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始皇已至泰山,封禅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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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成道宫,陆煊端坐在蒲团之上,垂着头,静静沉睡。
而在这一处静室门口,鱼篓安然的放在地上,鲇鱼自其中探出头,东张西望。
奔波儿灞盯着沉睡的少年半晌,见那位被通天光华捕捉而去的二郎真君依旧没有消息,身形微晃,化作一道青烟,朝着道宫外悄然飘去。
“去哪儿?”
当青烟飘出广成道宫时,清玄道人拦住了青烟的去路,旋而青烟显出身形来,奔波儿灞压低声音,历呵道:
“道士,走离,莫要逼本座动,你根本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清玄道人没话,只是静静的拦在奔波儿灞的面前,周身被混沌气笼罩,丝丝缕缕,流淌不休,整个人都朦胧,看不清晰。
奔波儿灞又看了一眼道宫最深处似乎睡死了过去的陆煊,胆子微壮,目光一利:
“道士,退避!”
话音落下,他悍然出,收敛气息和波动,将足以拍碎一颗星球的伟力拘束在掌中,轻轻扇出,未曾掀起波澜,也未曾引发狂风和异象。
然而,内蕴杀伐大术的掌在触及清玄道人身前混沌雾气时便止住了,纵使奔波儿灞竭尽全力,却也难再进分毫!
他神色骤变,连退三步,死死的盯着眼前缠绕于混沌气中的道人:
“汝是何人?”
道人微微一笑:
“贫道清玄,还请回鱼篓中去你却也不必如此声话,陆祖他沉眠在此地,梦于上古,不会被吵醒。”
“是么”
奔波儿灞神色忌惮,旋而一厉,似乎下定决心,暗暗催动一张法旨,有金色光华遁入虚空,窜离大天地。
“那是什么?”清玄道人好奇发问。
“道人,伱会知道的。”奔波儿灞冷笑。
下一刻。
整个崆峒山脉上空的天穹都剧烈震动,清玄道人抬起头,看见长空崩塌之景,看见天地外的虚无间隙短暂浮现,横压在上方!
虚无间隙内,有八面邪佛与一头横亘十万里的白龙在争杀,两尊恐怖生灵似有所觉,都同时垂眸,目光透过虚无间隙,朝着大天地望来!
“奔波儿灞。”
八面邪佛低语,与白龙暂时罢,一只朝着探入大天地,引发寰宇崩溃,欲将奔波儿灞捞走。
“拜拜,道士!”奔波儿灞嘿嘿一笑。
清玄道士没搭理他,只是抬头看着那引发天地崩溃的邪佛巨掌,平静道:
“这样很不礼貌,回去。”
着,道人吐了口浊气,浊气翻滚,化作平平无奇的气箭,飘忽而上
旋而,将那只泛着不朽光辉,似要压崩天地的巨掌给贯穿,给吹打成了飞灰!!
“吼!!”
八面邪佛发出痛呼,抽回了支离破碎的臂,笼罩在混沌中的清玄道人平静伸,轻轻一抚,
崩溃中的天穹恢复如常,被撕开的天地缝隙也重新弥合,天蓝云轻。
“回鱼篓去。”清玄道人淡淡开口。
“好嘞!!”
奔波儿灞以比逃跑时更快的速度窜回了道宫,窜回了鱼篓,沉入水底最深处,疯狂颤栗。
“太可怕了,人间太可怕了”
上古,春秋战国之后,秦朝元年。
此时王之瑶伤势已然愈合的差不多,早就可以自如行走,她与张继丰并肩,落后于刘邦半步,朝着那处茅草屋行去。
走至近前,三人抬眼看去,一个带着古朴青铜面具的青年正在翻田。
此时明明已接近日暮,但太阳却还依旧炽热,烈日灼灼下,青年额角未被面具遮挡的部位似在淌汗水。
“兄弟!”刘邦挥了挥:“我们是来登山的,可否借地歇息歇息?”
