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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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李云的话,周英全身一颤,如遭雷击。

    恩海要在三月后废帝另立!?

    这这对于使君来,绝对是天大的会!

    一直以来,恩海挟天子以令诸侯,超然于一众节度使之上,甚至掌控了内廷侍卫上直军,俨然是这天下的立皇帝。

    其他一众节度使,包括何兴祖这个燕北道节度使在内,早就有了其他的心思。

    只是皇帝在恩海中,大义名分也在他中,无可奈何。

    如果三月后恩海真的要废帝,那不得,何使君也能借找个宗室,立个皇帝!

    这可是天赐良!

    退一步讲,就算何使君不去另立新君,单单借着这个理由继续往关内扩张地盘,就能捞得不少好处。

    从整个大武国的局面来,这件事很可能还会引起其他节度使和世家门阀的连锁反应,他们燕北道提前得到这个消息,有备无患,就能抢占先。

    周英立刻在雨中又重重向李云磕头道:

    “多谢恩公!恩公这条消息对我燕北道来重若千钧!在下一定向何使君如实禀报,给恩公厚报!恩公如果愿意的话,可随我前去燕北道,何使君求贤若渴”

    等再次抬起头来,周英的话语猛地停住。

    他面前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刚才那身材高大的神秘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周英面色变幻了几下,将上衣下摆撕下一条,裹住腿上的刀伤,一瘸一拐地在大雨中离开,向黑暗中的街市摸去。

    那里有镇北军的暗桩,可以接应他离开。

    此时没了海龙衣挡雨,他立刻被淋成了落汤鸡,却丝毫不以为意。

    这次虽然没有拿到皇帝的密诏,却收获了一条惊天消息,没有白来一趟。

    而且还被那神秘人所救,结下了善缘,以后都有可能是天大的缘。

    只是这人起码是个后天大高,似乎就藏在大内之中,隐于恩海的眼皮子底下,到底是谁呢?

    李云身穿海龙衣,施展梯云纵的功夫翻身进了皇宫,配合武道之中的敛息功法,整个人如同完全融入黑暗的雨幕之中,向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此时他已经将全身内力再次收入丹田,那些盘虬卧龙般的肌肉也都恢复了正常状态,配合海龙衣简直天衣无缝。

    先天武体就是方便,甚至可以直接让肌肉鼓胀骨骼之间扩大缝隙,完全变成另一种外表。

    ()(e)  简直就是易容的不二法门。

    不过有个坏处就是肌肉鼓太大容易把衣服撑破,刚才那件猎装的上衣就全都被撑裂了,看上去颇有些怪异。

    好在现在已经是凡武八品的大高,随就把那些衣服碎片搓成了粉碎,撒在雨里转眼就消散殆尽不留痕迹。

    经过了刚才的战斗,李云此时也已经发现,得益于那七枚仙丹和武道功法,自己的内力似乎比普通武者要浑厚得多。

    抓七品跟抓鸡一样。

    听刚才那两名粘杆处内监和周英的意思,不实战能力,他现在的内力足以媲美超品后天武者。

    这武道不愧是号称天下武功本源,确实好使。

    再配合海龙衣施展敛息法,还有今天学来的各家各派隐匿踪迹的步法,哪怕是先天武者都很难发现他的踪迹。

    这下子李云就更加放心了,以后只要不遇上恩海等寥寥几个超级高,夜里在这皇城中完全可以来去自如,很多事情也就方便得多。

    很快已经来到了养心殿的屋脊之上,黑色的海龙衣避水又吸光,天色墨黑,就算仔细看过去也根本发现不了他。

    李云像是一尾游鱼一样,从洞开的窗户之中滑入,悄无声息地落地。

    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本就没有离开多长时间,根本没人发现他这位皇帝已经出去溜了一大圈儿。

    丹田之中内力鼓动运转一个周天,身上最后一点雨水也被彻底蒸干,李云走到榻前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阉党,后党,东竹党,清流,藩镇,白莲教,武林门派,流民,还有其他各路心怀鬼胎的门阀门派教党。

    这武国简直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忠君体国基本就是个笑话。

    武道虽然是凡武的顶点,不断修炼下去,过几年甚至有可能修到化境甚至成为武圣,但却也仅仅是武圣而已。

    极限不过万人敌。

    而且距离恩海动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想要摆脱傀儡的身份,成为真正的皇帝,一是要有忠于自己的势力,二是要掌握超脱现世的力量,修仙!

    修仙要以皇气为根基,先养人望。

    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在万民面前展现出浩荡皇恩,获得黎民百姓真正的尊崇。

    李云心中念头电转,一边想着,一边随在一旁的帷帐上轻轻划着,内力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短暂存留的印痕,将阉党、后党、白莲教等等都写了上去。

    ()(e)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投向了白莲教和流民。

    河东道大水,白莲教借此在灾民之中传教,聚拢了数以十万计的灾民,声势浩大。

    最能获得民望的,莫过于赈灾,而且要在灾民面前亲自赈灾。

    李云微微点头。

    这白莲左使的身份,差点给忘了。

    李云随后放松身心,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雨已经停了,珍儿睡眼惺忪地起来服侍李云更衣,有些奇怪地道:

    “皇上,今天早上养心殿里一个内监都没有,人好像都跑光了,你奇怪不奇怪?”

    李云立刻明白了这一定是恩海的主意。

    内监六子已经入宫多年,尚且不可靠,其他人也都不好。

    废帝在即,反而不如撤了皇帝身边的这些内监,以免节外生枝。

    当下微笑着道:

    “他们没走,朕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都在养心殿外面候着,以后殿内的一应事务,就全靠咱们两个了。”

    正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苟忠带着两名内监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李云之后,立刻笑眯眯地道:

    “皇上,九千岁的意思,为免扰了皇上清静,从今往后,内监一律撤出养心殿,咱家只在殿外候着,一应事务,劳烦珍儿姑娘传达即可。”

    珍儿先是愕然,随后怒道:

    “这你们这是欺君罔上!这不是将当今圣上的养心殿当成冷宫了吗?”

    李云抬拦下气鼓鼓的姑娘,点头道:

    “有劳恩海大伴费心了。”

    没想到周英此来歪打正着,以后行事方便得多了。

    苟忠咧咧嘴,心中对皇帝又轻蔑了几分,在他看来,收了内监自然是恩海对皇帝的惩罚,堂堂皇帝只剩一个侍女,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而皇帝的反应,更是懦弱怕事的表现。

    不过想到之前御书房掌嘴的事情,他也没敢放肆,接着道:

    “另外,九千岁的意思,这两日就可安排您微服出访,不过为了皇上安危,需要锦衣卫先好好准备准备。”

    李云眉毛一挑,恩海上套了。

    故作欣喜地道:

    “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先宣瑾妃面圣吧,几日不见,想念得紧哦,把赵太医也叫来。”