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三章 十年衍法
长生不死的我资质平平正文卷第两百六十三章十年衍法崇明道人在叱灵仙宗的山门,枯坐了一个月,方才离去。
陈生再度见到他的时候,心头咯噔,眼前的老人再无金丹真人的威仪了,头发枯败,眼神无光,俨然油尽灯枯之相。
“我撑不住了。”
崇明道人的衣袍,披在身上,竟是有些宽松之意,身形佝偻,索性跌迦而坐,由内而外散发着疲惫、虚弱之意。
“祖师”
陈生诚心实意的喊了一声,知晓这位祖师大限将至了,不再废话,道:“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尽管,他和崇明道人相识短短,但对方的品性,却是是让他敬佩。
“一定要守住广秀仙宗的道统。”
崇明道人这话时,极为坚定,哪怕眸光已是黯淡,但投射出的炽烈之意,叫人动容。
“我会守住的!”
陈生保证道。
“我坐化后,不要声张,只需供奉一牌位在祖师殿中,证明我来过便好了。”
听到这个回答,他心下大定,脸上浮现出一抹宁静之色,但也是放开了执念,摇曳的生命之后在快速的黯淡。
“祖师,广秀仙宗定然会鼎盛如阳的。”
陈生自然明白,崇明道人秘不发丧,是为了给人一种他仍在的景象,一门两真人,稳固如山,但失了一人,却是生出诸多的变故,尤其是在各大真人,对广秀隐隐针对的情况,很是不利。
这样一份心意,陈生领得难受,但终究没有拒绝,只是连声保证,定然护佑广秀仙宗长盛不衰。
“好”
崇明道人欣慰而笑,当即原地坐化,为了隐秘,他自散去了身形,一颗金丹滚落在地,有风吹过,化为一团天地元气,就此散得干净。
陈生怔了片刻,再是醒神来,默然无言,取了一块檀香木,刻字做碑,上书“崇明道人”。
祖师殿。
灵台上,供奉着一个个的牌位,陈生依照着崇明祖师的嘱咐,将其放在了最下层。
从低往上开,一排为一代,有数十层,供奉着二十几之数。
“诸位祖师在上,弟子陈生,领受法统传继之责,愿广秀仙宗代代兴盛。”
陈生掸了一下袖子,正了衣冠,恭恭敬敬的,燃了一柱清香,孝敬各位祖师。
做完这些,祖师殿中一下安静了下来,他看了看周遭,孤身一人。
这个时代,广秀仙宗只一位金丹真人,他将撑起仙宗的未来,独自前行。
“二狗若在,我俩兄弟联,何愁不能横推诸敌。”
陈生想到陈二狗了,这位兄弟在四百年前,就站在这个位置了,若是稳健,没伤了根基,两人联,当真是大有可为。
只是,这终究是虚妄念想。
他一时生出独木难支之感,又因崇明道人之陨,心绪震动,黄泉仙曲的最后一点灵感,终是显化,到了出世之时。
“轰隆隆”
陈生将一拂,祖师殿发威,由此蔓延出一道道的纹路,遍布整个一元峰。
大阵复苏,将内外天地隔绝,自此再大动静,外头都感知不到。
“呜”
陈生上,拿起了一只唢呐,沾染了一丝金丹气息,不再黑漆漆,多了一种难言的灵性。
他眼眸微抬,似是看到了一道道逝去的身影,过往的痕迹在心湖间泛起,想到了一座座的墓碑,曾是一个个生动的故人。
这些人,此时已是不见了,举世苍茫,再无一个知己。
借着这寂寥之意,他吹响了唢呐,并不嘹亮,但却是极为的伤神,有种天人相隔的遥远,再是怎样的追逐,始终是无法触碰。
唯有身死、心死,方才得到解脱,能够摆脱无止境的伤害。
他演了一遍又一遍,伤感的道韵在萦结孕育,时间不觉,如流水而过。
祖师殿外,外门大比开始了又结束,来来回回了三次,还带一年。
十年后。
一曲仙音动世间。
“哗啦啦”
一元峰是死物,但又处处蕴含着生,葱郁草木,乃至蕴含着灵的道纹,一些莹润有灵性的石头。
()(e) 此时,在黄泉仙曲下,悲音凄凄,整个山体的颜色,都黯淡了一丝,草木凋败,山石刮落下一层细腻的粉末,当真是惊天动地。
“怎的?落泪了。”
洞府中修行打坐的高修,心神沉入冥冥中,一个醒来,不知为何眼角有晶莹泪珠,他摸了摸心口,萦结着一丝伤感,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
“心头空空落落的,想起从前了。”
一些老人,罕见的做了梦,梦中是亲友故旧,有些已经遗忘了模样,但此时却是清晰了起来。
他们起来,坐在床上,神色微怔,确实沉浸在了过去。
江月古道。
秦林身负“广秀天骄”之名,行走世间,磨砺着道心和术法,只为了杀回元梁皇朝,改天换地。
当然,他对广秀仙宗还是很有感情的,那位前辈,给了他足够多的帮助。
“出来!”