带着青铜面具的青年放下锄头,气喘吁吁的侧身看来,微微一怔。
但旋即,青年笑了笑,道:
“自然可以,外面太阳大,进屋纳凉吧。”
着,他将锄头靠在墙边,推开屋门,伸做引:
“请进。”
“多谢兄弟!”修为低微的刘邦擦了把汗水,大咧咧的朝茅草屋走去,
一旁的王之瑶和张继丰对视了一眼,虽然好奇这个青年为何带着面具,但也并未发问,只是礼貌的冲着他颔首,旋即跟上了刘邦。
()(e) 才走到茅草屋门口,两人便听见其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玄,有客人来了吗?”
话音才落,跟在刘邦身后的两人抬眼看去,正和屋中一个静沉喝茶的中年人对上了目光。
???
三个人眼中同时冒出三个问号。
“我等远道而来,久闻泰山之盛名,今日登山一瞧,途经此地,借地歇息。”
刘邦此时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笑呵呵的抬脚跨入门槛,旋而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两人:
“你们这是”
王之瑶、张继丰瞠目结舌:
“严,严”
“是你们??”屋内的老严亦腾然起身,错愕道:“王家的女娃,还有武当山的家伙你们也来了??”
刘邦明显一愣:
“你们认识?”
但并没有人搭理他,严煌与两人大眼瞪眼,都在错愕,都在懵逼。
反而是屋子里头摇着蒲扇靠在躺椅上的老农最先开口:
“远道而来便是客,都先请坐,都先请坐。”
着,他侧目对立在一旁看热闹的陆煊招呼道:
“打几碗凉茶来,招呼客人。”
“成。”
陆煊擦了把额头汗水,爽快应声,大步走入茅草屋,灼锻体魄的炙烈感为之一消,
等他去后屋打来三碗凉茶的时候,王之瑶他们已然找来板凳落座,和严煌谈论着些什么。
“客人,凉茶来了。”陆煊一边感慨世事巧合,天数缘法,一边将凉茶放在桌上,
旋而回过头对老农道:
“我去锄地了。”
“去吧。”老农笑答。
陆煊也不多停留,复又走出茅草屋,重新站在那片田地上,屋内老农不动声色的挥了挥,
笼罩在陆煊头顶的烈日更加炽烈,每一缕投在他身上的阳光都恍若一方大日,炙烤身魂,恐怖的重量压的他筋骨酸软,汗流浃背。
陆煊擦了把汗水,继续开始锄地,心头亦泛起思索来,
张继丰和王之瑶也来了
到底有多少人来到这一段岁月?那太一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陆煊扛着数百缕阳光数百轮大日时,屋内。
刘邦看着大眼瞪眼的三人好奇道:
“这位严兄也是从与世隔绝之地出来的吗?”
一旁的王之瑶点了点头,抢先回答道:
“这我们的一位长辈”
严煌接过话岔:
“我和瑶、丰都来自一座村子,不过我常年在山野中修行,偶尔回村一趟真要起来,我比他俩还大个几千岁。”
‘噗!!’
刘邦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猛地站起身来,惊道:
“几千岁您是仙人?!”
严煌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算是吧,对了,敢问阁下名讳?”
着,他慢悠悠的饮茶。
“人刘邦,字季,沛县人士,方才不知仙人当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仙人”
‘噗!!’
严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震惊抬头:
“你是刘邦??”
刘邦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懵道:
“人的确是刘邦仙人认得人?”
严煌剧烈咳嗽了片刻,朝着张继丰和王之瑶投去怪异的目光,
他心头嘀咕,这俩家伙倒是好运道,居然和这位相遇相识
半晌,严煌呵呵一笑:
“吾有一故人也唤此名,故而有些讶异罢了。”
顿了顿,他轻轻做引:
“落座吧,你我既皆是来暂居的客人,不必如此拘谨多礼,主人家是这位。”
着,严煌指了指老农。
刘邦闻言连忙做了个礼,心翼翼的落座,大气都不敢喘。
一旁张继丰和王之瑶面面相觑,这位若真是历史中的‘汉高祖’,看来历史也没记载错,汉高祖早年不过是个寻常地痞流氓,无气魄,无胆识
片刻,严煌冲着两人使了个眼色,旋而岔开话题:
“老李,不让玄进来歇歇?大热天的,他在外头翻了许久田地了。”
笑吟吟看着一切的老农打了个哈哈:
()(e) “不必,让那孩子多磨砺磨砺,他进步太快,根基没有从前稳固了。”
“没有吧?”严煌纳闷道:“我教他的淬体法他都还没正式开始修行话老李,你知道啥叫根基吗?”
