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南衣心翼翼的回头望了眼池塘, 心里不出的复杂, 扔人家东西被当场撞见算是怎么回事。
而沈棠却脸不红心不跳的道:“真是对不住, 刚刚手滑了,将三皇兄的玉佩落在池塘了。”
李昭似笑非笑一步步靠近沈棠,倾身凑在沈棠耳边放低了声音:“没关系, 只要嘉和别把我扔进去就行。”
沈棠:……
还没回过神来,却又见那人直起身子, 一脸正经的道:
“嘉和可是在查仁仪候府。”
沈棠猛地看向他, 眼里尽是防备与怀疑。
李昭:“嘉和不必拿这种眼神看我, 我前几日路过仁仪候府,刚好瞧见了晏侍卫。”
沈棠凝眉, 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前世因她已经定了亲,搬迁晏自是没有这般隆重,不止李昭,太子, 李简和两位公主都未来。
所以重来一世, 许多走向都已经不一样了。
在宣化殿李昭亲口承认是在十一年后她生了那场大病时, 他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从而谋划了后来那一切。
可如今她不过是个异性公主没有利用价值,他频频凑上来做什么?
“本公主查没查他与三皇兄何干?”沈棠冷着声音道。
李昭:“我有些线索, 嘉和若需要, 我可帮你。”
沈棠果断拒拒绝:“有劳了,本公主不需要。”
完便转身疾步离去,直到沈棠的背影消失了, 李昭才收回目光瞧向池塘,轻轻叹了口气。
金卓心翼翼的道:“主子,要不奴才下去捞捞?”
这可是原妃娘娘留给主子的唯一物件儿。
李昭伸手敲了敲他的头:“会水吗?”
金卓摇头:“不会。”
李昭轻笑:“那岂不是玉佩没捞上来,还得搭上你一条命。”
金卓委屈的低着头:“那可怎么办啊。”
李昭看了眼天色,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等。”
—
沈棠离开后,心头始终憋着一股闷气,重生一世人会转性子吗?
两次相见,他与前世温润谦和的样子都相差甚远,这到底是为何。
沈棠突然想到了什么,蓦地停下,有没有可能,他也……
“主子。”
南衣突然出声提醒沈棠。
沈棠抬眸却见前方立着一位公子,眉若星辰,面如皎玉,还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瞧见她后便直直而来。
显然是奔着她来的。
“焉煦见过嘉和公主。”
“免礼。”
沈棠收了面上的厉色,语气温淡。
焉煦是何人?
她并未听过。
“焉煦前来相邀公主游湖,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沈棠:游湖?
好端端的游什么湖。
转念一想便有些明了,今日来的公子大多都是冲着驸马来的,眼前这个亦如是。
毕竟是收到了自己的帖子而来也不好得罪人,沈棠正在想着用什么辞拒绝时,南衣突然靠近她声道:“主子,这是您亲点的诗文魁首。”
南衣见自家主子神情就知道她应是没将人认出来。
沈棠一惊,看向焉煦。
原来不仅是自己请来的,还是自己亲自招惹上的。
今日的魁首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她驸马的人选么。
她当时连那诗文都没看不过随意抽了一张,却没想竟是个如此好看的公子。
她对好看的人一向多几分耐心,不远处已有三三两两的人看向这里,若她不去就是当众落他的脸,还不如给他几分颜面,刚好趁此机会将事情同他清楚,遂干干笑了声:“可。”
焉煦:“那三日后焉煦来接公主。”
沈棠:……
不是现在去吗,公主府也有湖啊。
沈棠正想要不趁着今日天色甚好,把这湖游了也行,却见眼前的公子恭敬的道:“焉煦便不扰公主了,焉煦告退。”
待人走后,南衣才在沈棠眼前挥挥手:“主子,回神了。”
“人都走远了。”
沈棠收回目光有些无奈:“如今的公子都这般干脆利落?”
一来就直奔目的,连寒暄几句都省了。
南衣:“奴婢瞧着这公子倒不错,比那些惯会太极的好多了。”
沈棠眯起眼:“你喜欢?”
南衣连忙摆手:“奴婢可不敢。”
“这可是主子看上的人。”
沈棠:她何时她看上了?
不过倒也懒得解释,被焉煦这一闹,刚刚的烦躁也退去了不少,当下竟起了几分游园的兴致。
沈棠挑了比较偏的路走,碰上的人少,清净。
然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世子是无意尚公主对吗,否则以世子的才情,今日怎会拔不到头筹?”话的是奉安候府的大姐赵韵,而她对面立着的正是容莀。
容莀微微颔首,后退了一步:“赵大姐慎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输了就是输了。”
赵韵似是被他退的那一步伤了心,眼里都隐隐挂了泪:“容世子当真对韵儿无半点喜欢吗?”
