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九章 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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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

    灵流窜,烟云飞舞。

    两道身影大打出,没有术法的波动,运用最为纯粹的法力,一举一动,都有着翻江倒海的能力。

    陈生吐出一气,似飞龙,如山岭,青郁雄浑,呼啸而出,充满着堂皇正大之意。

    曲明峰长老掌心虚抓,丝丝缕缕的混元气息在流动,仿佛一团雷暴般,朝前打去。

    两股法力一阵交织,相互磨灭,让得方寸虚空扭曲,看起来朦朦胧胧的。

    最终,一同消散了。

    “你是有本事的高人,换个地方,我俩是能够坐而论道的,但萧简传承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流落在外。”

    曲明峰长老毫不夸大,他在九霄仙宗中,也属最为顶尖一列的战力。

    陈生能和他交锋不落下风,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了,有本事的人,总是能赢得尊重的。

    若是别的事情,不大尖锐,他舍弃些许的利益,交个朋友,也是开心,但萧简秘藏太过重大了,能造就一支强大的法脉,即便是以仙宗的体量,也无法忽视。

    “让我看看九霄仙宗长老的威势吧。”

    陈生神色淡淡,金丹不出,他筑基境中,已经很难寻到敌了。

    “如你所愿。”

    曲明峰长老看出陈生底气十足,心中凝重,又微微发狠,想要证明己身的强横无敌。

    “一字剑诀。”

    他将一翻,上多出了一口剑器,三尺来长,黑黝黝的,通体无瑕,没有一点修饰的点缀。

    以此剑器,他施展出一道剑诀,同样没有多余的花哨,剑光纯粹,冲天而起,似大道横空而出,万道寂灭般。

    滚滚剑气,气意相合,破开层层的虚空,朝着陈生精准镇杀而去。

    “好,来得好。”

    陈生修持斩星剑诀,一下看出一字剑诀的厉害,想来曲明峰长老没少在上面下功夫。

    他颇有点见猎心喜的意思,双眸睁开,绽射精光,心神世界微微动荡,也是激荡。

    可惜,铁剑在黑渊大狱中蕴养,不到出世的时候,他法力自丹田而出,流经臂,汇聚在两指之上。

    无数个日夜锤炼出的熟稔,在此显露,一剑斩下,天光大亮,仿佛有一片星光垂落相助,浩荡连绵,不可阻挡。

    “铛铛铛”

    两道剑气,在虚空中交汇,犀利锋芒展现得淋漓尽致,似有万千刀兵在连番碰撞般,瞬息之间爆发出来的锐意,刺得大地千疮百孔。

    “仙宗出身,终究是不一样的。”

    陈生如今的底蕴,深厚无比,三百来载磨砺修炼,同阶之中近无敌,越上一个境界,甚至能强压敌一头,曲明峰长老能以剑诀和他比肩,已属法力高深了。

    “此剑诀简洁,但宏大恒一,能修炼到如此地步,我不及他。”

    曲明峰长老的心湖,掀起不的涟漪,陈生的斩星剑诀,给了他莫大的震动。

    这是和一字剑诀相似的道法,但对方显露出的气意,却是远超他的造诣。

    不能,他在术法的领悟上,弱于对,但在剑诀剑术之上,确实是不如的。

    “三阶炼丹炉沉寂多年,第一次祭动,不是用来炼丹,却是得用来砸人了。”

    陈生上无有剑器,终究不顺,眸光一转,落在了乌玄炉上,也不担忧会将其砸坏了,三阶法器没有那般的脆弱。

    “嗡”

    他心神一动,乌玄炉拔地而起,通体流转着漆黑的光华,气息厚重,像是一座上古铁山般,朝着曲明峰长老镇压而去。

    三阶法器,自是强横,下落之时虚天震颤,一层层无形的威压,辐射而去,镇压敌的血肉身躯,还有心神世界。

    “萧简的炼丹炉。”

    曲明峰长老面色沉重,感到了压力,一口复苏的三阶法器,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轰”

    他将一甩,抛出了一条二阶困星锁,落在乌玄炉上,另一头锁紧虚空,想要将其拉下。

    拉不住!

