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连消带打
青萍谷地界的战事,如持续的阴雨天气般,有时大雨,有时雨,连绵不断,就没有个放晴的日子。
想来,等到边地五大仙宗都停了,才能真正的平静下来。
一开始,众人是有些警惕的,但后来持续的时间太久了,已是有了几分的习惯,大致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真如恒余道人推断的,琅琊仙宗横推了金玉堂的计策不通,转而想外放大量的丹药,将瓦解了营垒的根基。”
陈生接到了消息,青萍谷的金玉阁周围,都开设了一家广良楼,里面的丹药价格低廉,意图坏了营垒的根基。
“东家,他们这是在寻衅我们。”
叶丹师的心上,冒出火气,营垒几年铸造了他的自信,即便面对的是琅琊仙宗的针对,也极有炼丹师的脾性,毫不怯弱。
“不管他们,我们按照自己的节奏就行。”
陈生不为所动,修士对丹药的依赖性很大,高品质的丹药,是不会被抛弃的。
即便广良楼的丹药,价格低上些许,但大道根基在前,拼的是药性,没有人会拿性命前途来换便宜的。
“我会让炼丹师们精益求精的,让芸芸大众将琅琊仙宗的段给打回去。”
叶丹师知道陈生得有理,但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他们勤勉多日,才将金玉阁的招牌高挂起来,显赫四方,哪里容得旁人来寻衅,不将广良楼给打垮了,那就是他们偷懒了。
营垒的炼丹师,知晓广良楼这个威胁,也很卖力,炼丹起来,力求完美,牢牢把控住了品质的关卡。
朝歌仙坊。
向山隐约听到些许的风声,金玉阁和广良楼的背后,有两大势力在隔空斗法。
不过,这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甚至是广良楼的出现,拉低了丹药的价格,他巴不得两家打得越是激烈越好。
“金玉阁的丹药,没有一丝降下的迹象。”
向山的身影从金玉阁中走过,内心竟生出了一丝的负罪感,他往里看去,那厮的面色,依旧是笑意满满的,似是认出了他,略微点了下头。
他触电似的,收回了眼神,却是走进了旁边广良楼里面。
平心而论,他对金玉阁的印象是极好的,但广良楼的丹药便宜啊,他一个散修,精打细算过活的,大半是无法按心意去行事。
“客人,需要些什么?”
广良楼的厮,面上平淡,没有太多的笑意和寒暄,简单的问了一句。
“一瓶回春丹。”
向山突然想到了金玉阁的厮,那个少年,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心中极为的舒服。
他驱散了这个奇怪的念头,出了所需的丹药,秘境探索时,回春丹总是格外得消耗厉害,早些的已经用完了。
“二十四块下品灵石。”
广良楼的厮,报了个价格,随即将一瓶回春丹放在了台面上。
“好的。”
向山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三下五除二,对比金玉楼,他这就赚了六块下品灵石了。
而且,广良楼的背后,有一个大势力在扶持,丹药的品质是有保障的。
“还需要什么吗,别的丹药也挺不错的。”
广良楼的厮,提及了诸多的丹药,都很合适,价格上也延续了一贯的风格,低廉些许。
“不不了,下次吧。”
向山迟疑了一下,看着阁楼的东面,看似是在看着柜上的丹药,但实际上,看的是金玉阁的方向。
他脸上的笑意,削减上了许多,还是没有额外购些丹药。
出了广良楼,他又看了一眼金玉堂,那边还是一样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又有点不出的舒服意境。
回到简陋的居所。
向山盘膝在地,取出一颗回春丹吞下,炼化起来,只是隔了两三个呼吸,他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总是感觉差了一点,换做金玉阁的回春丹,我的伤势定然是完好了的。”
将这颗回春丹炼化,他坐在地上,双眉紧锁,有些的闷闷不乐。
这段时间,他又去了一次秘境,被里头的妖兽所伤,退出后便如往昔一样,嗑药疗伤。
这颗回春丹,让他内伤好了许多,但还是不够好。
广良楼的丹药,是没问题的,甚至是比以前的丹药药效,还要超出一点。
