了自己匕首的玩家伤势边道:“莫施主,请来帮我一下,这位施主受伤不清。”“好的。”李锴忙上前道,“恰好上次为您治疗的伤药还有剩余,请交给我吧。”老方丈亲身体验过那从主世界带来的伤药,当即从善如流,竖掌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那倒霉玩家见李锴靠近,瞪大眼睛刚想些什么,脸上的面巾就被唰地扯下,露出一张让李锴感到熟悉的面孔。“洗剪吹?”李锴愕然道。对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赫然就是在主世界碰瓷不成的洗剪吹三人组中的一员,而紧接着,他的脸色就是一变。“你们是跟着我进来的?”他沉声问道。被戳穿的洗剪吹玩家脸上露出慌张之色,下意识就要挣扎,然而李锴早有预防,身形稍移,遮挡住老方丈的视线,装作给对方上药的姿态,实则掌直叩对方伤处,令其瞪眼张嘴,就要嚎叫出声的时候,遮脸的面巾却被塞进嘴巴里,堵塞住了哀嚎。“不急,我们慢慢。”李锴凑近了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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