蓦的,他觉察到不对劲,停下脚步来,看了一眼周遭,大喊一声,蕴藏着破邪之力。
“够警觉的。”
虚空微微一荡,林木中显露出一群修士来,着装不同,气韵千奇百怪,显然不是出自名门大派。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唤作“章成”,与三位道友,聚拢一众修士,呼啸一地,凶威不。
“胆子真大,连我都敢动。”
秦林神色很平静,这些年他经历了许多危险,已经不是当初逃亡来边地的落魄子了,心境段,都是顶尖的。
“轰隆隆”
回应他的,是地势震动,一个大阵浮空而起,笼罩苍穹四野,隔绝一方。
同时,群修气突起,纷纷锁定在秦林身上,根本不给遁走的会。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在这江月古道,也是远近闻名的,若是识趣,将孤山秘匙交出来。”
章成身上,流露着一种笃定之色,又带着点贪婪,和对广秀仙宗的忌惮,给了秦林一条生路。
“孤山秘匙?那是什么?”
秦林不在意这群敌,但那所谓的秘匙,却是让他愣了一下,没法理解。
“你半日前在宋元城中,淘来的那玩意。”
章成解释道。
“这个嘛。”
秦林如有所思的点头,将一翻,掌心上躺在一只铃铛,通体漆黑,犹如凡间黑铁熔铸而成,技艺很差,极不起眼。
如章成所言,这是他半日前在宋元城中的一个商贩中得来的,到时觉得有一点神异,便拿来了。
难道这场麻烦,是因孤山秘匙而来的?
好似,很合理。
只是,一个杀人夺宝的群体,眼力未免太绝了,一下认出了孤山秘匙,还早早布局等人?
“对,他将交给我,念在广秀仙宗的面上,不予你为难。”
从章成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的不妥,他的眼眸中,闪烁着热烈的光芒,放在了铃铛上,恨不得一把夺过来。
“呵!”
秦林轻笑一生,有可笑,但更多的是孤傲,他这广秀天骄的名头,可不是依仗着血脉得来的,也是经过重重的考验,得陈生点头,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所以,对他胁迫,他会屈服吗?