    三阶法器太过强横了,像是一座太古铁山,内蕴灵韵,拉拽得困星锁上的一个个铁环,都要变形了。

    “喝”

    曲明峰长老见状,一步踏出,竟是双抱住了乌玄炉,脊背一挺,周身气力和法力,齐齐而动。

    乌玄炉震动,像是一座山岳般,被他搬了起来,狠狠的抛到了一边。

    “呼呼呼”

    做完这些,曲明峰长老气喘吁吁,浑身通红,都在冒汗,即便有困星锁镇压了大部分乌玄炉的威能,但以法力搬动一件三阶法器,也是困难的。

    ()(e)  “道友,真是气性。”

    陈生不得不承认,刚才曲明峰长老撼动乌玄炉的时候,他稍稍被震撼住了,见识到了一种老而弥坚的气度。

    “我这长老之位,可不是祖上继承的,年少时杀伐并不少见。”

    曲明峰长老身躯挺直,没有让乌玄炉给压弯了,甚至经此后气意高涨,找到了年轻时对抗大敌的感觉。

    “那你更应该惜身了。”

    陈生法力强悍,不输曲明峰长老,上更有三阶法器,堪称利器,已是极大的锁定胜局了。

    “哈哈哈”

    曲明峰长老大笑,自坐在一峰长老后,还是第一次被这么轻视,感觉总是不好的。

    “杀”

    他提剑杀上,气意呼啸,鼓荡得灰色的衣袍列列响动,再没有了一丝朴实无华的样子了。

    张扬,肆意。

    瞬息间,他长剑挥洒,一道道的剑光,如压垮青松的大雪般,压了下来。

    叮铃铃。

    陈生毫不示弱,以指做剑,气意沉凝,发出坚毅之剑气,犹如星辰坠落大地,气象恢弘。

    似是两方剑道在绞杀般,庚金锐意冲盈天地,十丈之内尽成绝域。

    “噗”

    陈生和曲明峰长老的身上,添上了剑伤,大量破碎的剑气,密密麻麻激射开来,防不胜防。

    过了二三十招,剑势用老,两人才交错开身。

    “嗡”

    陈生没歇息多久,一道法力打注在乌玄炉身上,这件器物再度发威,朝着曲明峰长老镇杀而去。

    虚空发出不抗重负的声音,滚滚如雷,像是天上砸下来一座神山板,威势极盛。

    “三阶法器!我上根本没有器物能与之相抗。”

    曲明峰长老心头一跳,之前已是试过了,和这口三阶的炼丹炉硬碰,并不能讨到一丝的好处。

    “去!”

    他心念电转,很快便有了决断,将困星锁催发到极限,抛了出去,死死的将乌玄炉给缠住,拽在半道上。

    困星锁一再硬碰三阶法器,已是超越了承受的极限,器身上慢慢的,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曲水炼真诀”

    曲明峰长老的注意力,不在这件器物上,而是要借着乌玄炉被缠住,无法介入战局的片刻,定鼎局势。

    他运转了一门秘术,周身法力滚滚如潮,游走诸条神秘经络,将己身的状态,调整到最为完美的程度。

    “轰隆隆”

    一股恐怖的气,自曲明峰长老的身上散发而出,他满头白发都在舞动,灰色衣袍摇摆得厉害,像是一尊太岁星君下凡般。

    秘法一转,他亦是动身了,身形迅疾,上提剑,气意如虹,朝着陈生杀了过去。

    “嗡”

    陈生看了看定住的乌玄炉,再看了下提剑杀来的曲明峰长老,不疾不徐的,祭出了塔。

    他不是攻伐敌,而是护住己身,塔顶在了头顶上,垂落下道道明光,驱散外邪。

    “又是一件法器”

    曲明峰长老一往无前的气势被阻,即便当前的法器,只是二阶,但依然难缠。

    曲水炼真诀的威能,并不能长久,他没有多想,一气押注在掌上,朝前拍去。

    “轰”

    塔震颤,一道道的明光破碎,大概支撑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变得黯淡,沉寂下去。

    “总算是杀到近前了。”

    曲明峰长老踏过防线,心中一定,哪怕事情并不顺利,但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轰隆隆”

    同时。

    陈生双眸中,绽射出犀利的光华,衣袍摆动,流转着飘逸如仙的气息,身后是澎湃至极的法力,像是一轮太阳般升起。

    早在曲明峰长老杀来时,他已是在体内运转法力了,用塔阻碍了片刻,是为了挫伤敌的气势,也是在蓄力。

    还有,曲明峰长老和他离得这么近,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金刚无相法”

    陈生不动则已,动如雷霆,当曲明峰踏入防线的瞬间,也是他出反击的号角。

    他纵地而起,像是一团狂暴至极的元气,将曲明峰长老笼罩而下,随即一道道恐怖的攻伐,千奇百怪,无处不在,朝着对方轰击过去。

    “砰”

