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赛尔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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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有点蔫。

    自从发现路过的王室领地全是废墟后,无名就有些意兴阑珊了。

    湖区的潮湿雾气沾染身体,武器时不时就要拔出来保养一番,防止生锈。身上粘连着一层水汽,热的时候闷,冷的时候冷,令人烦躁。

    无名躺在马车上,仰望着星空。

    拉塔恩变化的山妖倒是很自在,问无名:

    “心情不太好啊。”

    “路上全是废墟。”无名。

    “挣不到钱了是吧?”拉塔恩调侃。

    “这是衰败的迹象啊。”无名叹气,“我很熟悉这样的感觉,过程并不激烈,就像腐坏的烂肉,一点一点,逐渐蔓延,最终让整个世界陷入腐坏。”

    “腐败?”拉塔恩问。

    “不是腐败,是虚无。”无名,“腐败或许可以取得一时的胜利,但哪怕生命力强盛如腐败,也会慢慢衰退,直到世界再无波澜。没有波澜,就是虚无,那才是真正的死寂。”

    无名侧头看向拉塔恩:

    “这个世界需要流转。就像货币需要流动起来,生意才会好起来。你一定要解开封印,让星星开始流转。否则,我会亲自杀了你。”

    “你能吗?”拉塔恩针锋相对地看回去,眼神中带着好战的狂热,“之前的战斗可还没有分出结果呢。我很想知道究竟孰强孰弱,看看你能不能击败我。”

    面对拉塔恩针锋相对的锐利目光,无名却只是懒散地移开视线。

    他拿着一块锻造石给长剑磨刃,悠然道:

    “我给你治疗的时候,往你体内加了点东西。”

    “什么?”拉塔恩脸色有点差,“你在我体内埋了腐败?”

    “我可以消灭腐败,但可没有掌控腐败的能力,我怎么埋?”无名打消了拉塔恩的疑虑。

    “是比腐败更强力的东西,而且很适合融合在血液里。”无名微笑着补充,“弄死你不成问题。”

    拉塔恩瞪起大眼,看着无名不知道该什么。

    半晌,拉塔恩声嚷嚷:

    “你这样还算战士吗?卑鄙!你的荣誉呢?”

    “荣誉?杀人有什么荣誉?”无名不以为意,“效率才是最重要的,毒杀、咒杀、灼烧、冰冻、蛊惑只是要让你死而已,过程不重要。”

    无名上下打量着拉塔恩,就像看一头待宰的牛,盘算怎么解剖会更好顺。

    ()(e)  那眼神十分纯粹,没有武夫的争胜,也没有奸佞权臣的阴险猥琐,就只是研究要让生命如何从对方身上剥离的眼神。

    拉塔恩打了个寒噤。

    这眼神他很熟悉,他曾经经常在母亲眼中见过这种眼神,后来也曾在父亲眼中见过。

    无论是什么问题,都看作一道题,忽略伦理、忽略道德,只是在单纯地解题。

    拉塔恩时候总觉得,自己老妈十分理性,就像她的满月一般,清冷高雅,但也十分没有人情味。

    带着一种观星者的冷峻。

    听母亲曾经也很温和,和父亲在一起时,母亲的冰冷就会被解开,好像雪水遇暖阳,枯枝沾露水,总能绽放出笑容。

    那么是什么时候,母亲变得冷峻的呢

    拉塔恩也不好,他再怎么天才,也没有婴儿时期的记忆。

    “我的命好苦啊,资金链要断掉啦”无名开始哀声叹气,一如满月女王刚失去夫婿之时。

    无名托着腮帮子,祈祷涅斐丽快点占领史东薇尔,成为宁姆格福真正的王,然后狠狠地接济他,惠顾他的生意。

    “涅斐丽啊,你嘛时候是女王啊。”无名哀叹着。

    “涅斐丽!涅斐丽!”

    无名从马车上正坐起身,他听到有人远远地喊着涅斐丽的名字。

    “难道是昭告天下史东城易主的信使旗官?”无名眼睛亮起来,分辨着声音的来处。

    无名失望了,那声音是从前方来的。

    如果是信使,应该从后方追来。

    无名又瘫回马车上,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怎么有点耳熟?”无名都哝。

    他再一看,发现是一个浑身赤裸,只穿了一件披风的男人。

    披风之下,两个圣杯瓶在屁股后面摇摆,随着披风遮挡若隐若现。

    “褪夫?”无名挑眉。

    褪夫也注意到无名,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前辈?你也来湖区啦?”

    无名把褪夫拉上车,问他:

    “你在找涅斐丽?你认识她?”

    褪夫摇头:“不认识。”

    “那你找她干嘛?”无名纳闷。

    “是赛尔维斯老师让我带给叫涅斐丽的女人,让我带给她一瓶药水,让她喝下去”褪夫给无名解释道。

    ()(e)  褪夫愁眉苦脸:“赛尔维斯老师不帮他做任务,就不教我魔法了。”

    “不是那个拉妮教你魔法吗?”无名愈发不解。

    褪夫一开始是被拉妮推给赛尔维斯,但后来还是心软开始教他魔法,还让他去学院借书。

    “你又干什么事招惹她生气了?”无名猜。

    “没有啊。”褪夫,“那天我被布来泽和赛尔维斯拉过去研究拉妮型人偶的换装,再想坐魔法电梯上魔法塔顶学习,之后她就不教我了。”

    无名恍然:“那怪不得。”

    褪夫还是没想明白,摸着下巴,边回忆边:

    “之后拉妮就天天泡在观星台上呢,是要观测星星。”

    “观星?”无名瞥了一眼拉塔恩,“现在没法观星吧?”

    “她天上出现了奇怪的日蚀,必须好好观测一番,之后就不管我了。”褪夫,“我只能找赛尔维斯师父继续学,但他不教我了。”

    “什么药水?”无名对褪夫伸,“给我也瞅瞅。”

    褪夫波的一声把屁股上的圣杯瓶扒下来,从圣杯里扒拉出一个瓶子。

    “就是这个,我也不知道干嘛用的。”褪夫挠头。

    药瓶被木塞塞住,躺在褪夫心里,透过瓶身,可以看到里面的漆黑带点蓝色的污浊药水。

    “遍地找一个不认识的人,然后给不认识的人喝下不知效果的药水,这就是你的任务?”无名总结,“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什么破任务。”

    “没办法呀,拉妮现在不教我魔法了。”褪夫可怜巴巴地。

    “要不你把药水给我,回去骗他已经找到涅斐丽,给她喝了,怎么样?”无名给褪夫支招。

    “这不好吧?”褪夫为难地着,不住地往无名怀里塞。

    “这就叫善意的谎言嘛。”无名笑眯眯地把怀里的药水收起来。

    “不过赛尔维斯”无名琢磨着这个名字。

    他从行囊里翻出一封信件。

    那是瑟廉控制着剑气,一点一点写出来的信件。拜托她认识的那位傀儡师,与无名交流傀儡技术。

    信件上写着,那个傀儡师,叫赛尔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