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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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三的刀沉重霸道带起凛冽的刀光斩向墨桃,可墨桃都如同落叶一般轻而易举的躲过,连续扑了几次空也让黑三大为恼火,虽然每一次碰撞都会被弹回到船上,但是他却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你可以躲,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可是云州城的人可等不起,你当我黑风山只有这几个人陪你玩么?”

    黑三看着一脸平淡的墨桃,心知自己一时半会也伤不到她,只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云州城?云州城有重兵把守,你黑风山凭什么觉得能攻的下它?”墨桃冷笑。

    “若是火攻呢?”黑三也懒得废话,跳到另一条船上夺过寒铁钩锁将一头系在金背大砍刀刀柄上的配环上,随摆弄了几下固定好。

    “你们几个带人靠岸,至于这个女人,不必理会。”

    墨桃心头一震,正欲去追,耳边便传来寒铁锁链破空的哗啦声,歪头躲过偷袭,一剑斩出,锁链飞速收缩,倒刺展开寒气逼人。源头正是那满脸狠色的黑三。

    “该死。”墨桃随斩出两道剑气只可惜没有灵力的加持,落在金背大砍刀上没留下丝毫痕迹。黑三只是抬刀一挥便将剑气驱散,另一只继续甩着寒铁钩锁盯着墨桃。

    “你当我不存在吗?”黑三甩着钩锁。

    她想挥剑击碎木船,却都被黑三一一拦下,金背大砍刀本就刀身极宽和寻常刀剑相比更像是一枚盾牌,黑三的黑铁刀法又是攻守兼备,他若一心想防自己也是难以破开,再加之此时仍在水上,很多招式都难以借力,施展不开。

    你若不跟我打,我便去云州城,何必在这里和你白白浪费时间。

    黑三命下追上墨桃架船前往云州城。

    寒铁钩锁在黑三上舞的虎虎生风,犹如毒蛇般狠辣,一窜一收之间灵活多变,刺向来回闪躲的墨桃,更让她无法分心去追四散逃开的几个下。

    墨桃则是蜻蜓点水向云州城的方向追去,寒铁钩锁虽然速度极快但终究有着距离限制,即便黑风山的人架船也未能伤到墨桃分毫。

    云州城的轮廓逐渐出现在墨桃的视野里,城中灯火点点,倒映她的眼中,隐隐有着几分忧虑。

    那灯火是花灯还是城中的火焰呢?

    ()(e)  黑三所的火攻想必不是什么无的放矢。

    黑风山这次行动究竟是因为自己抓住了吴三天还是他们本就蓄谋已久?

    墨桃的思绪越来越多,她有些担心刚刚离开的程瑛玥和云州城中的百姓了。

    今日是赏灯会不假,各家族商会也是有着自己的护卫和保镖,城主府更是派出了大量的人安插在会场之中,如果全城的兵力都在维持秩序是不是代表着云州城的其他地方的兵力被分散了?

    黑三的下又会从哪一方潜入云州城呢?自己第一夜抓住了吴三天,第二日清晨王老爷子将他扭送到衙门,她也是在那时才知晓自己抓住的是大盗吴三天,然后自己便去了程府,第三天夜里黑三便带人夜渡云帆河,还杀了不少云帆河上的游船,若非自己提前察觉让程瑛玥离开,恐怕那寒铁钩锁上要再多上几条亡魂了。

    若是师傅没有封印我的神识。

    若是我能在心一些,多留心云帆河上的异常。

    若是我没有心血来潮去找瑛玥弹什么云帆谣,那么是不是会少死一些。

    墨桃甩了甩头,试图将杂念驱散,可眼底却涌出了深深的疲惫。

    “心中的杂念越来越多了。”

    墨桃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这对于剑客来无异于是找死的行为,剑心蒙尘,若是不能时刻擦拭自省,那和弃剑自杀有什么区别?

    难道要再用剑意斩断杂念?

    顺其自然的墨桃想到了流云剑中的剑意。

    “杂念是凡尘的思绪,会让剑心蒙尘,可那杂念也是剑修的人性和对芸芸众生的羁绊。若是没有了那份羁绊,芸芸众生与我何干?”

    若是斩去杂念,自己还会去急迫的想要回到云州城么?

    她不敢尝试,心若是像剑一样冷,她还会去想救那些凡人么?

    云州城,到了。

    墨桃一刻不敢耽搁,一跃跳上城墙,前往主会场。

    一声尖叫在夜幕中喊停了她,那是一个年岁不大孩子的哭声,墨桃寻声赶去,却没上前。

    大街上躺着一具尚温的尸体,身旁还有一个嚎啕大哭的孩子,尸体的伤口在喉咙处,一刀封喉。

    ()(e)  的血印摁在地上,在灯下格外的扎眼,她没敢上前,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在心中默念了几句,墨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哭声没有人回应,因为那个孩子是这条街上唯一的活口了。

    黑衣人在繁华的街区里肆意屠戮着无寸铁的百姓,鲜血溅在雪白的灯笼上。

    一截剑尖透过胸口,汩汩的鲜血透过黑衣流在地上,黑衣人耗尽最后的力气转过身去,看到了墨桃那双冰冷的泛着淡淡银色的眼眸。

    抽出流云剑,墨桃没有多看一眼被自己救下的吓破胆的母女,便转身离开。

    杀戮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却看不见有任何一个城主府的护卫出来保护百姓。

    他们忙着护送大家族的人撤离。

    云州城起火了,照亮了墨桃背后的黑暗,她已经尽全力去追杀那些黑衣人了,一个两个三个。

    深深的无力感包围了她,四面八方都在传来哭泣和哀嚎,火舌在城中蔓延,一栋接一栋的建筑起火,炙烤着她的脸。

    银色的眼眸中,罕见的出现了迷茫的情绪。

    械的在城中追寻着黑衣人的踪迹,起剑落,没有人能接住她第二剑。

    她麻木了,她心中关于黑风山内应的思绪也有了些眉目。

    她在追杀路上,一剑斩下了一个人的胳膊,可那人惊恐的回头后,却是叫出了她的名字。

    那是她在衙门中见过的一个人,一个见到富人低头哈腰,见到穷人就打骂欺压的一个人,和话本中欺善怕恶的狗腿子如出一辙。

    他的腰间还别着同为捕快的腰牌,墨桃将红绳挑起。

    “云州城,巡捕张云虎,编号零三三零。”

    地上还剩一口气的中年男人,伸指向了墨桃和她上的腰牌。

    “你们,不得好死。”

    “噗通”,眼中的聚焦消散,那人的无力的垂在了地上。

    他死了,瞪大着眼睛望着墨桃像是一个空洞的傀儡被抽去了灵魂。

    他没给墨桃解释的会。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