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太上忘情,天地贺
上古,道宫巍峨。
“太上。”元始天王淡淡道:“此来为何?”
“我那乖徒儿身上多了一丝气息。”老子盘坐于虚空,语气波澜不惊:“是古老者的气息,但不确定是哪位道友。”
元始天王眉头一拧:
“莫非是有人不愿意出现变数,想要抹平历史褶皱,收束时间线是欲以大欺耶?”
“不知。”老子淡淡道:“我也没打算将我徒儿当作改变局面、撬动未来的工具。”
元始天王摸了摸空荡荡的眼眶,道:
“那你来寻我,是需要我将这段岁月抽离、截取出来,免得你那徒儿被太多人发现?”
“不是,陆煊的情况吾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不会止步于这段岁月,应当未来会去到其余时间片段总不能将他去到的时光都截取抽离了。”
话间,太上轻吐浊气:
“我此来,是因为上次见他,在他身上看到了情之一字,打算向你借一借玉如意,那孩子至情至性,我怕他陷入其中,迷失本心。”
“这可不像是你。”
元始天王深深的看了太上一眼:
“七情六欲皆是劫难,干涉门人历劫,你我都从不去做的再了,你将太上忘情教给他不就行了?何故要我这玉如意?”
“陆煊学的东西太多了,暂时不适合继续教其他的,而且,太上忘情这是能教会的么?多少天尊、上天尊困于此,没有万万次红尘轮回”
想到自家徒儿的悟性,老子又改口道:
“没有数十上百次的红尘轮回,怎能悟的出来太上忘情?而若是真把去教,反而容易让他走火入魔。”
“也是。”元始天王轻叹:“喏,玉如意,拿去吧。”
现世。
精神世界。
陆煊真灵盘坐,静静思索。
他身侧是千花万花绽放之虚象,亦有一片玄奥经文在缓缓转动,经文内容赫然是太上筑基篇。
“经文总纲上有,忘情”
“何为情?”
“我贪恋此刻时光,贪恋身侧佳人,可是情?”
“忘情是否意味无情?还是,不以情而动?”
“若无情,还算是人么?那到底何为忘情?”
“我若要忘情,是否需要忘却严呢?”
陆煊真灵越思索,越困惑,越困惑,越思索。
而伴随的他的思索,各种困惑却仿佛福至心灵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被解开,心思也逐渐通明,逐渐剔透。
()(e) 此为悟道。
终于。
陆煊真灵盘在心灵大海的海面上,海潮袭来,他又端于大潮之尖,逐渐舞足蹈,做欢喜状。
“有情方能忘情!”
“不以情所动,不为情所扰,忘情而至公,忘情方以天地万物为刍狗,是不仁,而至仁,此本便是我所求!”
“然!忘情非无情!”
“寂寥不动情,似遗忘之者,但非真正遗忘,重点在忘,而不是情,忘情者亦有情。”
陆煊真灵抚掌大笑:
“太上忘情,我悟了!”
在少年真灵悟得大道之时,下课铃声恰巧响起。
而在下课铃声响起之时,从这所高中,再到东海市,又至整座琅琊行省。
处处花开,不论枯荣。
某处大雪山上。
雪堆之下,嫩芽破出,一息而成,有花开在冰雪中。
有苦行僧瞧见这一幕,微微眯眼,自言自语:
“百花开,不枯而荣则是天地在贺?”
“贺什么?贺真仙登不朽?还是贺生灵悟大道?”
“此异象只笼罩了琅琊行省,那看来便是后者悟的是什么道?”
着,苦行僧摇摇头,卧于雪中,卧于花旁,嗅着花香丢下一句话来。
“管他呢!”
陆煊睁眼时,少女空灵的声音也传入耳来。
“你醒啦?”严江雪轻声道:“窗外好多花都开了,一些枯树也都逢春,大家都跑去看了,暂时没上课啦。”
陆煊扫了一眼已然空旷的教室,问道:
“你想看吗?”
“想。”
“我带你去看。”
“嗯!”
少年少女结伴走出教室,教室外,走廊上,许多原本在交谈的学生都侧目,一个个失声。
女孩脸上的冰霜不见了,换做极动人的笑,身旁少年干干净净,满身阳光与春风,又有一丝浩浩渺渺的味道
神仙眷侣。
有人脑子里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词来,又连忙晃了晃脑袋,将这荒唐词给晃了出去。
陆煊和严江雪静静的看着那些绽放的百花和逢春的枯树。
少年目光所及,花更艳,树也更青葱。
就像是在迎合他一般。
陆煊神色微动,也察觉到了自身的不一样,在领悟出太上忘情后,
天地于他似乎更澄澈易懂,他于天地也似乎更契合。
甚至,自己好像能够感应到丝丝缕缕的天地本真之力、万物本真之源
()(e) “天地因至不仁才所以至仁,而天地忘情,我也忘情我既天地?”
陆煊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身形晃动,险些没站稳,而恰此时,一只软乎乎的掌伸来。
严江雪一把搀住了他。
这一幕落在学生们眼中,又是惊起叹息一片。
雀斑少年看不下去了,心口疼的慌,不止是他,许多男生也都一样。
在他们看来,严江雪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真起来,谁不仰慕?
原本还好,彼此都接近不了这座冷冽冰山,而现在
“咳咳!”
雀斑少年强行出声,打断那两人间的静谧安好:
“喂,新来的,你叫什么来着?我们认识一下呗?”
陆煊侧目,礼貌的笑了笑:
“我的名字是陆煊。”
雀斑少年大刺刺的道:“既然认识了,我便当你是半个朋友,你可以认我做大哥,我以后罩着你。”
他想法很简单,知道自己是绝对没会的,便决定让这新来的插班生做自己弟,到时候
严冰山是不是也得叫自己大哥?
雀斑少年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陆煊则是一呆,这都什么跟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雀斑少年眼中,那清澈而又愚蠢的光华,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些什么,想了想,才简短道:
“你开心就好。”
雀斑少年扁了扁嘴,豪迈道:
“你还不乐意?我便要与你好好道道,你可知道我的名?”
“不知。”陆煊老老实实开口。
雀斑少年脑袋上扬,鼻孔看人:
“我的名,季伯端,取意行的正,坐的端!”
着,季伯端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陆煊的肩膀,嬉笑道:
“能和我做朋友,你的好日子来咯!”
一边,他一边看了一眼旁边懵懵懂懂的严江雪。
陆煊沉默,嘴唇抽了抽。
良久,他这才道:
“令尊可是叫做季伯常?”
“你认识我老爸?”季伯端正了正衣襟,谦虚道:“也不瞒你,我爸的确是季伯常,咱们市里监察署的署长正署长!”
陆煊张了张嘴,想些什么,但到底还是咽下了肚子。
嗯
看来季署长的取名能力,和季署长自个儿的老爹如出一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