    有心算无心,曲明峰长老没想到,会遭遇凶残的近身战法,也高估了自身的气意,经历了塔阻碍后,不在巅峰了。

    ()(e)  总之,他上剑器,还来不及挥动,便遭遇了恐怖的攻伐。

    生死之间,只能鼓荡起一圈法力,护住周身,撑过这一轮攻击再了。

    “呼”

    陈生一气,将金刚无相法的威势,尽数显露出来,等到身体扛不住了,才停歇下去。

    “好恐怖的近身战法。”

    曲明峰长老身上的单薄防御,撑了三两下,便被破了。

    随即,金刚无相法将他的身体彻底摧残。

    他抬起头来,面色已是惨白如纸,口中微动,完便倒了下去,气息断绝。

    “他,将仙宗长老给镇杀了。”

    九华门的修士,有些大着胆子,想看陈生陨落的,毕竟是一位仙宗长老出,以他们的见识,是没想到会生出意外的。

    当见到这一幕时,心脏都快吓得停下来了,这样强悍的人物,他们九华门再经营个五百年,也无法对付,还是早些熄了复仇的心思吧。

    “噗”

    镇守萧简秘藏门户的金素环,听到曹若生陨落后,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再听到敌凶悍战绩时,又喷了口血。

    他撑着病体,收拢九华门残存的势力,回归山门,低调蛰伏,像是那大雪之下的草根般,希冀着躲过寒冷,迎来春天。

    黑渊大狱。

    甲十一区中,气围有些的沉闷,众人看向窗户下的太师椅,空荡荡的,尽管白野草和生阳草长得灿烂,但依旧难以让得人心开怀起来。

    “我家陈叔呢。”

    七岁的陈莲站在蔡荣的面前,神色幽怨,她才一个转眼的功夫,自家的陈叔便不见了踪影。

    这种分别,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了,心中怪怪的,就是不舒服。

    “他要走,你怎么不跟我一声。”

    大福微微叹气,自研习灵草之道后,他整天开开心心的,如此情绪低落,还是数十年来头一遭。

    “牢头不在,整个黑渊大狱的气息,都变得不对了。”

    望闲感触很深,陈生在时,哪怕不动,静静的躺在窗下的太师椅上,甲十一区中,自然生出一种镇定气息,似如天王坐镇,群魔沉寂。

    陈生一去,那种恐怖幽深的气息,又重新出现了,囚徒们的眸光,又变得肆意而危险,像是准备吃人的野兽。

    “我,他要走,我拦得住嘛。”

    蔡荣僵硬古板的脸上,绷不住了,有些委屈,道:“左右是离开一段时间,总会回来的,现在才三四天,你们也太急了吧。”

    他是想不到,陈生才离开几日,甲十一区的人,就变得这么的焦躁,将矛头对准了自己,日日叨念。

    这日子,真难过啊。

    “急急急。”

    陈莲知道此事不怪蔡荣,陈生要走,是个人的抉择,没人能拦,但迟迟见不到陈生,心中总是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这种感觉,大福等人也有,有些想念,更多的是主心骨丧失后的心神不宁。

    “哒”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长长廊道上,一个个的牢房中,睁着一双双野兽狩猎般的眸光,但到了甲十一区时,那种眸光一下消散了。

    “陈叔”

    陈莲眼睛一亮,在她的前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尽管穿着狱卒的衣服,但难掩那种洒脱和淡然

    她惊叫一声,跑着过去,双臂张开,满脸带笑,似一阵春风般。

    “莲啊,这几日我不在,还乖不乖啊。”

    陈生轻轻的,将姑娘抱起,从对方的身上,没有感受到黑渊大狱的黑暗和阴郁,是他略感自豪的事情。

    “乖呢。”

    陈莲眼睛微微眯起,像月牙儿似的,点了点头,声音软糯,很是乖巧。

    “呵。”

    蔡荣瞥过头去,陈莲现在的乖巧,根本没法和刚才的幽怨重叠,只能是判若两人。

    “回来了就好。”

    大福脸上,同样浮现出笑意,胖胖的脸,皱成了一团花,看着开得灿烂的白野草,有了之前不曾有过的生。

    “气氛,又变了。”

    望闲环顾黑渊大狱,那种萦绕不散的窥视感,已经消失了,像是镇山虎王回来了,众多凶兽都蛰伏了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