着,他逗乐开口:
“根基这玩意,可不是晒太阳和翻田能得来的。”
老农腼腆一笑:
“俺就一个耕地的,哪懂什么修行?不过是想当然罢了。”
“也是。”严煌哈哈一笑,而张继丰和王之瑶则都好奇的朝着屋外那个身影投去目光,
王之瑶若有所思开口:
“严叔叔,您莫非打算收徒弟?”
“倒是没这个打算,赠一场缘法,替那孩子开修行之路罢了,到底能不能窥见成仙路,窥见长生,还要看他日后。”
“这样吗?”张继丰颔首。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没多久彻底日暮,皓月当空,这一处茅草屋也平静了下来,
唯有戴着青铜面具的少年还在外头挥舞着锄头。
老农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旁,轻声道:
“大日压身,烈阳灼体后,是皓月洗心,月华割落。”
“好。”陆煊轻声回应,旋而发出闷哼。
他察觉到当空皓月忽然变得凶险了起来,柔柔的月光化作锋利刀刃,钻入躯壳,刮骨裂体,甚至将一粒粒细胞都切割为二,但一切旋即又自然愈合,紧接着继续被割裂,周而复始。
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陆煊咬紧牙关,并未再出声响,只是一边挥舞要比整个泰山还要沉重的锄头,
旋而,他察觉到有月华化作流水,涌入自身精神深处,流水暴涨成大洪,冲刷魂魄与真灵,
身与魂的双重苦痛加具,陆煊默默忍受着,不言不语。
“善。”老农颔首:“如我之前所,你进境太快,根基已不如从前稳固,这一次,我替你稳固根基,日后要注意。”
“多谢老师。”陆煊发出微弱的声音,不动用法力和道理,费劲全身力气,将比泰山还沉重的锄头举起又落下,周而复始。
这一晃,又是一整个晚上。
次日清晨。
王之瑶从茅草屋中走出,看着迎朝阳锄地的青年,纳闷道:
“哥,你怎的锄了一夜的地?修行不是这样的。”
“我无碍。”陆煊笑着回应。
王之瑶想了想,走上前,笑道:
“严叔教了你一门炼体法门,我在此借居,也是缘法,我教你一门养气法,如何?”
“那我教一门炼神法?”张继丰此时亦笑着从茅草屋中走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青年:
“如此,哥你得精、气、神三法,也算是可以真正踏上修行路,我观哥你运道不错,日后未必没有一番作为。”
张继丰的很诚恳,在他看来,这个原本或要锄一辈子地的青年,结果却先后遇见自己等人,得了修行法,有了跃龙门的会,这便是运道非凡。
王之瑶轻笑点头,旋即想起什么似的,好奇问道:
“对了哥,你叫什么名字?”
陆煊忍受着数百大日的重压,举起锄头,笑答:
“我叫玄黄。”
王之瑶、张继丰同时一愣,玄黄?
姓玄?
后者啧啧称奇:
“这名字有些大啊哥你未必能承的住,日后最好还是换一个名字。”
陆煊笑了笑:
“不必了”
话还没完,忽然。
‘呜!!!’
远处传来层层叠叠的号角声,惊起来云雾翻又滚,波及万里又千里。
严煌、刘邦都从茅草屋中匆匆走出,连同王之瑶和张继丰二人,一并朝着远方眺望了过去。
“来了!”刘邦目光晶亮。
在远处,有黑甲士卒连绵若长龙,有帝辇当先,伴随震天的号角声和漫天庆云华盖,一杆杆玄黑龙旗迎风猎猎!
大势若潮,汹涌连绵,帝辇深深,威严密布。
第十日,始皇已至泰山,为封禅。
带着青铜面具的青年此时亦放下了锄头,轻吐浊气,似在感慨,凝视着那一方帝辇。
政,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