“砰”
秦林杀上,拦路的一位炼气境大圆满修士,根本没触碰到他的身影,却当即炸开,化作了一团血雾。
空气中,蒙上了一层厚重,独属于天骄的威势,在强势的弥散。
“围杀了他。”
章成敢半路截道,一点不虚,身形一动,筑基境中期的修为,悍然勃发,使着一口大戟,有几分的霸道。
他率先杀出,大戟横劈而下,苍穹摇曳,像是一股彪悍的钢铁洪流在横行。
秦林出拳,虚空发出擂鼓之声,隐含龙啸,显化出苍茫之势,险些将大戟给崩飞了。
“有些段。”
章成原以为这广秀仙宗的天骄,轻敌大意,会被他一戟打得骨头断裂,但结果显然不是,是他持拿法器的虎口,被震得裂开,渗出鲜血。
“轰”
话落,秦林强势杀了上来,上一翻,是一口剑器,直直斩下,有冷冽的光华凝聚而出,像是冰山雪仞,冰冷彻骨。
()(e) 章成的三位同道见势不妙,赶忙协助,一人一道雄浑气意,交织缠绕,化解了冷冽的剑意。
“此人是大敌,不可让其走脱了。”
章成心头惊颤,秦林和他同阶而战,占尽了优势,所幸他有一众同道,还有大批的下属,可以冲锋陷阵,以多欺少。
“轰隆隆”
这话太有道理了。
直面秦林之威,才知这一声“天骄”的分量,沉重如山,同阶之敌,根本难抗,只得聚拢起大势坑杀。
瞬间,章成、三名筑基境中期的修士,一批炼气境的好,纷纷迸发出了绝强的攻势,从四面八方淹没而来,极尽凶猛。
换个人,只怕此时已是生出必死之念了,而秦林没有,身上的气变得越发的张扬,眸中神光湛湛,犹如江河日月在运转。
他腾跃而起,双划动,显露出一种种的术法痕迹,但都没真个成形,而是由得诸般气韵,交织缠绕,化作一枚大印,朝天地镇压而去。
“砰”
道一印打落,没人得清那种神妙,像是一口先天地而生的异宝,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打碎了聚拢的大势,平定风波。
“这是什么神通道法?太强了吧。”
章成满脸惊骇,也曾见识过各大道统的镇派绝学,但如“道一印”这般强势无匹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顷刻间,足以轰杀一位筑基境中期修士的攻势,就这样被化解了。
“杀!”
群修慑服,秦林的杀意却是不减,像是一只展露了爪牙的王兽般,卷起漫天的罡气,一拍落,充满了掌控命运的韵味。
“砰”
一名筑基境修士,无法抗衡,身形如破碎的玉柱般,布满裂痕,轰然倒下了。
“仙宗底蕴,难道要我等永世屈居在下吗。”
章成厉啸一声,眸中有惊惧,但更多的是凶性,还有一抹桀骜,道:“我不信。”
他不信同为筑基境修士,秦林就是无敌不败的,而他们是土鸡瓦狗。
“轰”
章成身上的气,似火焰在燃烧,一寸寸蔓延过肌体,像是覆盖上了一层血铠。
他大步而行,仿佛一尊地狱修罗般,大戟横扫,散发着一股轰轰烈烈之意,要撕裂、粉碎身前之人。
秦林神色淡漠,上结道一印,周身弥散着清冷的光华,像是一尊少年神祇般,对冒犯神威之敌,给予审判。
“噗”
道一印落下,章成大败,中的大戟脱,高大身躯踉跄,胸口凹陷了大半,生直接断了。
他想什么,但口中一动,却是失了意识,倒在了这片战斗之地。
同时,江月古道的这伙凶贼,立即作鸟兽散,满心彷徨,只恐跑得慢了,就栽这了。
事实是,这些人都栽了。
秦林深知赶尽杀绝的道理,直接夺取了此地大阵的掌控权,封锁四周,让得群贼无法走脱,只得死战。
最后,大阵散去,他走了出来,身后是一片尸体,大地红艳艳的,泛着血光。
这一战,秦林并未放在心上,他出道至今,不乏惊艳的战绩,主要的敌还是各大仙宗的天骄、宿老。
只是
一刻钟后。
秦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江月古道,那种隐隐约约被窥视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
“还是不对?”
他觉得古怪,还有不安,将暗戳戳的,放在孤山秘匙上,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指引。
元梁皇朝来的他,知晓那种高坐云端之人,布局落子,极是可怕,往往将隐患掐灭在无声无息间。
这孤山秘匙,是在指引他这枚棋子前行吗?
本来,他是想一路历练下去的,但此时却改变了心意,赶回广秀仙宗。
骤然变道,他最害怕的,是有人干预,但直至回到了山门腹地,依旧是风平浪静。
这反而让他捉摸不定了。
“祖师还未出关吗。”
不管如何,秦林没有在胡乱猜测了,他是有仪仗的,来到了一元峰下,想要请教那位祖师。
可是,一元峰上,云深雾锁,隔绝内外,貌似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