可这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将金玉阁排除在外,而若是放在一同比较,那就是广良楼的丹药品质,真的比不得金玉阁。
两者一比,其中的用心和诚意,当真是差了一点意思的。
“金玉阁的丹药价格,要是能降下来就好了。”
()(e) 向山想到了金玉阁的丹药,心头一热,那确实是好东西,药力纯正,没有燥气,像是一股温润的春风,扫除身心的阻碍。
可是,他是一个散修啊,囊中羞涩,没法任凭心意去行事,只能选取一个相对便宜的了。
“广良楼的丹药品质,为什么不能好一点呢。”
向山不想多做烦恼的,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多想,广秀楼的丹药不错,价格低廉些,但品质还是有所欠缺的。
高品质的丹药,从来都是修士的追求,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了一点蝇头利去抛弃,本身就是一种极为愚蠢的行为。
仅是一颗回春丹,就让得向山烦躁了半个时辰,像是一块石头般,压在心上,膈应得很。
“回春丹用金玉阁的,别的丹药,我再去广良楼进货。”
终于,他下定了决定,疗伤的丹药还是选择了金玉堂的丹药,保命为上,别的能省再省。
心意一定,他心中一片的舒畅,转而来到了金玉堂。
“来上一瓶回春丹。”
在此见到金玉堂的厮,看着那张带笑的脸盘,向山的心情无端的好上了几分,言语之间,有一种熟稔的简洁。
“好。”
厮笑着,从柜台上,拿出了一瓶回春丹,放在了台面上。
“你就不会生气吗,广良楼的出现,害得生意都稀疏了。”
交易完成,按照向山以前的习惯,是转头就走的,但此次他却是没走,而是踌躇了一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金玉堂的反应,太过平静了,对冒出的广良楼,毫无反制的措施。
“本来是有点生气的,但听上面的人过,就又不气了。”
厮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看向广良楼的时候,眸光平静,甚至是带着一丝俯瞰之意。
“了什么。”
这样,让向山越发好奇了。
“童叟无欺,一分价钱一分货。”
厮面色一正,他们金玉堂的坚持,一直是很清晰的,那就是高品质。
有人他们的丹药贵,但从来没人过他们的丹药不行。
“这样啊”
向山心神被震了一下,再度看着金玉堂时,心中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这间铺子,走得是堂皇正大的路数,还有一种骄傲和矜持在其中,不会去搭理外头的喧嚣,只求一个真字。
对于客人来,听来便有一种满满的信服之意。
“给我两瓶凝气丹,还有一瓶嗜血丹吧。”
向山心绪一下控制不住,激荡起来,竟连一时最会算计价钱的性子,都被压了下去,又弄了三瓶丹药。
“好的。”
厮笑眯眯的奉上丹药,心中高兴,又骄傲,自家丹药能被信任,他站在这里,也有一股底气。
“唉!我这,怎么就管不住呢。”
出了金玉阁,热血退去,向山轻轻的拍了一下背,很是肉疼的模样。
近些日子,才下秘境赚来的一笔灵石,又搭进去了。
钱财散去,他心疼得紧,但又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心中的膈应彻底消失了。
广良楼的丹药,确实不错,价格也公道,但还是金玉堂的丹药,让他念念不忘。
高品质,解释一切,合情合理。
营垒。
“还是东家眼界高超,看出广良楼不足为虑。”
叶丹师的神色,满是敬服,琅琊仙宗下子广良楼的一步,让他失了方寸了,但陈生不为所动的一,却是定鼎了一切。
近段时间,各地的金玉阁渠道,反馈回来,竟是没有受到太多的冲击,甚至是有一截向上冲发的趋势。
“我是信你们的艺和心意的。”
营垒的丹道人员培养起来了,陈生不用担负起炼丹的职责了,心情好时,才会去炼丹房,炼上几炉二阶丹药。
这些二阶丹药,流入市场,一下就引起哄抢,时时刻刻处于断货的阶段。
时间一长,竟被有些商人,冠以“奇货可居”的妙。
“确实,用心和不用心之间,差着一筹,丹药配方和技艺上,又差了一筹,广良楼输得不怨。”
叶丹师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多做谦虚,整个营垒的炼丹师,在炼丹上,从来不存在马虎和敷衍的。
他们都很认真,力求做到完美,又是真材实料的,丹药品质上,自然超群。