容莀抬手作揖致歉:“承蒙赵大姐厚爱,容莀无福消受,愿赵大姐日后觅得良缘。”
赵韵眼里的泪水再也包不住,转身便跑开了。
沈棠连忙往旁边躲了躲,锦帕在手中攥的变了形,她竟忘了他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没有她,他也会娶妻生子。
若要看着他与旁人恩恩爱爱,那比剜了她的心痛,沈棠当下也就什么都不想顾了,可刚准备现身却听另一道声音传来:“世子怎一人在此处。”
容莀转身恭敬的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沈葳似是往沈棠藏身的方向看了眼,而后抬手扶起容莀:“都了私下不必如此见外。”
“公主府布置的甚好,可随本宫去那边走走?”
容莀:“是。”
脚步走远后,沈棠的心才微微平静下来,差一点,她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刚刚的话她听的清楚,阿莀拒绝秦大姐是真,诗会藏拙也是真。
他原本就应该在朝堂大放异彩,他心怀天下,不应该困在的公主府。
若是没有遇见她,他或许真的会过的更好,可以去施展他的抱负去救济苍生,全了这桩心愿,过了许久,沈棠才轻轻一笑:阿莀,这一世我放你天高海阔,去做你想做的事,去追随心中的梦,我会默默守着你,护着你一世安稳。
前世能与你陪伴十年已是知足,而如今我的双手早已不清白,怕牵连你是真,怕配不上你的干净也是真,临死前许下的誓言都还算数,只要你安好,孤苦一生我也愿。
阿莀,你会是我永生的记忆。
—
公主府备了晚膳,宾客大多都是用了晚膳才离开,而李昭却未出现在宴席上,沈棠只道他早已离开便没上心,反正眼不见为净。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沈棠才放松下来,折腾了一天已很是疲乏,然就在沈棠沐浴完准备就寝时,外头侍卫匆匆来报:“公主,三皇子落水了。”
沈棠一个激灵,顿时困倦全无,咬牙切齿的披了衣裳随着侍卫朝池塘而去,是她大意了,这个狗东西怎么可能不生幺蛾子。
等她到了池塘时,却见里头已有好些个侍卫钻来钻去,将那锦鲤吓得都不知道躲到了哪儿。
沈棠沉着声音道:“这是在做什么!”
晏轻连忙上前如实回道:“据三皇子身边的内侍所,三皇子不心将贴身玉佩掉进了池塘,因内侍不会水便自个儿下去捞了,那内侍等了半天不见人上来,顿时急得嚎啕大哭,侍卫听见声音才赶了过来。”
沈棠:“人呢!”
她可不信这人会就这么把自己弄死在她的公主府。
晏轻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回主子,刚刚救起来了,只三皇子非要下去寻玉佩,那是原妃娘娘留下的唯一念想,微臣怕三皇子有个好歹,便让下头的人去找了。”
沈棠身子一僵,那玉佩竟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沈棠下意识觉得不信,要真是如此当时他怎会轻而易举的给她。
沈棠顺着晏轻指的方向瞧去,循着灯笼只见那人蹲在水边上,一身衣裳湿了个透,头发上还滴着水,唇色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添几分惨白,而那双眼却执着的盯着水面,颇有种找不到就要投湖的意思。
呵,她没把他扔进池塘,他倒自个儿把自个儿扔了进去。
如果抛去一切恩怨来看,李昭这个人长的可真是没得挑,五官立体,皮肤白皙,尤其是一双柔和的眼睛像是含了无限秋水,此时坐在那里双目猩红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看了还真是不忍心。
难怪不得她府里的这些侍卫会不惜钻进冰冷的湖水给他找玉佩。
可惜这狗东西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她,这人就如罂粟,能无形中让你深陷其中死无葬身之地。
沈棠:“把他给我捞上来。”
晏轻:……
确定是用捞吗?
最终晏轻是将人扛过来的,因为人家他脚蹲麻了。
沈棠盯着李昭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气笑了:“三皇兄这又是闹哪一出。”
李昭缩在凉亭的椅子上也不抬头,声音有几分委屈:“找玉佩呢~”
沈棠:!
这确定是李昭那个狗东西?
还是他被人换了魂魄?毕竟她都能重生,换个魂魄也好像不是不可能。
沈棠上前捏着李昭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你是谁?”
总之,是谁都不可能是李昭!
李昭睁着一双微红的眼可怜巴巴的盯着她:“李昭啊,棠妹妹不认识我了?”
沈棠一滞,而后嫌弃的甩掉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唤本公主妹妹,莫不是冠上李姓久了,就忘了自己的祖坟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 李昭:呵,焉煦游湖弱爆了。
焉煦:呵,水里冷么。
李昭:倒是有点冷。
焉煦:呵呵……
这么晚了还有天使在吗?
明天九点更哈,可爱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