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建文新政!

A+A-

    这座酒楼位置不错。

    恰巧处于县学对面,所以是士子书生的聚集地。

    此刻酒楼里面也坐了几桌县学学子,正在指点江山高谈阔论。

    苏阳背着大包包的东西,带着媳妇儿正准备出城直奔北平。

    不料丫头突然喊肚子饿了,眼瞅着到了饭点,苏阳想着里面还有些许闲钱,所以不如在离开之前,带媳妇儿大吃一顿。

    不料他身上挂满了大包包的东西,身上也穿着粗布麻衣,给人一看的感觉,就像是逃荒过来的难民。

    店掌柜只是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张口就骂道:“哪里来的贱民?滚一边去,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苏阳闻言脸色一沉,“掌柜,以貌取人可不是好事!”

    “呵,还‘以貌取人’?”掌柜不耐烦地讥笑道:“瞧你这穷酸破落户的模样,难不成还是哪家落难的公子哥?”

    “马上给我滚听见没有!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我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酒楼二层,暴昭和叶希贤瞧见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店掌柜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北平府果真乱象横生,那燕王难辞其咎!”

    眼见掌柜凶神恶煞的模样,丫头顿时就被吓到了,拉了拉苏阳的衣袖。

    “相公,我不饿了,咱们走吧!”

    苏阳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

    他一向谨慎隐忍,受点委屈吃点苦无所谓,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脾气!

    自己受委屈可以,但是你让我媳妇儿受委屈,那就不行!

    苏阳冷眼看着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店掌柜,淡淡地开了口。

    “好,多谢掌柜教训。”

    “子这里有诗一首赠与掌柜!”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位于二楼的暴昭听到这话,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子有些意思,骂人都骂得这么妙,嘴比刀子还利,应该是个落难子弟。”

    “应该是的,这诗堪称绝了,看似咏针,实为讽刺,但诗中只字不提讽刺的人!”

    叶希贤也是微微一笑,心情顿时好处不少。

    一众县学书生更是哄堂大笑,他们早就看不惯这掌柜平日里的作风,现在难得出了口恶气。

    ()(e)  “唐掌柜,你怎么不话了?”

    “对啊老唐,转过来让我们看看,你屁股上面有没有眼睛!”

    唐大山气得满脸涨红,心里把苏阳的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偏偏他还不能再赶人,否则这些县学子弟把这首诗传出去了,那他这座酒楼的名声可真就臭了!

    而且这子随口就吐出一首诗词,明显不是什么流民贱民,真可能是落难的公子!

    那可就更加不能得罪了啊!

    强忍着心头怒火,唐大山快步上前,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位公子,是人先前有眼无珠,望公子恕罪!”

    “二楼尚且有一雅间一处,还请公子移步用膳,费用全免!”

    唐大山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开口,苏阳这才冷哼了一声,带着朱婉秋走进了酒楼。

    不吃白不吃!

    媳妇儿受了委屈,那就得把场子找回来!

    瞧见这一幕,暴昭脸上的笑容更甚。

    “还是个知进退的家伙,不错!”

    苏阳能给掌柜一个台阶,没有得势不饶人,这很是难得。

    叶希贤倒是不以为意,他出身江南豪族,入国子监进学修德,后举贤良,任监察御史。

    这些年什么才子没有见过,所以苏阳这点诗才还引不起他的兴趣。

    苏阳带着婉来到二楼,却正好见到了暴昭与叶希贤。

    虽然不清楚二人的身份,但是苏阳隐隐察觉这二人不是简单人物。

    年长那人目光如炬,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略显陈旧的儒袍也是浆洗得十分干净平整,一双锃亮的眼眸射出坚毅而慑人心神的光芒。

    稍微年轻那人布袍纶布,书卷气极浓,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中正之气。

    这二人,只怕很不简单!

    不过这与苏阳无关,仅仅只是点头示意后,就带着媳妇儿在一旁坐下。

    直到店二把好酒好菜都端了上来,丫头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相公,你好厉害呀!”

    “哼,你之前还骗我没有读过书,都是你不想科考的借口!”

    苏阳无奈地笑了笑,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她碗里。

    “做官有什么好?”

    “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

    ()(e)  “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

    “贼做官,官做贼,哀哉可怜。”

    苏阳幽幽一叹,却不料随口一句,令叶希贤勃然大怒。

    “黄口儿安敢妖言惑众?”

    “皇上嗣大宝位,清心恭己,喜怒不形,轻徭减赋,赏罚以类,举措得宜,行之期年,万姓悦服,群生欣豫,薄海内外,薰为太和岂容你在此出言污蔑?”

    苏阳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了,没想到这都能撞见朱允炆的迷弟!

    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苏阳立马开口致歉。

    “先生见谅,是子孟浪了。”

    虽然苏阳道歉了,但是叶希贤还是觉得不太满意。

    当今皇上可是一位圣君明主,叶希贤一直尊崇有加,哪里能容忍有人非议朝廷!

    “年纪不思进取,上报家国下安黎民,安敢在此非议妄言?”

    苏阳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老子都道歉了,你丫还咬着不放,有点过分了吧?

    “子虽然不通孔孟之道,但也不是好坏不分的浑人,怎不知皇上的爱民之心?”

    “那你还口出狂言,非议朝廷?”叶希贤轻蔑冷哼,显然不相信苏阳的辞。

    苏阳双一摊,无奈苦笑道:“皇上即位,锐意革新,但上下不通,形势不明,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啪嗒!

    始终沉默的暴昭听了苏阳这话,突然全身一颤,竹筷应声而落,掉在桌上,传出一声轻响。

    他扭头看向苏阳,眼神中绽放出了一道精光。

    表面上新帝朱允炆接掌的大明局面稳定,国家统一,政治安定,吏治清明,可实际上却是内忧外患。

    对内太祖时期留下的重武轻文、严刑峻法、江浙重赋税和冗官冗员等问题亟待改革,又有诸王拥兵自重不尊朝廷号令;对外鞑靼、互剌诸部及兀良哈三卫不断袭扰大明边地,北虏之患始终未绝!

    在这个条件下,皇上锐意推行建文新政革故鼎新,朝臣大多持反对意见。

    刑部尚书暴昭,正是其中之一!

    北虏之患尚且可以抵御,可内乱如何解决?

    暴昭看着眼前稍显稚嫩的苏阳,不知为何总觉得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