“不要焦躁,继续这般维持下去。”
陈生笑着嘱咐几句,但也没刻意的叮嘱,不管是营垒的炼丹师,或者是战斗人员,他至今看来,都是不错的。
不知是不是丹药的段不见效用,营垒不时流窜来了股的敌人,干扰来去的,虽无碍大局,但总是有几分恶心人的样子,就连炼丹师们,都被影响到了。
()(e) “嗖”
一道道的攻伐,或是术法,或是飞剑,如数十股烟火般,远远的,轰击在了营垒之上。
大阵复苏,略微卷荡,所有的动静都被镇压,又恢复了平静。
再看,那些袭扰的修士,已是朝外遁去了。
“这些家伙,战又不敢战,就只袭扰,故意坏我们的心情,也有干扰炼丹的意图。”
张鲁极为气愤,有心冲杀上去,将这些外敌给斩杀了,但这些人滑不溜秋的,毫不恋战,侵扰一下,就又退走。
他纵然压榨了体内的潜能,也追逐不上,反而是越想越气。
“这证明他们拿我们没办法。”
廖左锋看似心平气和的,但双眸锐利,若是被他寻到会,定然是第一个祭出飞剑,冲杀出去的。
但他知道,没有用的,那些敌狡猾得很,不会停下被截杀的。
“嗡”
这时,营垒之上,生出一道嗡鸣之声,光影划动,突显出无匹的锋芒,撕裂了层层的空气,飞杀而出。
衣元绿的身形,极为迅疾,衣袍列列,如大鹏鸟振翅高飞,双眸锐利,盯住了袭扰的修士。
“好,此番定杀得这些贼子落马。”
张鲁等人齐齐大喜,这位前辈出的话,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连苍南剑派的喻严,都被其镇杀了,区区数十名袭扰的炼气修士,哪里能逃遁得走。
“不好,是筑基境修士。”
营垒的另一边,那数十个炼气修士,神色大变,看这声势,是个筑基境的强者杀来了,不得仓皇而走。
尽管彼此之间的距离,算是遥远,但在衣元绿一意追杀下,却是不断的缩减。
直至
还剩下二十几丈距离之时,这伙修士已知无望遁走了,纷纷停了下来。
“布置囚鸟阵,将他镇压了。”
为首的一个魁梧青年,稳住人心,众修也知事态紧急,唯有联,才能渡过难关。
瞬息之间,数十人团团结阵,气意相连,似如一个聚拢之势,只要敌落下身来,立时就会被困入。
“镇压筑基?那得是初入筑基的修士才行!”
衣元绿认得这个囚鸟阵,有炼气的修士,越了一个大境界,曾以此困杀了筑基境的强者。
而且,不止一例,让得囚鸟阵被广泛流传和学习。
可他无惧,甚至是直接冲入了阵中,因为炼气境和筑基境之间,存在着一条沟壑,筑基境初期和筑基境中期的修士,又存在着一层差距。
他是一位同阶都能斩杀的筑基境中期修士,区区一个囚鸟阵,就想让他伏诛,也太过瞧不起人了。
“他大意了?随我取了这个筑基境修士的人头!”
领队的魁梧青年大喜,他们侵袭营垒的功绩,只得一个跑路钱,可若是将敌方顶梁柱给镇杀了,那么就是大功一件了。
听他这么一喝,诸修心思转变,眼睛放光,也知这是一个立功的会,一下变得凶悍。
囚鸟阵势变得雄浑,虚空生出一条条的云锁来,将衣元绿缠住,再是左右诸方,一时有数十道攻伐,朝其轰了过去。
“轰”
衣元绿面色平淡,心中情绪无有一丝的波动,只是上撩拨起一剑,就崩碎了身上的云锁,将整个囚鸟阵给破碎了。
他筑基境中期的修为,浩浩荡荡,定身不动,但身上的威势,就冲垮了袭来的诸般攻伐。
“不好”
领队的魁梧青年,心下一跳,一股寒流直冲天灵盖,想也不想,就弃了众人,想要遁走而去。
衣元绿眸光一瞥,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一剑飞出,立时有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阵势破了,领队也死了。”
“筑基境修士,不可欺辱。”
“逃,逃啊。”
余下修士,通通被吓破了胆,不管不顾的,将背后留给了衣元绿,一意逃遁而去。
依照着他们所想,作鸟兽散,总归是有幸运的人,能够逃得一命。
事实是,没有一人走脱得掉,衣元绿剑光如飞龙,剑起如九龙冲日月,夺下一颗颗头颅来。
“苍蝇似的人,也敢袭扰营垒。”
看着散乱的尸身,他震了下剑,将血珠抖落,随即跃入云天,回了营垒。
才回时,却是听见了一道笑声,原是陈生捧着书信,看得认真,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喜色。
“谁的来信呢?”
他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