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仪式
白光明亮,在纵横悬挂的横梁如此高大,以至于跪在一旁的秋玄初还不到货架的三层高。
她两捧着一个圆润泛黄的骷髅头,低头低声呢喃。
吴冬临跟在身后走近,隐约听到她所低语的内容:
“菩萨啊,西天佛祖啊,耶稣啊,所有的神明在上啊,让我度过这难关吧,感知发点力也好啊”
和想象中的咒语完全不同,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秋玄初闭着眼,丝毫未意识到他们走近,他犹豫是否要打断这过程时,正滴血的黑套已经按在她头上:
“需要帮忙吗?”
“啊!不是,我”秋玄初受惊地向后一倾,慌乱起身摆了摆,“我自己可以的,刚才只是”
“怎么?”
身后突然传来“青茉灵”的声音,吴冬临偏过头,她也“恰好”看向,避开了与自己的对视。
即使这位是假的,样子还是要装,他努力露出拧巴笑容回复:
“问出什么了吗?”
“那女人的舌头被割烂了,不出话。”
她耸了耸肩,一叉腰,冷然瞪着:“抓的两个活口,一句有用的话都套不出来。”
对她语气中的恼怒不善毫无反应,他平静向后退一步,面具微偏:
“吴冬临,你来帮秋玄初,我去警戒。”
防的滴水不漏,特殊异常处理部门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吴冬临看着二人互动,决定不搅合进组织和的争端,这两方对自己而言都是需要提防的存在。
比起他们的暗中较劲,他更担心青茉灵去了哪。
与“青茉灵”擦肩而过,走到货架旁后攀住边栏向上一跃,如同狂奔的蜘蛛般化成一道黑影,迅速爬至货架顶端。
“喂!”
他的腰突然被人捏了把,吴冬临一个哆嗦躲开,却见是“青茉灵”站在一旁,她努了努嘴,在他视线投来时仰起头:
“我去看着他。”
“你一个人去没事吗?”他故意皱眉嘟囔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蓝盒在中。
“没事,我可是强级异能者,你就‘放心’待在这。”
她刻意放缓语调,企图模仿青茉灵那般让声音变温和,只是无论从语调的起伏,还是那命令的语气,怎么听都像吃苍蝇一样别扭。
真想把她的脸皮撕下来,看看下面到底是谁敢冒充青茉灵。
()(e) 嘴角抖了抖,吴冬临仰头往嘴里灌了口蓝盒液体,深吸一口气让暴躁的内心冷静,对她点了点头:
“多加心。”
“青茉灵”并未回应他的关心,而是站在刚跳上的货架前仰头面壁,用左轻抚腰间,似是在思索什么。
喉咙口的清爽气息灌入胃部,他自下而上清醒不少,但为了不被怀疑,他也只能接着演下去。
“那个,能来帮我撒一下朱砂吗?”
秋玄初迟疑清亮的声音响起,她从水袖里拖出一个粉色的塑料脸盆,里面装有三分之二的赤红粉末,心向前推到他脚下:
“不用画特别的符号,把它们撒到入口那里,额,入口指的是到中间那边,两个货架间的那个空,对了,剩下的还可以撒到两边货架下面。”
两捧起脸盆,吴冬临感受着中沉淀重量,对她点了点头。
在离开后,秋玄初的胆子似乎变大不少。
绕开地面横躺的两具躯体,它们赤裸着上半身,胡乱遮盖面部的工作服也已被染成一片血红,塑料垫到处是血,自然包括他走过时留下的脚印。
吴冬临停在两侧货架边缘旁,微微眯起眼,用感知扫过中朱砂。
这次视线中没有,他成功进入感知状态。
满盆的明艳大红色映入眼帘,他仿佛捧着一盆火焰。
如此热烈喜庆的色泽,即使它盖着一层旧照片般的滤镜,也是如此耀眼。
用右捞起一捧,朱砂从指缝流淌而下,却能依然看到五指残存的淡红波动,他在心中啧啧称奇。
这可是经过处理的大阳之物,看了这么久的阴气,终于见到不阴间的物品。
退出感知,吴冬临一捞起朱砂,像喂鸡般向前撒去。
撒完连接中央通道的部分,他又绕着货架边缘洒了一圈,约估画出一块长方形封闭区域。
见盆里还残存一浅层朱砂,他望了眼秋玄初。
她背对自己跪在地上,周围绕着摆了一圈红蜡烛,面前正放着一个黄铜色香炉。
看上去比刚才祈祷的内容靠谱不少,他挺好奇灵媒仪式该如何运行。
那“青茉灵”还是仰头面壁的姿势,是个好会,这事上贪一点,组织应该不会太在意。
吴冬临摸过后脑,把粉盆连带剩余朱砂一并存进储物空间,这才对秋玄初开口:
“都撒完了,接下来做什么?”
“唔,没有剩的吗?”
()(e) 秋玄初转过头,困惑地眨了眨眼,但马上又摆了摆:“没事,我用别的也行。”
她探入水袖,从里面取出六七张黄纸,其上用朱砂书写有文字,但他一眼无法认出内容,只能认为是某种特殊笔法。
也许是有特殊作用的符文,能像玄幻里一般悬在空中等等。
然而下一刻,他就见眼前打扮古色古香的灵媒把这些黄符揉成一团,将纸团直接放在蜡烛圈外的地上,从袖子里掏出个打火点了,嘴里还嘟囔着一些怪话。
“字丑成这样谁能看的懂,希望师父在外之灵保佑我吐槽师父他听不见,应该也会保佑”
黄纸团冒着灰烟静静燃烧,秋玄初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吴冬临着实有些看不懂她的操作。
“额对,这样就应该可以。”
她的声音一下磕巴起来,看似满意的面皮不由抖动:“就就这样,仪式场所大概准备好了,不过要先等预言画出来再启动。”
我收回对她有专业性的想法,不过也许是有灵媒独有的方法。
吴冬临收回疑虑,既然她想转移话题,那自己不如借行事。
他向跳上的高处眺望,隐约可见一抹藏在箱子间的黑影,再侧头时果然看到秋玄初也在看,他便蹲下身,压低声音对她道:
“我刚刚想问来着,你怎么这么怕?”
“啊?哦处刑者不都是那样。”秋玄初磕绊了下,低声嘟囔了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表现的那么明显,他在的时候话都不好。”
吴冬临瞟了眼她头发上凝固的血块,那是之前按她头蹭上的:
“处刑者虽然给人的压力大,但也不至于这样吧,你比我工作时间长,还是个灵媒,与他们相处总比我多。”
“一般都是师父带我出任务,我一个人经常处理不好”
秋玄初微微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而且像姐这样的人,当处刑者时的状态完全像变了个人,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必要特别提,难不成她在暗示
吴冬临转过头,凝视货架旁站立的少女,涉及青茉灵的事值得冒险。
他眯起眼,准备动用感知之际,一道兴奋男声打断了他的尝试:
“各位,我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